陆源命令既出,三军鼓动,囊时间乌云团聚。
夔鼓声震,三界息声,只闻风雷。
火齐镜高悬,三千水军为骨,张开天罗地网,遮天蔽日。
空破山中小妖尽皆两股战战,见闻此景,他们这才发觉,围了半月有馀,之前竟只是玩闹一般真君府一显真招,便是雷霆手段。
断潮枪枪挺千丈,撕开昏,将整座山头拦腰折断,
露出三妖狼狐跳出山头,心有馀悸地望着陆源。
枯松道长怒喝道:“毛神如此无礼,看我手段!”
说罢,三人一同上前,与陆源战作一团。
青松杖、鬼头刀、凤嘴刀一同向陆源劈砍而来,轮若纺车。
陆源怡然不惧,晃晃身化作三头六臂。
佛相嗔目,双一错,生生将凤嘴刀折断,手上一擒,直将白虎精握在掌中。
手臂之上筋骨暴起,一把将白虎精头颅捏碎。
红白之物飞溅,直看得九道龙目毗尽裂,手中鬼头刀力沉三分。
陆源断潮枪顺刀身向外一格,又扣着刀格向内一揽,身后九头相柳由虚转实,齐齐张开血盆大口。
只眨眼之间,九道龙九首竟被相柳个个啃噬。
九道龙抽身忙退,又见陆源放下手中长枪,双手掐诀,一步点在云端之上,将身逼迫身前。
妖相双目赤红,竟是一头扎入九尴龙断颈之中,双手如铁钳一般,一手拽着脊骨,一手锁住龙筋。
只听一道通天彻地地嘶声,却是九尴龙最后发出的哀鸣。
陆源妖相浑身浴血,一手紧脊骨,一手盘着龙筋奋力一甩,反向枯松道长脖颈上套去。
枯松道长目耻尽裂,只照面之间,陆源便已经拿下二妖。
这等手段实在孩人听闻,但见其浑身血色,玄甲和红袍一般鲜红,更显杀神模样。
枯松道长看过一眼,便觉心中猛跳,神魂不稳。
如今眼见龙筋套来,哪里还敢小,直将手中青松杖支去抵挡,
但见龙筋将青松杖套去,他索性丢了手杖,双手掐诀不断,青皮顿时褶皱起来,隐放绿光。
宛若春秋倒转,他一头白发竟渐渐变得漆黑。
陆源展开天眼通观瞧,四周竟有无数细微种子漂浮,顺着呼吸灌入体内,汲取生机后再度顺呼气返还。
倒灌入枯松道长体内,受这生机弥补,只转瞬间,再不复苍老面貌。
陆源索性收了三头六臂,气运三焦,身后南北星斗轮转,连成一片。
胸膛鼓荡,宛若风口一般,一口提气,竟是将周身十丈之内气息尽数吸纳,
无数细小树种随呼吸入体,再度呵出。
枯松道长大喜,随树种颗颗入体,他只觉无穷生机扑面而来,只一呼一吸之间,他便已变成中年人模样。
陆源却不管不顾,再度鼓荡胸口,鲸吞一般,方圆十里尽数化为真空。
再度吐出返还,枯松道长变为少年模样无穷生机灌入体内,枯松道长却面色数变,只因这生机之气来的太过迅猛,直涨地他周身闷。
正如体虚之人虚不受补一般,这无穷生机灌入他体内,此刻却宛如毒药一般。
在他惊骇目光中,陆源再度张口吸纳。
雾时间,周遭失声,朝霞、沦阴、流、正阳、天玄、地黄,东西北南上下六方之气显出杂色,将陆源笼罩其中。
枯松道长欲止住树种,却全然抵抗不了那阵吸力。
再见陆源募地睁开双眼,一口呼出,天地六气伴随无尽树种轰然灌顶。
眨眼之间,枯松道长便化为少年,青红之色在他脸上交相辉映,
一时变作老年,一时变作少年,身形忽大忽小。
乍听一声气泄,枯松道长发出哀豪,那身形登时爆裂开来,进出无数木屑洒落。
陆源低头一看,天兵正不断剪除残馀小妖,登时高声喝道:“投降者免死!”
一时间,天兵同时高呼,声音高过夔鼓“投降者免死!”
那些小妖见自家大王如此不堪一击,纷纷丢了手中兵刃,垂头丧气,任由天兵捉拿。
陆源吩附道:“敖摩昂打扫战场,西门豹查清算计,廿八星宿随我上天述职。”
却说九天之上,玉皇大帝面色微沉,聆听增长天王回报。
“启禀陛下,妖魔混入天宫,竟无惧照妖镜探查,四处生乱。
所赖关元帅领雷部众将士四处探妖,共擒得妖魔三十四名,击杀十五名,未有走脱。
我等分头审问,此事乃是九山八海妖魔共同算计,旨在打破宝镜,里应外合,再隐入天宫之中,暗中作乱,使天庭无暇他顾。”
“九山八海?”
武德星君似听玉皇大帝沉吟,上前道:“启奏陛下,斩业真君携大军下凡降妖,正是九山八海之空破山处。
按下界时日筹算,已近两月光景。”
正此时,门外张天师急趋上前,落于丹之下,“启奏陛下,斩业真君携二十八星宿回禀战况。”
“宣。”
陆源等人当即入殿,躬身便拜,“陛下,我等于空破山中降服聚众妖魔,杀白虎精、九道龙、
枯松妖道,杀妖众千馀,俘获数万,所获龙筋、虎骨及树心各一,特来呈上。”
玉皇大帝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天宫之事,爱卿可曾听闻。”
陆源直言道:“俱已听闻。”
玉皇大帝点了点头,“如爱卿所言,该如何作为?”
“妖魔欺天,不灭不足以扬天威,请圣上示下,与二郎神、三太子帮衬,百年之内,臣必平九山八海之祸。”
哪咤当即出列,“愿随真君驱驰。”
玉皇大帝不理哪咤,继续发问:“百年可够?”
陆源重重点头,答非所问:“必不让天宫再生事端。”
玉皇大帝下令道:“既然如此,提斩业真君四洲降魔元帅之职,领三太子、二郎神为辅助,加廿八星宿、五方龙神、四值功曹,十万天兵下界降妖,平九山八海之祸。”
陆源躬身领旨,退回武班之中。
散朝退去,太白金星疾步上前,拽着陆源衣袖,不顾哪咤古怪脸色,一把将陆源扯到一旁。
“你干的太干净了!”
太白金星恨铁不成钢道:“借考验沉香之名,趁机镇压镜中大妖,下界之前言明军纪,让增长天王提起警剔。如此行事,怎瞒得过有心之人?”
陆源拱手安抚太白金星,“老星费心了。”
太白金星道:“你这小子,实在操之过急。”
“确有些急了,”陆源笑道:“但我深谱此道,无论有心之人是否能窥得前后。
只从未想欺瞒陛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