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肇启,怎生描画?参透天地灵。
太极图中藏造化,阴阳窍里蕴玄清。菩提树下,慧剑横空,脱离三毒瓶。度阴阳内外群迷悟者身化星辉,当前启明。
却说行者当前开路,唤来暑气,攘罢春朝。这一遭舍去烟花苦套,离了灭法囚牢,杀了南山花豹,如何不赞光景好?
孙悟空赶马在前,果然当前启明。
当即松开头,冲太白金星笑道,“老信不在天上享福,怎来此处?”
太白金星笑眯眯道:“来见真君。”
陆源上前相询,“老星有何见教?”
太白金星顺手一指不远处山头,“越过此山,便进了天竺境内,那处正是天竺外郡凤仙郡。”
陆源笑意微泯,心下渐沉。
太白金星道:“过了此关,真君功过已平。”
“多谢老星告知。”
一听这话,取经四人顿时不安起来,唐僧慌得一跌,只拄着马,才稳住身形。
朝前两步,眼中含泪,向着太白金星躬身拜道:“长者容禀,真君护佑,感激尤甚,也不想让其受情谊所累,坏了修行。但我等情深意重,还望星君宽有,与我些时日,与真君互诉衷肠。”
孙悟空道:“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贤弟既来了,又何必早走,一道上西天罢了。”
就连猪八戒也嘟道,“他甚是惫懒,在灭法国中我等受得闷热,独他享得清凉;隐雾山上我等涕泪横流,独他眼泪也不曾掉一滴。
我等万般皆苦,独他一人清闲,此间却要走了,盖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说着,上前扯住陆源衣袖,叫道:“不得走脱,走不脱也!”
陆源暖心控背,太白金星抚须长笑道:“不得走脱,诸位安心。真君两番护得真经东传,怎可受赏之时径自离去?
我来是传陛下口谕,望真君从一而终,让佛老也授你一番头脸。”
陆源当即朝东天俯拜,道陛下圣恩。
太白金星抚须一笑,“小老儿只等真君功成归来。”
众人拜别老星,欢欢喜喜向那城池而去。
只一路上,众人欢喜尽消,入得三层门里,见通衢荒落,门庭衰败。
满城百姓形貌愣,恍若行尸走肉一般,直撞到取经一行,才似回魂一般叫妖怪。
嘈杂之中,有一长官出面,战兢兢躬身问道:“哪方来者?”
唐僧忙让却众人,独自向长官问询。陆源一行也不自讨没趣,径自转向内墙,一齐看起了墙上榜文。
这厢听唐长老说明来路,那官人连忙道:“此间乃是凤仙郡,连年干旱,郡侯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法师祈雨救民也。”
唐长老是个良善的主,见不得百姓受苦,当即大包大揽,“我这大弟子虽嘴脸不太耐看,但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有他出手,必保此郡降下甘霖。”
一听这话,那长官也不慌了,忙吩咐四下:“既有如此神人,快去引他过来。”
见那群官吏气势汹汹,宛若讨人一般,唐僧连忙劝道,“长官且慢,我那大弟子长得凶恶,也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且好言相邀,万不可拂了他气性。”
长官恍然,忙差人去请郡守亲至。
不多时,那凤仙郡守款款而来,迎面一见,这一行人果然不凡。
这里离灵山不远,都道是净土有降龙伏虎的高僧,这降猴伏猪的高僧倒是首次见得。
一扫而去,只看到那九尺人身,凤仙郡守当即心下凛然。
若有似无之间,他好象窥得那人隐露杀意,
他感应的着实没错,陆源是真想杀了他。
不为别的,只因他天眼通观瞧,那凤仙郡守两额隆起,却不是化龙之象,反是餮之象。
“小辈,那郡守贪心无厌,要化形狗了,趁他未变,及早杀之。”
陆源没有回话,只默默跟上步伐,径至郡侯府中。
郡侯听闻众人手段,不敢怠慢,忙命下人奉上飨食。
猪八戒放开肚量,如饿虎扑食,这一番拱槽,盘子刚刚上桌,便倾刻变空。
见陆源不动筷箸,猪八戒连将他的一份也揽了过去。
那来往捧盘尤如纺车一般,添汤添饭片刻不停,直让猪八戒吃得饱满方休。
这取经路上,只朱紫国与这两家,最能让他开肚量,吃得十分饱腹。
郡侯见众人吃完,连忙诉苦道:“蔽邦天竺国,凤仙外郡吾为郡侯,三载饥荒,人死殆尽。
这三年间,下官求神拜佛,奉享高僧高道,也未求来半点雨水。”
说到深处,他不能自已,已是衣襟湿透,泪痕遍布,浑似一个爱民如子的好郡侯一般。
只孙悟空与陆源二人不住冷笑。
孙悟空情知陆源不会帮这郡侯,也不会对百姓苦难视若无睹,直直站起身,也不给那郡侯好脸,“废话少说,我等西行,一来为了求取真经,传及东土;二来也是一路修行,救苦救善。
莫说什么千金万金,你只好生奉我师父,等老孙行事,送你一场甘霖便罢。”
话毕,他跃至半空,掐诀唤来东海龙王,要他下一场大雨。
东海龙王连声不敢,只苦道:“非我渎职,此地旱横行,实乃天罚。若真能行雨,真君自可施得,文哪能轮得到小龙行事。
况且真君也因此事被陛下责罚,大圣慈悲,万万放了小龙罢。”
孙悟空见他有理,深知其中定有蹊跷,只得发放老龙回海。
此间所想,便是陆源明知全委。但若直言详询,必定揭其疮疤。
但见陆源对这郡侯不喜,若是惹起他火来,说不得陆源当即要让这郡侯身死道消。
旋即回禀一番,又上东天问询经过。
不多时,将身下界,直冲那郡侯怒喝道:“你这下官,耍的什么泼赖!此三年旱灾,皆是你一人之祸!
只因你这斯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冒犯了天地,致令黎民有难,如今不肯降雨!”
郡侯慌得跪伏在地道,“老师怎知三年前之事?”
孙悟空还未回话,却听一道怒声滚滚而来“你这么说,是从来都知昔日犯错,却并未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