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眉诚心惨状,弥勒佛呵呵笑道:“教你小天下英雄,在此栽了跟头。”
黄眉只俯首告侥,连告状诉苦都说不出口,只不住道:“再不敢了。”
弥勒佛点点头,“悟空,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一命。”
孙悟空文打了两拳,才慢吞吞从其口中跳出。
弥勒佛收起人种袋,罩住黄眉,又收拢金饶碎片,恢复原样,别了二人,架起祥云远去。
陆源和孙悟空返回妖府,接了唐长老一行,放了众神离去。
又盘桓半日,待养足精神,又踏上西行之路,期间过七绝岭杀红磷大蟒不题。
却说五人行了数月,正值夏日炎炎,燥热异常。
唐僧虽吃得人参果,但也肉体凡胎,握不住暑气,在马上神色。
进前行处,忽见有一城池相近。三藏勒马喜道:“徒弟们,前有一城。”
旋即转身询问陆源,“真君,那旗帜迎风乱舞,看不真切,真君慧眼如炬,可看清此方地界?”
陆源笑道,“此间是朱紫国地界,前番我于此降妖,了却一段因果,想来是没有劫难了。”
唐僧闻言一喜,连声催促白马向前,“既是城池,必要倒换官文。”
见老唐心喜,孙悟空呵呵笑着,也不打击他,只道:“不消讲了。”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陆源眉头一皱。
前番于此降服赛太岁,这朱紫国倒也一派祥和。
平庸之主向来有损国体却无大祸,反倒是那些能力低下志向远大的君主,才更能败国,比如
但眼下祥和不再,一行五人皱眉观瞧,见城墙斑驳,雉残损,恰似久病之人佝偻而立。
进得城中,但见朱紫国街道狭窄逼仄,一边是,雕梁画栋间丝竹靡靡;一边是破瓦寒窑里哀鸿遍野,衣不蔽体者蜷作一团呻吟。富户门前石狮子披红挂彩,穷汉檐下讨饭棍锈迹斑斑,端的是“朱门歌舞醉生梦,陋巷饥寒泣断魂”。
忽见街角聚着三五人,个个神色慌张,唐僧定晴一看,慌得差点跌落马下。那几人鼻梁处皆空空如也,血疝凝结,以破布胡乱遮掩,眼中含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悟空,这城中如此景象,可是有妖怪?”
陆源冷笑一声,“怕是君王无道。”
孙悟空双眼望气,未见妖氛,却也并未附和陆源,“师父莫急,有我等护着,定保师父周全,
这城中丧乱,我等去面见国君,一问便知。”
唐僧眼见众人苦相,心下不忍,翻身住马,唤沙僧将斋饭分发。
沙僧点头应下,将前番化来的斋饭托在钵中,向那些穷人送去。
见沙僧前来,那些人连连后退,连滚带爬,惊恐异常。
“还是我来吧。”陆源接过沙僧手中斋饭,奉与那些人。
本以为他们是畏惧沙僧外貌,但见陆源前来,他们同样躲避。眼里直勾勾看着斋饭,却唯恐避之不及。
陆源嘴唇一抿,将钵孟置于地上,回身牵马,直向皇宫而去。
唐僧道:“真君”
“那些人有苦难言,是我等初初到来,无甚根基,若是据实以告,恐遭报复。待面见国君探明究竟,再行解救。”
唐僧道:“真君所言甚是,只是那紫金钵孟乃是唐王所赠,贫僧虽不爱外物,但唐王拳拳之心,断不可舍弃。”
这些人饿的都快背过气去,这唐长老还心念着自己的钵孟。
眼见陆源额头上青筋进起,孙悟空立马上来打圆场,“师父莫急,这钵孟丢不了。”
上前牵着马,三步并作两步,先去会同馆扑了个空,转而直向皇宫而去。
且说一行五人一路离了市井惨境,循青石御道直往皇宫而去。
但见九重宫阙巍峨耸立,飞檐斗拱欲接云宵,恰似天宫琼楼坠入凡尘。琉璃瓦映日生辉,金钉朱漆宫门高阔,门之上镶着九龙戏珠浮雕,门前白玉阶阶阶雕祥云瑞兽。
宫墙透迤,俱是青砖黛瓦,阶下铜鹤,尽是香雾。
宫门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铁甲军士身披连环锁子甲,头戴凤翅紫金盔,手中画戟寒光凛例。
交戟拦住五人,盘问谁何。
唐僧礼拜道:“我等是东土大唐而来,向西天灵山拜佛求经而去的和尚,路过国都,欲要倒换通关文。见会同馆中无人值守,四下荒废,这才径向皇宫,得罪之处,还望海函。”
见唐僧面貌不凡,早有宦官入宫回报不多时,便携着五人穿过花园廊腰,过三重宝殿,到了一方楼宇之下。
陆源抬头一望,那楼上牌匾正写着“避妖楼”三个大字。
接引宦官躬身道:“请众位高僧上楼。”
孙悟空嘿然一笑,“我家师父乃是唐王御弟,身份尊贵,若到了他国,也有会同馆安塌,国君相迎。
此间你家国君俱不出迎,未免托大。家师有修行自不计较,老孙却是个山间野猿,挑理之言便由我说,请你国国君下来迎接罢。”
“这:”传话侍者不知如何回声。
却闻避妖楼上一道女声传来,“可是斩业真君驾临?”
陆源抬头一看,正见一男一女相拥在栏杆前下望,其中一人正是金圣宫娘娘。
见陆源抬头,金圣宫大喜,“果是真君。”
那金圣宫娘娘忙提起华裙,躬身相迎。
还未到门前,便高声喜道:“真君救苦而来,我王有救了!”
听金圣宫娘娘呼喊,得知救星来了,四下侍从慌忙下拜,忙接过五人行囊,前呼后拥,奉着五人一齐进入避妖楼中。
“真君,我家国君卧病在床,不能出迎,还望恕罪。”
陆源问道:“国中丧乱,是何因由?”
“我家国君(nv,鼻血)血不止:”刚说一半,金圣宫心下大乱,真君并未询问国君病情,反而是问起城中丧乱。
一时间不知如何做答,涕泪横流道,“这城中丧乱,和国君病症大有干系,请真君高僧入内,
妾身必尽数告知。”
一行人鱼贯而入,直上九层,正是朱紫国王休憩之处。
只见那国君昏在榻上,脸色惨白,鼻血却如涌泉一般汨汨流出。
金圣宫娘娘忙上前用手帕擦拭,直将整张手帕浸成鲜红之色。
一边擦拭,一边哭道:“请真君施救。”
孙悟空打眼一瞧,便知这国君症结。
当即嬉笑道:“放心吧,死不了。”
陆源冷笑道:“可惜了,早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