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真是多灾多难,我把这个归结于我不自量力又去跟人动刀子所以就糟了报应——但是单就动刀子这件事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别人的恩情太难报答我只能给他我自己这个人才行,那就给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起码我算是跟老侯俩清了,至于嘉佳她欠我的我准备让她一辈子还不完,让她一辈子做梦都得梦到我来讨债,所以为她做什么吃什么亏我觉得都值当,和她之间的帐就不能这么算
其实号子里是那样的,进去的时候很容易,咔巴一铐先送进去,手续慢慢再补就行了,但是你要出来可没那么简单,特别是像我这种的事实不清案件不明的,人家要扣着你你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我出来的时候签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的主要意义就在于让你承认自己被抓进来是罪有应得,别人完全合理合法,不论是抓进去还是放出来你都服服贴贴而且事后不会跑来翻旧账啧啧,其实你只要把我放出去就可以了,查理哥这个人对大势看得特别清楚,我绝不跟我的衣食父母闹意见,我特别明白,我在这片土地上吃啥喝啥都是别人一句话甚至一个屁的事,我闹什么意见对吧,闹意见你得有力量,没力量闹意见那是脑子有病,我没病——所以我一点意见没有,别人让我签啥我签啥,别人给我裤子我就穿上(进去以后有专门的臭烘烘的囚服),然后嘛,我大摇大摆就出来了,走的时候甚至没看那个跟了我一个礼拜恋恋不舍的小年轻一眼,怕粘上他的晦气——
被逼无奈走到那个环境,咱就努力去适应,尽量过得舒服一点,出来的时候就把那里面的人和里面的事都扔在里面就好了,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的事,就留在拉斯维加斯就好。
我才损失三十来万,说实话那时候第一次搞到这么多钱,但我还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赚钱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所以我压根也没准备跟嘉佳谈这个事,后面所有的有关钱的事都是她跟我说的——也就是她那个老板又骗贷又非法集资,玩庞氏骗局,玩着玩着觉得有可能会爆雷掉头就跑了,然后因为她和我的钱进去的时候都是以管理层的名义进去的,你这就涉嫌帮人集资了,所以我和她其实都是以这个罪名担责任的——你觉得我冤,嘉佳更冤,你想吧,她自己挣的钱全部进去了,然后她拼命拉周围的人一起进去,这一下子把周围绝大部分人都得罪光了,她把自己的路一下子就走窄了——
嘉佳嫌弃我磨叽,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哪个男人能禁得住她的诱惑,所以突然跳起来跟我接吻,做一些亲密动作——这个查理哥倒是无所谓,我这人就是该占便宜的时候就赶快占,她说得那么清楚,我再装大象就有无法雄起的嫌疑了——我是可以雄起的,而且情绪很高,但是也只能到这个程度,等把她仔细地抚摸了一遍,查理哥心满意足,硬邦邦跳起来穿衣服就走——
嘉佳最后还是给我拿了一百,我当时真的是一毛没有。需要一个打车钱去黄银河上班的地方接她,我感觉情欲特别高涨,因为我说句老实话,嘉佳是我一直以来的向往,我确实很喜欢她,正常我就应该把她伺候舒服——但是,相比于这点舒服我更怕死,我得适当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要搞到被天收那个地步
倒不是说一次偷情能有什么大不了,就把我吓成这样,而是我没法冲破自己的观念再重新把它整合起来,我马上三十岁了,这种事做起来未免太累,而且显得自己特别傻——如果倒退回十年前,我禁不住这类诱惑,被车撞我觉得就正常,因为确实不太懂这类玩意的核心逻辑,但是年长了就不行了——多简单的事,你去把黄银河一甩,跟嘉佳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有必要为了这点舒服降低自己的人生高度吗?我已经太低了,不能再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