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给我找的那个学校早就开学了,因为属于是补习,但是我一直拖着没去,这学校在外地一个镇子上,他们已经交过学费,不停催我过去读书,我呢每天跟米娜腻在一起,她这个姑娘很有意思,这不是过去那些姑娘美貌上面的有意思,而是神性上面的有意思,精神、灵魂上面的有意思,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总是等她画画或者写书法的时候蹲在旁边研究她——好家伙,琢磨不透。而且米娜写东西,或者说写作也是一把好手,照我看她写的东西比我写的好看,因为她更具有灵性,她像一个诗人,我的话,顶死了也就是一个通俗文学写手,所以这中间的分别很大——她能写灵魂,我只能写写现象,她能写‘道’,我最多写写‘术’,我把这个写明白都不错了,人家已经开始总结整个人类那个高度的东西了——这一样我是绝对服气的,我没有写诗的本领,但是很佩服诗人。
谁知一语成谶嘴巴贱真的是个非常大的缺点,人不应该轻易去断定因果,甚至妄图干涉因果,因为因果就存在于你的一言一行中间,你一胡扯它就特别容易体现出坏的那一面——因果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家伙,跟我差不多。
因为我和米娜腻着迟迟不去学校,我爹和我姑双双找上门来,结果看到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景——米娜那时候头发扎在头顶穿着一个肚兜和一个短裤在桌子边写毛笔字,我光着膀子在她身后嘻嘻哈哈——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个小青年,谁知道我早就一步踏入家庭生活,跟别人同居起来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三下俩下打了俩个双肩包,准备去外地读书。米娜的话,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回去学校准备军训,告诉我国庆放假了过来看我。
傻姑娘呀!你的爱情就是你最好的护身符啊!谁还能生出你这么伟大的爱情能把我勾跑呢?这个世上没人做得到的,只有你我二人,只有你我二人能对抗这种爱情,斩断这种爱情,外人都不行——而且将来的事情说明,米娜都不行,她太好了没有那么贱,我才行,我才能做到那么贱——做好人,做坏人,做神灵,做畜牲,都需要一点本事,我的话,我更适合做一个畜牲,因为我能在这条路上奔得极深极远,让我做好人,做神灵,没俩天我就会腻味——不,准确地说顶死了也就四五个月我就会腻味——我跑回去读书也差不多就忍了这么久。
不知道别人,让我做一个正经人我总是会觉得腻味,没过几天就不想活了,想找个仇人什么的去他家门口吊死自己,但是我这人还是挺正经的,临吊死以前先把屎尿拉得干干净净,省得别人搬我的时候费劲。刚去补习的时候我也努力让自己正经起来的,装得人模狗样的跟那些学生娃一起走来走去,上课的时候能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写写小说看看英文课本——这个时候我感觉学英文还是有点用的,咱将来还要遇到露西那样的女孩子,到时候能拿出更流利的英文辱骂于她想必是极好的。至于知识,我说实话,我过去就把能学到的、愿学到的都学完了,现在在这地方硬学那些我学不进去的和不愿学的东西,对我来说就完全是煎熬。我之所以一直在那忍,就是想试试我到底能不能走别人走的那个正经路——既然歪门邪道不行,那你走正路行不行?刚开始的时候凑凑合合吧,大家各走各路谁也不用搭理谁,在我眼里他们都是牛马,跟我没任何关系,后来的话,有一件事惹得我非常不高兴,触动了我牲口的性格。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人生体感,我的话,我大部分时候是个撩骚货惹祸精,别人不招惹我我自己都要去找麻烦的,但是,如果我啥时候心如止水懒得找麻烦,默默去过自己的日子,麻烦就会找上我的门来——树欲静而风不止是常态,所以你也别嫌弃我隔一段时间就要四处惹祸,我不惹别人别人也要来惹我的,那还是我去惹你们好了,毕竟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好不容易跟米娜待了几天有了点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气质,被几个垃圾人一下子就破坏了——就不说我也没想着做个好人,我就是想装作一个好人,别人都不允许,要来跟我搞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