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里雾里(1 / 1)

“真的有点可惜。”

水榭天内。

白忘冬坐在窗台上,看着那外面的夜景,不止一次地遗撼感慨。

关于把纪纲的证据交给朱高炽这个点子真的很有意思。

不能第一时间就实行,属实是太过于可惜了。

没办法,谁让现在是特殊时期呢。

很快朱高炽就会监国,而纪纲会监管锦衣卫。

东海之战下,任何的乱事都会被压的死死得,根本放不出来一点。

这种时候,把东西投进去,无疑是石沉大海。

掀不起半点波澜的同时,还会让浪花把你的石头给吞了。

想要实行,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只要也要在这场战争结束,再无馀波的时候。

所以白忘冬才觉得很可惜。

这种明明近在咫尺,但却不能做的事情,真的让人浑身痒痒的。

但……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白忘冬的表情瞬间平静下来。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外面的夜色,眼睛当中流转着些许的幽邃。

以纪纲对他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今日这一趟结局一定是无功而返。

可偏偏就是这么极为确定的事情,纪纲却是认认真真实打实地走了一遭。

为什么?

南镇抚司的事务绝对没少到让纪纲有这份闲心。

纪纲更没可能有上赶着找不自在的怪癖。

他在试探,还是在做戏?

试探的话是在试探什么?

做戏又是在做给谁看?

“一个位高权重,手握锦衣卫一半权柄的朝廷命官……”

“一个实力高超,能够威压整个南镇抚司的高手……”

“一个……狡猾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什么做这种事。

白忘冬眸光深沉。

或者说,谁又值得他这么做呢?

罗睺吗?

皇子吗?

不。

都不是。

真正的答案是唯一的。

白忘冬目光越过茫茫夜色,朝着那巍峨宫阙的方向看去。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整个大明有这个资格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位吧。

白忘冬的直觉告诉他。

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但……

关键信息不足,似乎也就只能推断到这一步了。

模糊。

不光是在说纪纲今日这看似合理的举动。

同样也是在说纪纲这个人定位的模糊。

咔哒。

包厢的门被缓缓推开。

白忘冬就算是不看也知道是谁。

能进的了这间包厢的人,从水榭天创建至今就没有第三个。

谢采纭踩着莲步从门外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第一眼看到窗台上放的青果酿时,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任何意外地耸了耸肩。

“看来我这是是白准备了。”

把托盘里的青果酿放到了桌子上。

她朝着白忘冬这边缓缓走来。

离开京城的时间不短,白忘冬对京城的情况已经有了些许的陌生。

即便是有着李玉和安岐文的书信做汇报,但有些东西,还是没办法直观感受。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所有的局势。

那谢采纭就是他最好的渠道。

“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采纭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了白忘冬。

白忘冬将这东西给接过来,翻看粗略地看了几眼。

谢采纭写的很详细。

有着水榭天和紫水楼这么两处产业为底。

她的情报网络在京城铺的很广。

再加之有他在暗中相助。

这一年来,谢采纭的势力在京城扩张的速度极为恐怖。

“哦,对了,这条消息也许不太重要,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谢采纭靠在一旁的墙上,撇过头看着他淡淡道。

“真龙阁的阁主夫人此刻就在京城。”

真龙阁……

白忘冬目光微顿。

他好象还真和这个仙门扯上过关系。

惊龙会的会首,那个现在还被厉绝扬追着满世界跑的聂龙峰不就是真龙阁的弃徒。

他的徒弟聂南此刻就在北镇抚司的诏狱第三层里面关着。

而这件事也就才过去几个月。

如今真龙阁的阁主夫人前来京城。

能不能把她和这件事联系上呢?

“其实在这之前,她就来过一次了。”

谢采纭又补充道。

“只不过,她很快就离开了,也没什么人在意。”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又来了。”

真龙阁的位置距离京城可不近,而且真龙阁的事务基本上都集中在他们那一片,很少会涉及到京城这边。

这样的人物短时间内出入京城两次……

“能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吗?”

问的是明面上的理由。

“据说是访友。”

“‘友’是谁?”

“这个……”

谢采纭微微愣了一下。

“不太清楚。”

彼岸门和真龙阁之间牵扯的更少。

所以她一时间还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只是觉得有些异常,所以才多嘴告诉白忘冬一声。

不过……

“锦衣卫的情报网比我要强,这件事应该早就进入你们北镇抚司的眼里了,若是在意,你可以去北镇抚司询问。”

谢采纭给了一个极为合理的建议。

白忘冬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或者说,他不想等到去北镇抚司询问了。

把手伸到窗户外面停留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只鸽子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白忘冬把它拿进来,将刚刚写好没多久的纸条给放进去,然后就放飞了那鸽子,鸽子“扑棱棱”拍动着翅膀朝着远处的夜幕飞去。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飞走的鸽子,谢采纭眼中全都是欣赏。

不得不说,锦衣卫的鸽子就是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这养鸽子的人是怎么培养出来这样的灵动矫健的信鸽的。

说实话,她很想知道。

但这法子,却是锦衣卫内部的不传之秘。

所有惦记过的人早就没了继续惦记的机会。

绣春刀上的血,就是锦衣卫最好的警告。

在房间里陪着白忘冬安静地待了一段时间。

很快,那飞走的鸽子就又一次飞了回来。

白忘冬把它给接进来,取了信件,就重新放飞了。

打开那小小的纸条,白忘冬看着上面那小小的,却密密麻麻的字,一目十行地阅读道。

“真龙阁阁主夫人宁潇潇来京城的原因是……访问故友礼部尹侍郎的夫人李烟霞。”

而李烟霞……昔日则是宝山派的弟子。

从年龄和宗门关系上推算,这两个人之前,还真有可能是友人。

那么如此一来,宁潇潇的访京理由就完美了。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来过京城,而如今短时间内来了两次。

这个问题,纸条上也给出了答案。

李烟霞怀孕了,宁潇潇第一次来是探望,第二次,则是快要到了临盆的时候,李烟霞强烈要求自己这位闺中密友在一起陪着她。

所以宁潇潇才又一次返京。

很完善的理由。

几乎从每一个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

锦衣卫的人甚至还查了这两人之前的关系。

上面详细记录了两人之前的书信往来。

把小纸条给折叠起来,白忘冬眼睛微眯。

是他多心了吗?

宁潇潇和聂南,聂龙峰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切只是因为凑巧罢了。

“凑巧呢……”

白忘冬将手中的纸条叠到了一个不能再继续叠的极限。

不管是不是凑巧,试一试就知道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反正他明日回北镇抚司述职的时候,也要去看一眼聂南。

到那时候,稍微试探一下即可。

如果……

他是说如果。

宁潇潇和聂南真的有关系。

那聂南背后的百晓生当初打得主意十有八九就和这女人有关了。

试一试,反正也不碍事。

“这是谁来的信?”

扫了一眼那纸条上的信息。

谢采纭有些惊讶。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了解到这么清淅的信息。

和白忘冬互通信件的这个人在情报处理上的能力简直堪称是恐怖啊。

就算是锦衣卫……

她刚想继续问一问的时候,看到的是白忘冬那双淡漠如死水般的眼眸。

识趣的她自然就知道,这不是该她明白的事情了。

“反正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就这么多,我也没别的要说的了,就不打扰你了。”

谢采纭轻轻笑了笑。

虽然白忘冬刚回京,她有不少事情想要提。

但之后的时间还多,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说完这句话,她就在白忘冬的目送下离开了。

眼见着谢采纭的身影迈着轻盈的脚步,消失在了房间里。

白忘冬眼中的淡漠迅速消散。

他看着手里那个被他折叠起来的纸块,微微撇嘴。

不是他不能说出对方的名字,实在是连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什么。

整个北镇抚司情报部门的老大。

罗睺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掌控整个北镇抚司的情报网,就算是被称之为一声“暗谍之王”也不过分的这个家伙。

其实……

没有任何的名字和代号。

每一次署名留给他的就是一片空白。

既然如此,白忘冬就直接叫他“无名”了。

说实话。

这一位的咖位在北镇抚司比他要大。

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正在和这个无名氏合作进行一个长期任务。

恐怕他也搞不到联系这人的方式。

那只来往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信鸽,就是专属于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

“宁潇潇……”

“李烟霞……”

总觉得哪里好象有些不太对劲啊。

白忘冬眼睛紧紧眯着。

但又说不出来这份不对劲来源于哪里。

啧。

难道是他多疑了吗?

饮了一口青果酿,白忘冬闭上了眼睛。

算了,不去想这件事。

反正去一趟北镇抚司应该就能够清楚个大概了。

他现在要想的是,如果,百晓生的谋划真的和宁潇潇与聂南有关,那他会做些什么。

如今把宁潇潇就这么大咧咧地暴露在他们的眼前,这种漏洞百出的做法,可不象是百晓生的风格。

她的风格,应该要更加细致一些的才是。

就象是用聂南假扮赵临江,一石二鸟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才象是百晓生该做的事情。

唉。

纪纲。

百晓生。

这才刚回京城不到一天的时间,结果就能碰到这么多云里雾里的事情。

果然,这京城表面的平静之下,随随便便就能够舀起来一股又一股的暗流。

头疼啊。

白忘冬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饮了一口青果酿缓解着自己的头痛。

他眸光深沉,看着那如渊如墨的夜色。

明日回北镇抚司,好象有的忙了。

……

“这里是哪里?”

披着黑色斗篷,斗篷下面传来的是成熟的女声。

带路的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坐着小船,直接进入到了面前的大船当中。

这么大的船只,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这一艘了。

她很少来京城,所以并不知道,在京城,有个地方叫鬼市。

而鬼市,就是这艘大的让人惊骇的船。

进入这里之后,就象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充斥着狂暴,混乱,神秘。

斗篷下面的脸微微皱了一下。

她在这里扫到了一些平日里臭名昭着的人物。

随即她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带路的人。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还有多久?”

她沉声问道。

“很快了。”

带路的人是个嘶哑的声音。

这个很快,是真的很快。

在带着她走了好几个街巷之后,前面带路的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她连忙朝着前面看去。

那就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铺子。

躲在暗巷当中,就象是被外面的世界遗弃了一样。

带路的人站在门口,没有推门,反而是给她让开了身位。

“我一个人进去吗?”

女人指着自己问道。

那带路的人点了点头。

她微微皱眉,将警剔给拉到了最大。

虽然这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小,但人在江湖,哪能够不学会怀疑任何一件事呢。

推门而入。

她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人吗?”

“有没有人在啊?”

她一连叫了两声。

就在她即将上前的时候。

哐当。

身后的门被用力关上。

她瞬间回过头,下一秒,就用眼睛的馀光察觉到了一道身影缓缓从柜台下面爬了起来,坐在了柜台的后面。

她一点一点回过头,朝着那坐在柜台后面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

“贵客临门,甚是惊喜。”

那女人站起身来,对着她微微行礼。

随即,那张妖艳精致的脸上就扬起了笑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店的店主,你可以直接叫我店主,也可以叫我……”

老板娘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那漂亮的嘴角缓缓上勾。

“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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