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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老农之功,符道受阻

这般控息如意的窍门,究竟是凭空生出,还是原本便潜藏于己身,姜义一时也想不出个理路。

只觉此法天成,毫无生涩,仿佛他早已将此意烙进了骨髓,连呼吸都带着那股熟稔的韵律。

此刻也不去细究,趁着这份神清气朗,心念再转。

丹田中那缕温驯的气息应念而动,被他轻轻一捻,拧作细线,离了肾水之宫,溯流而上,探入心火所在。

心属火。

其间藏着一团隐隐的躁焰,平日不显,一旦气血鼓荡,便似焦油沸腾,烈焰翻滚,最是难驯。

往常他以气冲刷,不过以水济火,非但无功,反令其暴涨。

可此时不同。

那缕气线携着肾水初化的清凉,柔若无骨,却又极有分寸,不强闯,不硬压。

只是如一根冰丝,悄然掠过那团躁焰的边沿,轻轻一拨。

只此不轻不重的一下,那团火浊竟微微一颤。

旋即,似被撩开了个口子,一缕细若发丝的燥气便被剥离出来。

那缕躁气甫一脱离,便被气线所牵,顺势流转,入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意中,转瞬即化,连影也不留。

姜义闭目,心底的惊喜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这一冷一热、一阴一阳,竟在他体内交融成势,隐隐有了几分呼应天地的气象。

他长吸一口气,胸臆间只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姜义意犹未尽,又引那缕愈发精纯的气息,依次行至肝木、肺金、脾土三处。

或如春风入雨,细梳肝中郁木;或似秋霜扫叶,荡去肺腑沉金;或以厚土覆壤,缓缓浸润脾间之气。

一处一炼,一息一化。

待五脏行遍,整个人都轻了几分。

气海通明,神魂亦随之清透。

往日修行如死水,如今似有清泉渗入,微微泛起了涟漪。

那股畅然之意,在五脏六腑间流转数周天,方渐散去。

然热潮既退,胸口却馀下一丝凉意。

这门吐纳之法,来得诡异。

说不清由来,只觉自然。

像呼吸,像饮水,若有神灵暗中指点,却又无迹可寻。

若换作旁人,得此机缘,怕早已喜形于色,只管埋头修炼。

偏偏姜义不同。

姜义是一家之主,肩上不止有自己,还有一屋子的老老小小。

阖眼间,几张面孔依次浮起。

这一条路,他走了几十年,走得骨沉气滞。

如今好不容易瞧见一线光,却只照着他一人。

那点沉甸甸的滋味,在心头转了几圈,终究还是被他一点点压了下去。

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心若多贪,福自浅。

眼下能得这一线生机,已是天意垂怜。若还奢求一部现成法诀,传之后世,那便真要被天嫌了。

姜义收敛心神,不再去理那浊气炼化几分,也不去想前路几何。

他轻呼缓吸,将整个人沉入一口气息的起落之间。

呼与吸之间,他暗暗比对旧文,细细勘校。

往昔吐纳,气随意走,是“我”驭着“气”;

如今却不同,意气相合,不分彼此。

念动而气行,似风入林,似鱼入水。

自然成趣,不假雕琢。

其间差别,细微如尘,然一步之偏,已隔千里。

那种玄妙的感触,说也说不清,写也写不出。

他所能做的,不过一遍遍,将那由散而聚、由聚而散的意息流转,深深刻在心底。

他不知要试上多少遍,方能摸出一条可行之路;

也不知这点笨功夫,终能炼出几分真意。

只是心头那口执念,不肯松罢了。

日子便这么漏过去。

窗外老槐,叶绿又黄,黄了又落,落了又生。

姜义的身子早已无恙,神思清明,与常人无异。

只是这几月来,他象是着了魔。

晨昏之际,不出房门,大半光阴都耗在榻上与蒲团前。

不言,不动,只一味地调息。

旁人瞧着,是在修行。

可姜义心里明白,这更象在跟自己拧着劲儿。

那套本就浑然天成的吐纳法,他偏要拆开来,一寸寸揉碎,再一根筋一根筋地接回去。

此中功夫,比炼化浊气难上百倍。

闭眼时,千头万绪,似要涌出口;

一睁眼,笔落纸上,却只剩几句干巴巴的字,连那点月影的边都摸不着。

案几上的纸稿,堆了烧,烧了又堆。

灰烬里还有未干的墨迹,象是心头的执念,怎么也灭不净。

这般折腾了数月,方才理出些头绪,勉强写下几页薄纸。

文辞晦涩,多是“意守”“气沉”“若有若无”之类的玄话,连他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皱眉。

那日午后,柳秀莲在窗下纳针。

光影微斜,落在她指尖的线头上,一明一暗。

姜义忽道:“放下手里的活,过来。”

柳秀莲抬头,见他神色认真,便依言放下针线,在他对面的蒲团坐下。

“照我说的做。”

姜义的声音低而缓,“把气放下去,再放不是用力,是‘放’,一直放到,觉得再也放不下的地方。”

柳秀莲依言调息,才试几次,眉心便轻蹙,“胸口有些闷。”

“那便缓一缓。”

他沉思片刻,换了口气道:“别想着‘沉’,想着自己是一片羽毛,从天上落下。”

“好象抓着了点,又滑走了。”

“莫急,再来。”

一言一息,一试一改。

她说“后腰发酸”,他便停笔,皱眉,将纸上几字涂去改换。

她又道“气散了”,他再换个说法,换个比喻,引她重新来过。

窗外风过,带动帘影微微。

屋中只馀呼吸的起落,似一双人并肩走在暗夜里,各摸索着同一条无形之路。

窗外的夏蝉歇了声,换作秋蛩低吟。

这一来二去,又是数月光景。

姜义的修为几乎未动,每日炼化的那点浊气,还抵不上他心力消耗的一半。

可案几上的那几页纸,却改了又改,添了又添,渐渐有了些模样。

时光偷换,老槐叶尽。

直到院中秃枝上初挂清霜,他才落下最后一笔,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册薄书,墨迹犹湿。

谈不上什么高妙法门,也称不得真传秘诀。

不过是他凭着一点机缘,一副老骨头,硬生生从身子里“抠”出来的几分悟意罢了。

他唤了姜曦与刘子安来。

两人皆是修行中人,对那祖上载下的呼吸法早熟得不能再熟,也同样困在某道门坎上。

刘子安为人细致,读得认真,字斟句酌;

姜曦却不耐这些,一目十行扫过,便阖眼试起。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先后睁眼。

眉宇间都藏不住惊异与喜色。

“岳父大人,”刘子安先开口,语声里带着真意,

“往日那气息难引,如今却似顺水推舟,轻松了何止一半。”

姜曦笑得明朗,眼角都泛了光,

“爹,你这法子,比家里那套旧的好使多了!”

姜义静静听着,神色平平。

“神妙”二字落入耳中,他心里反倒笑了笑。

笑自己,也笑这世间的虚名。

这册子里的玩意儿,不过是他依着气息的行迹,描出的个影儿。

影儿再象,也毕竟是影。

少了那点灵光,终归差了半步。

那股意与气合、如臂使指的圆融,又岂是几页干巴巴的字能说尽的?

若真要将那“真意”也描出来

凭他如今这副身子,这点对天地气机的领悟,实在是强人所难。

这,已是极限了。

他不言不语。

姜曦却笑着凑近:“爹,这么好的法门,总得起个名儿吧?叫什么好?”

“名号?”

姜义抬眼,目光越过她的笑意,落在窗外那片刚翻过的冬田上。

“什么精妙法门,”他摆了摆手,淡淡道,

“你爹我,刨了一辈子地,不过是个老农。就叫‘老农功’吧。”

女儿笑了,刘子安也低头应声。

两人的神情里带着真心的敬意。

那一刻,姜义心头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法子虽粗陋,未必登堂入室,却也算一条能走的路。

次日早课,天色微明。

雾气浮在祠堂檐下,青石板湿漉漉的。

一众小辈盘膝坐好,等着听文。

姜义却摆了摆手,道今日不讲经。

他从袖中取出几册薄书,递与最前的姜锦。

墨色深浅不一,显是连夜抄成。

“旧的呼吸法门,都忘了。往后,就练这个。”

一众小辈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雾气渐散,晨光淡淡地落在那几本薄册上,象是给它们添了一层未明的光。

姜义又递了几本,交给姜亮。

“带去给那些还在外头的后辈,”他说,语气平平,

“告诉他们,这是家里新琢磨出来的法门,兴许有点用。”

“至于肯不肯学,学了有没有效,那就是各人的造化了。”

姜亮应声收了册子,身影一晃,化作一缕微光散去。

姜义转过身,继续给堂中小辈讲解那套新法门。

一直讲到日头偏西,祠堂中人陆续散尽。

这时,姜亮的神魂才又从虚空里显出形来。

“爹,册子都送到了。”

姜义“恩”了一声,眼皮也未抬。

姜亮顿了顿,脸上带着几分掩不住的笑意,又道:

“锋儿、锐儿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翻开。”

“都说爹您这回钻研出的‘老农功’,比原先那套呼吸法,好用得多。”

姜义缓缓点了点头。

那一丝亮光才起,又被一缕微疑压了下去。

“锋儿那小子,”他轻声道,“怎么到如今,还没修成性命双全?”

话音不重,却带着几分算帐的味道。

姜锋乃是姜家第三代的大孙,算算年纪,今年也三十出头了。

论根骨,是自家子弟里数得着的。

论机缘,更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背后有天师道的金字招牌,是正经的亲传弟子;

又做了西海龙宫的女婿,那边更是一座靠山。

法门不缺,灵药不缺,洞天福地也不缺。

这等好处一桩桩迭上去,换谁,也该顺势翻过那道坎了。

可直到如今,仍无半点好消息传来,姜义心头自是见疑。

姜亮闻言,只得苦笑。

叹息一声,那口气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这事儿啊说来真是一言难尽。”

他顿了顿,象是在拣词,又象在斟酌旧事:

“爹也知晓,锋儿走的是天师道的正统路数,以丹修命,以符修心,两者缺一不可。”

“那小子天生喜欢鼓捣丹火。早年大哥又赠了他一卷丹方,这些年勤勉修习,也算是把炼丹修命那一路,走到了头。”

“只是,这符录一道,却是没这般顺畅。”

姜亮摇头,语气带了几分惋惜:

“锋儿对那朱砂黄纸的功夫,原本就没多大兴趣。”

“当初直到离开鹤鸣山时,也才学了点入门皮毛。”

“靠那几张护身的小符,便是绘制千遍万遍,又如何能明神见性?”

说到此处,姜亮面上神色愈发深沉。

“原本,这也还罢了。”

“他虽被冷落,好歹还挂着个天师亲传的名头。与山中那几位师长,也还算有些情分。”

“真要往上走,总有法子再求学几门高阶符录。”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那年大旱,老君山祈得雨来,尽得人心,天师道折了颜面,吃了大亏。”

“自那以后,山门一封,不问尘世。”

他摊了摊手,神情无奈:“这一封山,倒是连锋儿的路也封了。”

“想上山求符也罢,递封书信也罢,都找不着门路了。”

“没了符录助悟,他的修为便卡在那儿,进退两难。”

听罢,姜义只是静坐,半晌也没出声。

堂堂天师亲传,会联系不上自家师门?

这话要是传出去,怕连三岁小儿都得笑。

姜义心里清楚,病根不在鹤鸣山,而在老君山。

不在锋儿,而在他那位当年于老君山声名大振的娘亲。

当年那场明争暗斗,天师道折了颜面,失了民心,至今连山门都不敢开。

如今这股怨气还堵在半空。

鹤鸣山那几位师长,纵然与锋儿情分再厚,又有谁敢伸手去碰这摊浑水?

说到底,不过是天上大人物斗法,殃及了池鱼。

姜义一时也只得暗叹。

自家手里,可没有那能明神见性的高阶符录。

要是另换一条路子,让锋儿从头去走那“读书明神”的道途,那更是笨法子。

丹法已成,命功圆满,半途改道,前二十年的苦功岂不都成废纸?

他抬眼看着窗外,老槐枝上只剩两片叶子,被风一吹,也松松地打着旋儿落下。

一时间,倒真成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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