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默默畅想着未来,老师却仿佛听到了他心中所想似的,立刻了他一眼。
“你小子该不会在想以后宁可成为辟道神君,也不要成为从道真君吧?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除了贪心以外,还这么好高警远?”
“呵呵,”老师冷笑一声,又开始阴阳怪气,“辟道要是那么容易的话,还轮得到你?!老祖我早就上了!本老祖都做不到的事,你小子能做到?莫非你小子以为自己的天赋才情还在本老祖之上不成?嗯?”
“那不能,老师你神兽之身,赤帝爷亲手炼制的神器,那是能与真君平辈相交的大能,我哪能跟你比呢?”
闻言,大肥猫给了他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小子,辟道没有那么容易,便是那些从道之神,想要登上神位都要经历无数考验,天赋、才情、运气、靠山等等缺一不可,你小子天赋确实不错,未来随便添加哪家大道观都能得到重点培养。”
“但即使如此,能登上神君之位,成为哪一位大神座下从神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即使有,也得等,等上无尽岁月才行。因为在你之前,还有很多天资悟性不差于你,甚至比你更强的人在等位呢!”
“你以为自己很特殊?实际上放进岁月长河之中,也就那样。”
“所以说,你小子别说是成为辟道神君,就是成为从道神君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不过+”
?
说到这里,老师的语气突然一变,“那是在遇上老祖我之前,现在,你有本老祖的精心栽培,完美规划,别说从道神君了,保底给你一个从道天君的位置!桀桀桀!”
说到最后,又自顾自桀桀怪笑起来。
裴宿嘴上表示受教,受宠若惊,心底却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倒不是他妄自尊大,而是相较于大荒生灵,他有着自己独有的优势,那就是他知道可以开辟哪些大道一一那道教众神与大荒众神一对照不就出来了吗?
连天尊位、帝君位都空缺了好几个,相信真君位、天君位、神君位空缺的只会更多,有这么多的可选项,裴宿觉得哪怕辟道再困难,自己也总能成一个吧?
见挣老师重新沉浸到了书海之中,于是,裴宿也将注意力收了回来,重新放回到自己身上。
南明离火生生咒的效果已经试验过了,得益于超高的根骨、悟性和五行属性,他凝聚南明离火的速度非常快,明显超过了传承记载中历代离火剑仙的平均水平,而且超过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这也让裴宿对于自己的先天属性之高,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要知道能修成离火剑仙的,毫无疑问也都是天才,先天属性就不可能低,而他凝聚南明离火的速度比大多数离火剑仙还要快上许多,可见他的先天属性之高。
不过即使修炼速度再快,南明离火生生咒想要真正发挥作用也要很长一段时间。
另外,离火剑仙作为一个正宗级职业,所包含的道法自然不可能仅仅只有南明离火生生咒和南明离火荡魔剑法,在这两门道法之外,还包含有好几门强大的道法,只是目前他的境界还太低,尚无法掌握这几门道法而已。
毕竟离火剑仙是直抵第二十四境的职业,不可能前期掌握了两门道法,后面那十几个境界就无新的道法可学了,光提升修为去了。
不过,快了!
裴宿回忆了一下传承的内容,心道。
等他将修为提升到第十二境的时候,便能掌握一门新的道法了,这门道法名为:步踏火莲九宫步!
这是一门步法,发动之后,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会生成一朵火中金莲,让离火剑仙能得以在九宫格的范围实现瞬移。
没错!
瞬移!
正如他先前猜想的那样,在大荒瞬移确实不算特别高端特别稀罕的能力,栖云他们通过特制的烟丸便能实现瞬移,而离火剑仙在十二境的时候就能拥有瞬移的手段。
可见瞬移能力确实没有那么罕见,想必其他职业也不乏拥有瞬移能力的。
不过,瞬移能力虽然逆天又实用,但步踏火莲九宫步的限制也很明显,只能在九宫格的范围内跳来跳去,瞬移的范围有限。
步踏火莲九宫步听起来似乎远不如栖云所使的破虚白烟一一那可是能直接瞬移几十公里的手段,步踏火莲九宫步的那一点点瞬移距离与之相比完全被碾压了。
但实际上,破虚白烟也有自己的劣势。
首先,虽然破虚白烟的范围限制要比步踏火莲九宫步大得多,但它的终点是确定的,将定位放在了范凌舟身上。
这样虽然确保了青黛、栖云他们遇上致命危险时就能瞬移到范凌舟这个小队最强者身边,但瞬移的不确定性就没了,对于知道破虚白烟特点的敌人来说,只需要在范凌舟身边守株待兔,就能让小队全军复没。
其次,破虚白烟发动的次数显然是有限的,短时间内估摸着只能发动一次,而步踏火莲九宫步可以发动的次数是无限的,只要法力还够,就能一直发动。
所以二者其实没有优劣之分,到底哪个更好,全看须求。
况且虽然步踏火莲九宫步能够瞬移的范围有限,就在这九个格子里来回打转,但这所谓的九宫格其实不会出现在现实中,只会存在于离火剑仙的脑子里。
再加之这九宫格到底是怎么放置的?是横放还是竖放?竖放的话是面向哪个方向?与地面又倾斜多少角度?发动之初自己又身处九宫格的哪一格?全凭离火剑仙自行设置,所以敌人哪怕知道了步踏火莲九宫步的特点,也不能猜到离火剑仙下一刻会闪现到哪里。
除非敌人的攻击能将九宫完全复盖,要不然想精准点杀离火剑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要想全范围复盖,也是一件困难的事,因为随着离火剑仙修为的提升以及在步踏火莲九宫步上的造诣加深,九宫的范围是会越来越大的。
一想到将修为提升到第十二境的时候就能掌握瞬移的能力,裴宿就期待起来,恨不能立刻来到第十二境。
说到修为,裴宿不由得将注意力转到了太上金阙拓剑心经上。
修为来到第九境、第十境之后,杀怪升级的难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倍,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杀了多少尸兽,可从始至今他都没有得到任何“经验”。
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尸兽的等级实在是太低了,哪怕杀再多也带来不了任何提升。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有所预料了,随着他的等级提升,想通过杀怪来升级的难度只会越来越高。
一是因为等级越高,“怪”的数量肯定越少,等他证道成神了,再想通过杀怪升级,就只能杀祸级以上的邪票,而祸级以上的邪票总共才有多少?
二则是因为等级低的时候,他还能通过各种优势轻松做到越级杀怪,等级高了,别说越两三级了,就是越一级都很困难一一你天赋异禀,人家就不天赋异禀了吗?
也因此,前期他可以通过杀怪升级,等后期恐怕还是得要靠修炼来提升修为了。
回忆了一遍太上金阙拓剑心经,裴宿开始了加点。
先前升级简单,小周天炼气法又只是离尘级心法,辛苦修炼得来的一点修为来不如杀一头邪票带来的提升,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埋头修炼,更不会傻到拿珍贵的后天法气浪费在小周天炼气法上。
现在不一样了,太上金阙拓剑心经可是玄妙级心法,修炼效果不知是小周天炼气法的多少倍,
再加之加点,裴宿都不知道自己的修炼速度将有多快。
后天法气悄无声息地被消耗,裴宿进入了一名绝世剑客的人生。
战斗,受伤,疗伤,修炼,再战斗,再受伤,再疗伤,再修炼,如此周而复始,永不止步。
仿佛生命中除了剑道、战斗和修炼这三件事以外,就没有别无他物了,但剑客对于太上金阙拓剑心经的理解也在飞速增长着。
终于,幻境消失,裴宿眼中仿佛有金色宫阙渐渐隐没,
一番加点之后,太上金阙拓剑心经俨然来到了第三层一一倒不是他不想继续往上加点,而是他没有想到,连心法都对修为境界有着最低的要求,修为若是与心法的差距太大,太不匹配,竟然也会出现无法催动的现象。
虽然相较于道法来说,要求低了不少一一他现在的境界可以修炼玄妙级心法,却绝对催动不了玄妙级道法。
所以,最后他只将太上金阙拓剑心经加点到了第三层。
不过,第三层展现出来的效果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随着裴宿默默运转太上金阙拓剑心经,处于内视状态下的他,只觉得体内仿佛升起了淡淡的金色烟气,烟雾飘渺间,一座座虚幻的黄金宫殿若隐若现,仿佛天上宫阙。
虚空之中,一丝丝玄妙,精纯,独特的气被吸引过来,通过黄金宫阙飞速转变着,化作独属于拓剑客的法力。
过了一会儿,裴宿睁开眼来,眼底惊喜流转。
拓剑客强在它可以足足拓印五个剑道职业,相当于一个人就职了五个职业,全面性碾压其他一切职业,还能将原本达不到玄妙级的职业,比如离火剑仙这样的,也硬生生拔升到玄妙级。
这是拓剑客最大的特点,也是其能够身于玄妙级的真正原因,以至于拓剑客传承中的所有内容便是太上金阙拓剑心经这门心法,除了心法以外,没有记录任何一门道法。
拓剑客的道法,全部来自于所拓印的职业,
而太上金阙拓剑心经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让拓剑客拓印其他的剑道职业,为了做到这一点,
其他方面几乎都舍弃了,比如其他玄妙级心法都有的特殊加成,比如一一修炼速度。
太上金阙拓剑心经的修炼速度是显著弱于其他玄妙级心法的,甚至比不过一些在修炼速度上有专长的镇山级职业。
它的修炼速度,只能说是介乎于镇山级与玄妙级之间,连玄妙级的门坎都没够上。
但即使如此,也碾压小周天炼气法了,尤其是加点到了第三层之后,速度之快,甚至都到了吓人的地步。
不过因为马上他还有事,所以只能浅尝辄止了,要不然他还真想一口气修炼下去。
灶君庙,陆观主、柳繁绮、周颉夫等鱼福寨一众高层皆端坐于太师椅上,听着白山陵讲述自己被关入地牢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到底是怎么越狱的?又为什么会同裴宿、范凌舟他们一起回来?
裴宿、范凌舟他们几个也都在场,之前事态紧急,惊变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让人目不暇接,
根本没有闲遐听白山陵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坐下来听白山陵讲述。
“当时我在地牢之中,心如死灰,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因为我自己很明白,咒杀鲁婉的人绝不是我”
“但你确实想杀了鲁婉。”陆观主手持拂尘,打断了白山陵。
不知是形象被打破后的破罐子破摔,还是受到了诅咒的影响,白山陵没再维持他一贯的温良恭俭,他冷笑一声。
“鲁婉这人什么样,你们难道没见识过吗?”
陆观主、周颌夫等人的脸色皆微僵,就连范凌舟、青黛、李货郎这些外来者,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描述的表情。
鲁婉这人的难搞确实是出了名的,偏执到哪怕是陆观主都对她敬而远之,完全不想同她打照面。
见到众人表情,白山陵冷笑了一下,但目光扫到裴宿之后,却又硬生生把冷笑给压了下去,不知怎么地,他对裴宿的畏惧更甚于范凌舟。
范凌舟的实力虽然也碾压了他,但他对范凌舟只有忌惮,甚至在身上诅咒的影响下,心里没由来的满是张狂戾气,面对范凌舟都有些反常的跃跃欲试。
可对裴宿,他的心底就只有畏惧了。
于是,冷笑变成苦笑。
“你们只是与鲁婉偶尔接触都如此受不了,我却要与她朝夕相处,又如何能忍受得了?恩不抵仇,我忍了几十年,已经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