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纸上。
他放下报纸,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
他的助手敲门进来,为他带来一通来自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谈话邀请。
贝泽隆法官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忙抓起外套胡乱披上,大步冲了出去。
助手追在后面,不得不高声提醒他,他里面还穿着法官袍。
贝泽隆法官改跑为快走,一边走一边脱掉法官袍,丢给助手,又重新披上衣服。
来到车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驱车赴约。
贝泽隆法官到的时候,他正在跟助手商议一起密西西比州的暴力冲突引发的案件。
此案从州法院一路打到联邦最高法院。。
今年4月,大量自由人士组织在一起,以此案为法律依据,发起了一项通过跨州旅行,揭露南方各州拒不遵守该判决的行为。
参与者们故意进入隔离设施,遭遇暴力逮捕。
这直接导致有大量案件被上诉至最高法院,引发不小的轰动。
几乎每一份与该运动相关的案件,他都会运用自己的影响力来推动判决。
贝泽隆法官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等了近半个小时,助手才拿着案卷离开,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这让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戴维,报纸你看到了,这个结局,是你能得到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
这个开头与贝泽隆法官想象中的谈话开头截然不同。
他扫了眼报纸,试图解释:“首席大法官先生,我只是试图…”
“你“试图”做的事情,差点引发一场司法分支和执法分支之间的战争。”
他仰起头,凝视着贝泽隆法官,声音微微拔高:
“你“试图”利用cia那帮蠢货的阴谋,结果却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我们都置于险境。”
“你的行为不是勇敢,是鲁莽。”
“现在因为你,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个人…”
他往窗户外面指了指:
“…的手上,掌握了关于一位联邦法官和首席大法官会面的照片,他永远不会删除它们。”
贝泽隆法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很快想到了收到照片的那天晚上,垂下了头:
“我很抱歉…”
“抱歉没有用。”
“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消失。”
“回到你的家里,养你的‘病’。”
“拒绝一切采访,断绝与记者和法学评论家的深入往来。”
“你的名字最好只出现在对你过去判决的学术引用里,而不是新闻里。你明白吗?”
贝泽隆法官艰难地点点头:“我明白。”
“你的理念和过去的贡献,不会被遗忘。”
“但你现在能为这个国家、为司法系统所做的最大贡献,就是保持沉默,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他起身来到贝泽隆法官跟前,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们之间的这次谈话,也从未发生过。”
“再见,贝泽隆法官。”
贝泽隆法官点着头,浑浑噩噩地离开法院,坐进了车里,满脑子都是与马修·j·戴伦的谈话。
等她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开到了波托马克河河边。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想起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被告们真诚的谶悔,受害者们选择放手后得到解脱,对他的感谢。
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就象童话故事里的勇士,只是勇士最终战胜了怪物,而他败在了怪物的手中。
我是倒在了向胡佛发起冲锋的路上!
妻子不在家,房间里冷冰冰的。
电视机里,他刚刚审理结束的那起案件的被害人家人正哭泣着控诉戴维·贝泽隆。
被害人的妻子抱着孩子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告诉主持人,她从没想过要原谅被告,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被告死!
主持人问她,是什么让她在法庭上做出与她所说的截然相反的选择。
甚至她在法庭上当庭宣读的那篇感人至深的原谅信,都是戴维·贝泽隆的助手交给她的。
胡佛不仅要终吉他的政治生命,还要终吉他的理想,从内而外地否定他的一切。
他必须以最严酷的手段,严厉地惩治每一个胆敢向他的家族伸手的人。
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将会有有越来越多的被害人家人站出来,发出对戴维·贝泽隆类似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