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分局的法医效率很高,尸检已经完成,只是尚未来得及形成尸检报告。
法医工作的内核学术力量。
教授领着众人来到户体冷藏柜前,拉出死者:
“尸体编号de-0086。”。”
“de-0086红棕色长发,发根为棕色。”
“死亡时间为星期二上午7点左右。”
教授戴上手套,拨开死者的头发。
西奥多跟伯尼凑近了观察,发根的颜色似乎的确有些不一样。
怕他们看不清,教授贴心地递上放大镜。
放大镜之下,发根处的色差变得格外明显。
红棕色与棕色是两种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颜色。前者偏红,后者偏棕。
西奥多问托马斯警探:
“死者是什么职业?”
托马斯警探放下放大镜,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调查。”
这也很正常。
第三分局能在一天时间内搞定尸检,已经让西奥多感到意外了。
他想起了隆巴迪探员对第三分局的评价,感觉那番话有失偏颇。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教授左右看了看,伸手指向死者头颅骨折的位置,继续讲解:
“de-0086枕骨全层粉碎性骨折,范围47英寸x39英寸,脑组织外溢,骨折线延伸至顶骨。”
他松开头发,搬起户体的左半边,露出其后背:
“左肩区及背部皮肤广泛性擦伤。”
“左侧第6肋骨折断端刺穿左下肺叶,肝右叶碎裂,脾脏贯穿性破裂。”
到此为止,教授全都在说死者符合高坠死亡的特征。
西奥多没有急着追问。
他能听得出来,这位教授很有水平,不可能就只有这么点儿成果。。”
停顿了一下,他换了种直白的解释:
“这是束缚伤。。”
教授抓起死者右手,展示给他们看:
“de-0086右手食指、中指指甲断裂,左肋部有挫伤。”
“这是防御伤。被捆住后她进行过剧烈的挣扎。”
西奥多扫了一眼死者的手指,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被死者的手掌所吸引。
死者的手掌光滑,完全不象是一只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手。
没有裂口,没有老茧,细腻光滑,保养极好。
西奥多转而看向死者的身体。
由于死者是从高空坠落,坠亡前又撞破了玻璃,皮肤被大面积破坏,完好的地方并不多。
法医解剖完,贴心地为死者做了简单的遗容整理,将大的创口进行了缝合。
这让死者看起来象是个被摔碎后又粘合起来的瓷娃娃,浑身都是裂痕。
通过这些裂痕,能看见不少伤疤,有的已经淡化到只剩下一道深色的纹路,有的则才刚刚结,还有一些跟摔伤与挫伤混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教授放下死者的右手,来到死者下半身:
“de-0086的大腿内侧有大量新鲜的指甲刮擦状抓伤与啃咬伤,音道及刚门粘膜多处新鲜撕裂。”
他掀开白布,将其所述的抓伤与啃咬伤展示给几人看:
“除新鲜伤痕外,大腿内侧还有大量陈旧伤痕。”
“音道内部、大腿内侧均检出j液。”
教授将白布重新盖在死者身上,拿过一旁的登记单,在上面进行登记,最后说道:
“de-0086的血液酒精浓度为004,生前有饮酒,但未达醉态。”
“她喝的应该是你们带回来的那瓶红酒。”
教授准备把死者推回尸体冷藏柜,被西奥多拦住了。
西奥多绕回到死者头部,要来一双手套,小心地搬动死者的头颅,仔细观察。
因为高坠的缘故,死者大半边脸已经是一片烂糟糟的烂肉,只有右下半边脸颊完好。
西奥多拿过一张纸巾,在死者完好的那半边脸上蹭了蹭,又擦拭了下死者的嘴唇。
残存的口红跟不知名的白色化妆品被蹭掉,沾在了纸币上。
死者化了妆,而且妆容很厚,经过解剖台上的冲洗竟然还能有所残留。
她的皮肤有些松弛,但并不粗糙,跟她的手一样,细腻而光滑。
西奥多又绕回下半身,掀开白布观察。
死者大腿内侧有些惨不忍睹,那地方有很多疤痕。
不光是教授所说的抓伤与啃咬伤,还有大量奇奇怪怪的伤疤。
这里的伤疤跟其身体上的相似,有旧有新。
这让西奥多忍不住又看向死者的头颅。
死者私密部位的状况显示,其生活状态,可能跟隆巴迪探员口中的那个安妮·哈勒克,差距有点儿大。
西奥多向教授询问,能否推算这些伤痕的形成时间。
教授把尸体推回尸体冷藏柜,摇了摇头。
西奥多向他询问户检报告的时间,教授默默计算了一下,告诉他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完成。
这种速度让西奥多想起了一位故人。
从法医室离开,西奥多向托马斯警探要来了十年前的那起侵犯案的卷宗。
等待文档室查找卷宗的空隙,伯尼给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的同事接的,同事告诉伯尼,托马斯跟人打架被送进了医院。
伯尼询问医院位置后,又给罗纳德在联邦监狱局的熟人打去电话,请对方帮忙查一下罗伯特·米勒的服刑记录。
挂掉电话,伯尼看向西奥多:
“我们下班后去探望一下托马斯。”
“联邦监狱局那个。”
西奥多点点头,又问道:“他怎么了?”
伯尼沉默了一下:“被人打进了医院。”
顿了顿,他特别强调道:“被水管工打进了医院。”
西奥多有些吃惊:“他为什么要跟水管工打架?”
他还记得托马斯,感觉自己一只手都能把托马斯打趴下。
伯尼摇头叹息,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他可能看见了什么,被愤怒冲昏了头。”
西奥多不以为然:“不管他有多愤怒,在动手之前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很明显他不是水管工的对手。”
“这时候冲上去跟水管工打架,就是在自找麻烦。”
顿了顿,西奥多继续道:
“他应该拍照留存证据,为后面离婚官司做准备,让他妻子一美分都别想拿走。”
伯尼有些吃惊:“你知道?”
西奥多奇怪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傻子,不就是他妻子出轨水管工了嘛。”
他又继续上面的话题:“或者如果他实在无法压抑住愤怒,也应该先去找一把刀,或是一把枪。”
伯尼张了张嘴。
西奥多:“然后大喊家里进贼了,朝水管工射击。”
伯尼闭上了嘴巴,看向西奥多的眼神变得复杂。
他有点儿分不清,这是西奥多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认真分析。
某段对话再次浮上心头。
“你不也是吗!”
“你跟我一样!”
“你为什么不帮我!”
伯尼又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把西奥多拍的一阵莫明其妙。
托马斯警探很快把卷宗拿来了。
西奥多看着眼前如同新的一样的卷宗,对第三分局文档室的保存技术产生了好奇。
十年前的卷宗保存依旧完好,没有丝毫污染或破损的痕迹,甚至闻不到一丁点霉变的味道。
报告最后附带有六份被作废的口供。
这些受害人曾选择报警,但在得知可能要出庭指认时,集体选择撤销指控。
其作案模式基本可以概括为:
尾随受害人至家中,持刀威胁受害人,用皮带捆缚住受害人的手脚实施侵犯。
侵犯过程十分粗暴,伴随辱骂与殴打。
侵犯结束后会毫不尤豫地离开。
看完卷宗,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托马斯警探率先分享了其对案件的看法。
他对案件前景表现乐观,他认为凶手已经很明显了:
他找到死者手腕的特写照片:
“死者双手双脚都有束缚痕迹。”
托马斯警探最后找到一张俯拍死者的照片:
他给出作案动机:
听完托马斯警探的分析,伯尼想起了隆巴迪探员的话。
当时在车上他还觉得挺有道理的,现在再与眼前的托马斯警探一对比。
哪里有道理了?
这第三分局的警探哪里不行了?
这分析的可太棒了!
伯尼在心里暗暗唾弃着隆巴迪探员胡说八道。
西奥多也异地朝托马斯警探看去。
他也越发觉得隆巴迪探员对第三分局的评价有失偏颇了。
下午,联邦监狱局的熟人通过电话口述了罗伯特·米勒的服刑记录。
他的假释官西奥多听着耳熟,叫理查德·梅森。
西奥多跟伯尼前往联邦假释委员会找理查德·梅森,询问罗伯特·米勒的住址。
伯尼上前套近乎,提及邮局抢劫案双方打过交道。
“是的,因为那件事,我差点儿被解职。”
伯尼有些尴尬。
这是少有的让伯尼失败的人。
伯尼还有些不好意思:“十年前的一个侵犯犯人,1955年假释出狱,叫罗伯特·米勒。”
他先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