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伯坐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脸色严肃且阴沉地喝问道:“大虾和二蟹呢?”
“我不道啊。”李小胖跪在地上,吸溜着鼻涕回道。
“少他娘的放屁!他俩就是跟着你出去的。”李二伯有些压不住火地喝骂道:“你到底给他们弄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他俩在跟着我啊。”李小胖一脸无辜,装傻充愣道:“对了,他们为什么跟着我啊?”
李二伯咬着钢牙,强压着火气回道:“好,不说他俩的事儿了,就说你吧。我命令你这段时间不准离家,可你竟一天时间内出去了两次,你是不是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啊?”
“你怎么理解都行。”李小胖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满脸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他对小胖一向宠溺,对方长这么大,他除了吓唬似的踹过小胖几回外,就几乎没有下过什么重手。但今天的情况很不一样,虚妄村近期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儿,且隐隐还都与他有关,他已经警告过小胖很多次了,可这孩子却依旧无法无天,不知收敛
这要是再不管教管教,那李家早晚都要被他败光。
“滚过来!给老子滚过来,撅起来!”李二伯拿着戒尺,已经撸起了袖子。
“你等一下。”李小胖跪在地上,宛若滚刀肉一样地摆了摆手:“你先听我说完,再打也不迟。”
“好好好,我让你说。我今天非得抽得你明明白白,合理合法。”李二伯很讲道理地回了一句。
李小胖自知今天这顿胖揍肯定是免不了了,所以连跪都懒得跪了,直接就瘫在地上,傲然仰头道:“咱爷俩今天也都别说鬼话了,更没必要相互试探。我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你们宗族堂一直查找的铁杆内鬼。这么说吧,帮助79死囚越狱一案,我就是主犯神墓的引路符,也是我偷的;周桃之突然犯病,我也起码刺激了他七成前几天,神墓大战时,我也是雷打不动的主力,甚至还用六爷爷的天龙四方镜,试着传入神墓仙宫之中。只不过很不走运,我们没成功。”
“就这么说吧,虚妄村律法典籍上记载的最严重的几种死刑,我几乎都犯了一遍。”
他唾沫横飞,说得极为流利、坦荡。
“!”
李二伯听完这些话后,整个人就已经是即将魂飞魄散的状态了。他懵逼到了极致,呆呆地杵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方。
其实,在小胖窃取天龙四方镜的当晚,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可能就是近期疯狂作案的团伙骨干之一,但他却没有办法将此事挑明。因为小胖一向嘴硬,即便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说实话。再加之此事一旦挑明,那难受的反而会是他自己。因为他就是宗族堂的主事人之一,是常任理事,而自己的亲侄子犯案,他理应是该给对方送到三大堂自首的,不然就是知情不报,刻意庇护。且一旦闹大了,知情人变多,那不但小胖会遭受横祸,就连李家也难以逃过干系。
最重要的是,这小胖涉案一事,也触犯了李二伯的心中信仰。他一向是拥护且尊重虚妄村的极端规则,所以在绝对的亲情和秉公执法之间,他也是非常矛盾且两难的处境。
如此一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且暗中将小胖保护起来,圈禁起来,而后等案件尘埃落定,再适时挑明,给予对方责罚。
但他没想到,今天小胖竟突然跟自己摊牌了,不装了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李二伯懵逼很久后,便手抖地拿着戒尺,厉声骂道:“狗日的,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就是内鬼!铁杆内鬼!”
“闭嘴!”李二伯瞪着眼珠子:“撅起来!”
“二伯,其实我是内鬼,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要让大虾和二蟹监视我?”李小胖瞪着眼珠子,言语激动地回道:“你什么都知道,就是爱装!”
“不要再说了。”
“不,我就要说。”李小胖梗着脖子道:“黄小子是我的同伙,我们一块救的79号!一块去的桃林小院,刺激的周桃之!”
李二伯听到这话,高高举起的戒尺却迟迟没有放下,只表情十分崩溃且无奈地瞧着他,心很累地问道:“你他娘的到底要干什么啊,我怎么就摸不准你的脉呢?”
“在神墓中,我先走了,而后79号死囚坠入了九幽之中。”李小胖很光棍地坐在地上,言语急迫道:“但在关键时刻,孙家的人赶到了神墓,并救走了黄小子和天薇小姑。”
咦,这倒是有些令人意外啊李二伯听着对方的叙述,登时抬手一挥,关闭了祠堂的两扇大门,而后低声问道:“这孙家的人,为何救走了黄小子和他姑姑啊?”
“起初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搞明白了。这孙弥尘可能对黄小子的本源传承、三千秘藏,也起了贪念!”李小胖把整个事件的调查结果,以及与说书人分析出的种种细节,全部如实说出。
李二伯听完后,低声骂道:“孙弥尘这个伪君子的狐狸尾巴,最终还是露出来了!”
“您也认为他是伪君子?”李小胖问。
“嗬,我们一同在这虚妄村中生活了几百年,他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李二伯冷笑道:“他比我会装多了。”
“是吧这孙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小胖忿忿地附和了一句。
李二伯听到这话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竟已经成了得知内情的包庇犯,而后便板着脸骂道:“你不要再说这些胡话了!快,撅起来!”
“我又不是婶婶,你老让我撅什么?!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李小胖开始强嘴。
“你踏马的!”
“二伯,我之所以跟你摊牌,只有一个要求。”李小胖提溜一下从地上爬起,再次姿势标准地跪在地上,而后目光哀求,言语真挚地恳求道:“我和79号推断,黄小子和天薇小姑,应该就是被孙家的人软禁了。所以我想请二伯出手,救黄小子脱困。”
“你说什么?!”李二伯震惊得一塌糊涂,只呆愣愣地抻着脖子,仿佛没听清对方的话。
“我说,请您出手搭救黄家姑侄!”
“你脑子里的羊水是不是没控干净啊?!”李二伯气得脸色紫红道:“你自己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人家干了,现在还想让我也掺和进去?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全家不活了啊?!”
“二伯,如果没有黄小子的仗义,此刻我根本就不能置身事外啊。”李小胖表情郑重道:“去阵眼室要偷东西的是我,想要进入神墓的也是我!但在关键时刻,黄小子却把唯一逃生的机会让给我了!这份恩情,侄儿不能忘啊。您不是也说过,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一定要重诺守信,知恩图报吗?”
“你懂个屁!他让你走,只是因为即便你留下也不会改变什么,所以才做了个顺水人情,你明白吗?”李二伯皱眉反驳道:“你考虑问题的方式,实在是太幼稚了。”
李小胖跪在地上,目光真挚且动情道:“一件事情,有无数种看法和解读方式。您身为族长,想得自然多,但我却愿意相信最美好的那个我坚信,他在那一瞬间拉着我向山上跑的反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想让我走!”
“!”李二伯无语半晌:“那既然他都让你走了,放你生路了,你为何还要违背他的意思呢?你好好活着不行吗?”
“不一样。我本以为自己逃离了神墓之后,一切事情就都结束了。说书人会死,黄家姑侄也会被宗族堂判处通敌死刑。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活过来了,而且还被孙家的人给软禁了这样一来,我就必须要救他们。”李小胖坚定地说道:“但我自己做不到,所以只能求您了!”
“你踏马的失心疯了。此事不可能,你想都不要再想了。”李二伯义正词严地拒绝道:“我不可能拿着全族的身家性命去跟你胡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可知此事的水有多深吗?赵家入局了,孙家也入局了那我们的每一个行为,都可能会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懂不懂啊!”
李小胖见二伯态度如此坚决,而后便咬牙回道:“我再问您一遍,您是不是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不会!”李二伯摇头:“不光我不会出手,你也不可能再踏出李家的大门一步了。”
“刷!”
李小胖听到这话后,便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撩起衣角,非常郑重地屈膝磕头,行跪拜大礼。
李二伯目光诧异,无言以对。
“小侄感谢二伯这么多年的照顾与培养,我虽出生就未曾见过生父,但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却比生父还重。”李小胖咣咣地磕着头,流着眼泪道:“恕孩儿不孝,日后不能伴您身旁,也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若有来生,孩儿再报您的大恩!”
“望二伯珍重,馀生顺遂!”
话音落,他仰着磕破的额头,腰板笔直地站起身,并果断向祠堂外走去。
李二伯完全看不懂他,厉声喝问道:“你这是哪一出啊?!”
“有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李小胖头也不回地应道:“我想好了,我准备自杀了,去宗族堂自首,坦然承认自己是内奸并承担一切责罚,绝不令我李家蒙羞!”
“啪!”
李二伯实在是忍不住了,直跳将起来,抡着戒尺,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击:“你也别自杀了,我踏马现在就弄死你!你个兔崽子还敢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李小胖抱着脑袋乱窜:“是善良和正义,每晚都在劝我自首!”
“老子扒了你的皮。”
“啪啪!”
二伯右臂都抡出了残影,疯狂爆抽小胖子。
李小胖被打得已经逃到了硕大的供台之上,满脸是血,模样极为凄惨和狼狈。
但他很机灵,立马用双手端起一位老祖的灵位牌,并挡着自己的脑袋吼道:“李泰山,老祖在前,你敢动手?!来来来,你有能耐就连老祖的灵位牌也给抽碎了!”
“你简直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呼呼!”李二伯呼吸急促,已经有了脑梗的前兆。
李小胖满嘴都是血沫子,双眼直勾勾地瞧着二伯,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威胁你吗?我只是,对我李家的前景充满了绝望,你知道吗?”
“你也知道,赵家入局了,孙家也入局了,且都是为了争夺黄小子身上的惊天机缘。”
“那为什么人家就有这股野心和狠劲呢?为什么你身为李家族长,却只敢躲在宗族堂抽我,而不敢置身局中,为李家博弈一个前途光明的未来呢?!”
“你只想过输了会粉身碎骨,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赢了,那就是万年的昌隆啊!”
“!”
他歇斯底里地吼着,表情非常激动。
“万年的昌隆在哪儿呢?在你这个蠢猪身上吗?”李二伯气极反问。
“我的二伯,万年的昌隆就在瞎子身上啊!若我李家助他将本源双眼夺回,令其传承合一,那三百年之后,他会是什么品境啊?他与我是兄弟,若有朝一日触道了,那我李家在这数十个荒村之中,又会是怎样的地位啊?!”
李小胖吼着回道:“我乃神传之人,若与瞎子结义,共同成长,共同分享传承之秘,那自可借着李家的馀晖,相辅相成,开创一个时代!”
“最重要的是,大族之争,不进则退。你什么都不做,那赵家或是孙家,最终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必然是此消彼长的结局。他们会变得更强大,他们的后辈会远超我们到时,还谈什么四足鼎立,宗族堂议事啊?!这虚妄村不是姓赵,就是姓孙啦!”
“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可实则是倒退为奴的结局啊!”
“争抢,不如孙赵;骨气,不如钱家,那我李家未来何在啊?!”
“孙赵两家,并非尹家可比。此刻若错失机缘,那日后定然懊悔不已!”
“我的二伯啊,你的血性呢,你过去的狂妄呢?!你得站起来啊!”李小胖拿着祖宗的灵位牌,蹲在供案上就开始大放厥词,但言语中却也有朴实无华的道理。
李二伯几次想举起戒尺,但几次却又重重地放下。
深夜,孙家大院,族长书房之中。
孙弥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眉头紧锁道:“黄小子虽吐露了实情,但这下一步却异常难走啊。宗族堂已经盯上了神墓,并且挑选了新的守墓人,我们想要偷偷进入,这自是十分艰难的。况且,即便能潜入到神墓之中,那想闯进仙宫,踏入不死殿,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没有四族族长联手,凑齐龙钥,这世间是没人能打开仙宫的。”
“不。”孙清雪微微摇头道:“父亲您遗忘了一个人。”
孙弥尘愣了一下:“你是说李泰山?”
“没错。”孙清雪笑吟吟道:“除了龙钥外,这世间只有李家可以用虚空之法,勾连仙宫内部,并将外人传送入内。先前李尹之争时,那李泰山就从神墓中呼唤出一具古棺这说明,他就有这种潜入仙宫的能力。”
孙弥尘皱了皱眉头:“李泰山这个人看似性格粗犷,为人霸道,但实则却是心细如发,城府颇深。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宗族堂内装糊涂,大事儿从不轻易表态,所以,我也有些摸不准他的脉。若求李家,则必然要告知他们,我们已经窝藏了黄家姑侄,而此等大事儿,关乎到全族存亡,又怎敢轻易告知他?”
“父亲,我虽不了解李泰山这个人,但我却觉得,他对我孙家是有善意的。”孙清雪模样认真地分析了一句。
“善意?!什么善意?”孙弥尘今日白天没在家,所以一时间也就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
“今天下午,李家的李虚突然前来拜访,而且还是指名道姓地想要见我。”孙清雪双眸明亮道:“我先前与李家的子弟,几乎没有任何来往,您说这李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那会不会就是一种委婉的暗示呢?”
“有此事?!”孙弥尘有些意外地站起了身,且背手嘀咕道:“嘶,那纨绔小子这个时候来家里,倒是确实有些反常啊。”
他稍作思考,转身看向孙清雪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李泰山已经知晓黄家姑侄就在我孙家之中,而后才命他侄子过来试探?”
“此事,女儿也只是猜测,却不敢妄断。”孙清雪谨慎地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李虚今日到家来访,肯定不是真的要约我同行离乡路。即便李泰山没有知晓黄家姑侄已经被我们藏匿那他此举,也一定是一种企图交好的信号。大族的行为,就没有偶然可言,在这个节骨眼上,李虚绝对不会跟个疯子一样,莫明其妙地来家里催动遁空古镜!”
“嘶说到遁空古镜,我就更觉得这是一种暗示。”孙清雪停顿了一下,赶忙又补充道:“遁空古镜本就是掌握虚空之力的法宝,他莫明其妙的极力催动此镜,那是不是就在隐晦地告诉我们,只有他李家可以破碎虚空,不需龙钥,也可传入仙宫之中?!”
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眸明亮到了极致,俏脸上也流露出了“一切都能对得上”的得意感,更象是刚刚破了惊天大案的柯南。
聪明人的思路,真的远非蠢蛋可比。他们在解读一件事儿的时候,真的是严谨而又注重逻辑,且绝不会受外力影响,只会自信地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之中。这就象是一位妇科大夫,在为病人切除子宫肌瘤的时候,那每一刀都很小心,都是艺术只不过,这位医生在切完之后,才恍然大悟地发现,病人疑似是一位男的,自己也可能是把双卵当成子宫肌瘤给切了。
孙弥尘听着女儿的话,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李泰山这个人不可小觑,你对他的猜测,也确实是有理有据。”
“既然他主动示好,那我们也理应给出回应。”
“这样吧,我写个帖子,一会儿你让人给他送去。”
孙弥尘背着手,眯着双眼,突然流露出一副凝重而又霸道的表情,野心十足道:“四族议事的时代,真的是持续了太久了当今的大世正在苏醒,也是时候重启一人独尊的旧主时代了。”
“父亲英明!”
孙清雪躬敬行礼。
不多时,父女在书房中分开,而后孙清雪便急匆匆地返回了闺房。
她一入内,便眉头紧锁,很是嫌弃地脱掉了自己干净的衣衫,而后站在屏风内,语气急迫地催促道:“快,快为我准备沐浴。”
屋内,贴身婢女诧异地问道:“小姐,您今日还尚未悟道清修呢,怎怎这么早就要沐浴更衣啊?”
“他在我家藏经阁中待了这么多天,整日受檀香‘浸泡’,可身上却依旧有着那股特殊的臭味!”孙清雪话语平淡道:“难以忍受,快快为我准备沐桶。”
深夜。
李二伯盘坐在阁楼之中,双眸紧闭,气息内敛,就象是一位正在参悟佛法的高僧。
他有一个别人很难注意到的习惯,那就是每逢大事儿,心绪混乱时,他就喜欢一个人躲在寝房的阁楼之中,点一盏香,煮一壶好茶,背对清风与明月,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在李尹之争的前夜,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举动,足足在阁楼中枯坐了一夜,并在第二天,独自一人登上斗法擂台,为全族,为后辈,舍命一搏。
“踏踏!”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泛起,而后李浮生便在门外呼唤道:“二太祖,二太祖,您歇着了吗?”
李泰山眉头轻皱,不耐道:“不是说了吗?今晚不要打扰我!”
“有急事儿。”
“说。”
“孙家命人送来了一个帖子,说务必要您亲自阅览。”李浮生急忙道:“您看?”
“送进来。”李泰山徐徐睁开眼眸,瞬间便从明悟的状态中抽离。
李浮生送完帖子之后,就懂事儿地离开了。
李泰山坐在榻上,伸手打开帖子,低头看了一眼。
帖子内,只有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多事之秋,人心惶惶,老夫于明日酉时末,在家中设宴,请泰山兄一人前来,煮酒夜话。”
“啪!”
李泰山眉头紧皱地合上帖子,心中思绪,也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晚间,胖侄儿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一顿后,本就搞得李二伯很是烦躁,而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孙家竟也派人送来了请帖。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送来请帖?用意是什么呢?
我的天啊,不会是小胖的内鬼身份已经暴露了吧?!毕竟这孩子做事儿莽撞,且白天的时候还去过孙家。
最重要的是,孙弥尘本就是法堂的掌权者,不论是个人掌握的信息,还是可以暗中调配的资源,那都是远超常人的。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在案件的种种线索中,发现了小胖涉案一事
不然,这个老登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要请自己喝酒,而且还是在小胖几次违规活动的情况下。
“唉!”
李泰山长叹一声,突然感觉到李家或许是真的难以在此事中“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了,因为他先前的那句戏言真的应验了,自己这蠢侄子就是内奸。
此事是经不起详查的,再加之李家乃是四大族之一,那在别人的眼中,他们就是勾心斗角中必须要争取或打压的对象,所以李家想要糊弄着过关,无疑也是千难万难的。
他在被侄儿完美绑架后,心中便彷徨无比,尤豫万千。
李泰山一个人在阁楼中,枯坐了整整近两个时辰后,才飘然离开。
他再次来到了家族祠堂,而后冲着被软禁的小胖命令道:“把你的遁空古镜给我!”
“啊?!”捧着祖宗灵位牌保命的李小胖,目光费解地问道:“干干什么?”
“少废话,快点给我。”李泰山现在看见他就烦,只话语简洁道:“不要让我动手!”
李小胖迫于二伯的武力威胁,便乖巧地交出了遁空古镜。
不多时,二伯走到李家丹院的前侧,只抬手一挥,就将遁空古镜催动,令其横立于半空之中,并折射着苍穹之上的圆月与星辰之光。
术法涌动,一时间,苍穹与大地之上,共同出现了满天星辰,圆月当空之镜,瞧着极为壮观。
今晚守夜的一位李家子嗣,看到老祖动用这种秘法,便笑着询问道:“二太祖,您为何要寄出这件法宝,引如此异象啊?”
李泰山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晚我不睡,亲自督管丹院进度。你回去休息吧!”
“啊?”
“去吧。”
“!”
那位被临时放假的幸运儿,美滋滋地离开了前院。
深夜,子时过后,盘坐在阁楼之中的李泰山,却突然听到耳中响起了一道低沉的传音。
“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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