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岳承璋轻笑一声,那笑声在金属交鸣与能量爆裂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清淅,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从容。
监察局针对“暗流”的情报收集,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有关沙屿锋的情报他们掌握了不少。
沙屿锋和临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要抓到他的把柄实在是太简单了。
问题在于,沙屿锋的实力并不弱,且手段狠辣,监察局始终抽不出合适的人手,去解决这个麻烦。
既然沙屿锋自己送上了门来,岳承璋自然不可能让他给跑了。
“就凭你?临霄派你来负责这次交易,是他手下无人可用了,还是他觉得这批‘幽荧石’根本不值得重视?”
话音未落,沙屿锋手中那两把经过特殊改装,闪铄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手枪,已经接连吐出数颗子弹。
不同于普通子弹,他射出的是一种凝聚了暗红能量的腐蚀性光弹,速度快得惊人,轨迹刁钻,如同两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左一右封死了岳承璋的闪避空间。
“哼,临霄就是太看得起你们这些天冕城的走狗!”
沙屿锋一边射击,一边冷哼,蓝发下的红眸满是不屑。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难怪这么多年,只能在这片阴影里扎根!”
面对这些密集而危险的子弹,岳承璋眼神微凝,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并未后退,而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光线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迅速向他掌心汇聚,凝实、塑形。
眨眼间,一柄通体流淌着璀灿金芒、完全由精纯能量构成的长剑已然握在他手中。
剑身光华内蕴,符文隐现,散发出浩然正气与凛冽剑意。
“镪!镪!”
岳承璋手腕轻抖,长剑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的金色弧光,精准无比地劈中了那两颗最具威胁的暗红能量弹。
腐蚀性能量弹竟被剑光从正中切开,化作四散溢散的暗红雾气,旋即被长剑自带的正气净化,消弭于无形。
沙屿锋一个迅猛的侧滑,避开岳承璋一记凌厉的直刺,双枪在胸前交叉,瞬间凝聚起一股更强的暗红能量,化作一道十字形的能量冲击波轰向岳承璋。
“临霄确实有几分本事,但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象他那样步步为营,什么时候才能成事?”
这话虽然充满了对临霄的不忿,但岳承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
沙屿锋贬低的是临霄的性格和策略,而非其真正的实力与地位。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想用这批‘幽荧石’搞点大动静,好向临霄证明,你的‘激进’才是正确的?”
岳承璋一语道破沙屿锋的心思,他手中的能量长剑骤然亮起,一剑斩出,金色的剑芒如同新月般扫过,将那道十字冲击波从中斩断。
“可惜,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是临霄的谨慎,让他活到了现在。”
岳承璋持剑而立,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沙屿锋,语气淡然。
“而你的狂妄,会让你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
“大言不惭!”沙屿锋怒极反笑,“老子今天就拆了你这身金光闪闪的皮,看看里面是不是和那些城里人一样虚伪腐朽!”
他双枪再次咆哮,这一次不再是点射,而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连射。
无数暗红能量弹形成一片毁灭性的弹雨,铺天盖地般向岳承璋笼罩而去,几乎复盖了他周身所有空间。
沙屿锋的身影也在射击中快速移动,如同鬼魅,试图从不同角度查找岳承璋的防御漏洞。
他的枪法狠辣刁钻,专攻关节、眼睛等要害,显然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然而,岳承璋的应对更是堪称艺术。
他手中的能量长剑仿佛是他手臂的延伸,脚步移动并不算快,却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弹雨最密集的局域。
那柄能量长剑在他手中,时而是最坚固的盾,时而又化作最锋利的矛,偶尔抓住沙屿锋换弹或移动的瞬间空档,一道凌厉的剑气便会如同金色闪电般疾射而出,逼得沙屿锋不得不狼狈闪避或全力防御。
“你就只会像只乌龟一样躲在壳里吗?!”
沙屿锋久攻不下,心中焦躁更甚。
他红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枪猛地交叉于胸前,暗红能量疯狂向枪口汇聚,“尝尝这个!”
两条由高度压缩的暗红能量构成的巨蟒虚影自枪口咆哮而出,它们并非直线攻击,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从左右两侧缠绕向岳承璋。
巨蟒张开能量构成的大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和强大的束缚、腐蚀之力。
这一击,威力远超之前的弹雨,几乎封锁了所有退路。
岳承璋目光一凝,终于不再单纯防御。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磅礴的金色能量如同江河奔涌般注入剑身。
那柄能量长剑瞬间光华大盛,剑身嗡鸣,仿佛活了过来。
他双手握剑,不退反进,迎着那两条绞杀而来的能量巨蟒,一剑横斩。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道仿佛能斩断一切黑暗与污秽的金色剑罡,呈完美的半月形向前扩散。
“嘶——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刺耳声响彻仓库。
那两道狰狞的暗红巨蟒虚影,在与金色剑罡接触的瞬间,竟如同遇到克星般,被从中一剑斩断。
构成巨蟒的暗红能量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崩溃、消散。
剑罡去势不减,直逼沙屿锋面门。
沙屿锋脸色剧变,仓促间将双枪交叉格挡在身前,暗红能量全力输出,形成一面厚重的能量护盾。
“轰!!”
剑罡狠狠斩在护盾之上,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冲击。
沙屿锋被震得连连后退,双臂发麻,手中双枪都差点脱手,那面暗红护盾更是布满了裂纹,险些破碎。
他强行稳住身形,体内气血一阵翻涌,看向岳承璋的眼神中,之前的狂傲和不屑终于被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
“双枪耍得不错,可惜,华而不实。”
岳承璋并未趁势追击,而是持剑而立,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刮着沙屿锋的耳膜。
“异术不错,但招式衔接生硬,全靠一股狠劲支撑。”
“临霄难道没告诉过你,真正的强大,在于对力量的绝对掌控和对战局的冷静判断吗?还是说他教了,但你根本没资格学到精髓?”
“住口!”
沙屿锋顿时愤怒地看着他,他确实对临霄那套“谋定而后动”的作风嗤之以鼻,认为其过于保守,错过了很多扩大势力的机会。
但内心深处,他又不得不承认临霄的实力和手段确实在他之上。
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临霄”二字,很长时间都是他最大的逆鳞。
岳承璋此刻的言语,无异于在他最痛的伤口上反复践踏。
他面上却是气极反笑,红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地扑上来,反而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气血和怒火,冷笑着。
“岳承璋,你也就只剩下一张嘴皮子厉害!临霄的那套龟缩战术,老子学不来,也不屑去学!”
话音落下,沙屿锋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不再急于进攻,而是将双枪自然垂于身体两侧,周身的暗红能量却开始以一种更诡异、内敛的方式流动起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脸上的狂躁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毒蛇锁定猎物般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