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享安平镇供奉保一方平安,确实有权接手,不知打算如何处置?”
江远只看到详情鉴定省略号之前的内容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展开查看全部,
竟然不知道这小子还敢猥亵姑娘。
不过是个小小仆役,仗着主家的势有那么一点小权力就为非作岁欺男霸女,
打一顿太便宜他了!
白鹤卿闻言不由一证,对方竟然一眼看出自己享安平镇香火供奉?
此时再仔细打量,这位道友全身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泄漏,乍一看与普通人无异,若不是能驱动飞剑教训恶仆,自己会将其当做凡人中有钱人家的少爷。
身上穿的是上等蚕丝法衣、驱使的是剑气纵横的极品灵剑,荒岛偏僻之地突然出现这么个深不可测的修土,难道也是为那件事而来?
“此等恶仆欺男霸女甚是可恶,自然是将其所作所为一一记录张贴告示,痛打一顿赴出安平镇永不许入,以做效尤。”白鹤卿气得白胡子一一,唤出本命武器狼牙棒不轻不重给了小四儿一棒子,凡胎肉体哪里经受得住,当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流民们都被江远高价收购货物匆匆散了;他驱使清风剑教训恶仆的时候,剩馀那些仆役也忙不迭往城里跑,此时城门外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白鹤卿叹了口气道:“既然被道友一眼看穿,白某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不过是借着有几分能耐想受用些香火,将来渡劫有些许加持也好过关。
既享了凡人香火,就得保一方平安。但毕竟人妖殊途、我又忙于修炼,镇子管理事宜就交由凡人自行处理。难免会出现些仗势欺人的家伙,让道友见笑了。”
“人心回测,有好人自然就有恶人,也是避免不了的。道友能做到如此,已然很好了。”这话可不是江远随便客套,而是发自真心感慨。
以前受河畔村三大姓恶行影响,他总觉得那些以神仙名义收受供奉的妖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唐沁受田长贵一家供奉,就算遇上阴差也想方设法帮忙周旋:
白鹤卿受安平镇的香火,偶尔还会真身降临暗访视察,都很尽职尽责,也算是变相的“守护神”。
“白某厚着脸皮自称南极仙翁,也是无奈之举。”白胡子老头看看自己那尊雕像,笑道:“想必道友也能理解。
身为妖修有些庇护本事,就想着换点香火尝尝,而凡人们既需要庇护又害怕妖修,除了端出神仙的名头来,别无他法。
否则,即便是提供最大能力的保护,当百姓们得知自己供奉的不是仙翁而是他们最畏惧的妖怪,怕是连夜就要砸了这雕像。
然而荒野之上那些妖兽可不是吃素的,一旦失去保护,东躲西藏担惊受怕不说,运气不好整个镇数以万计的人命,一夜之间就要被妖兽全糟塌了。”
江远见识过妖兽的战斗力,哪怕是天剑宗遇上大块头都头疼,更何况凡人?
夏季降临云端草原之上妖兽虽然没那么多,可架不住有迷雾云威胁,白鹤卿提供的保护罩能护住安平镇不受侵扰,已经很厉害了。
见对方深以为然点头称是,白鹤卿试探问道:“荒岛地处偏僻荒芜修士罕见,道友此番前来是路过还是有什么事?”
“受朋友所托,来镇上探望其后人。”江远还以为对方怕自己来找茬,表明来意后告辞道:“天色不早了,不眈误道友处置恶仆。”
说罢,他颌首示意刚准备进城却被对方挽留道:“道友请留步。白某有个不情之请,想眈误几句话的功夫。
前面说道受了百姓香火自然要庇护一方平安,这些年白某从未松懈过,安平镇的百姓也确实不用烦恼妖兽入侵威胁。
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我总隐约感应到一股很不好的力量在镇子附近徘徊,
为此暗访几次却寻不到什么踪迹。若道友方便的话,能否帮忙感应镇子附近有什么不祥之物?若有发现能尽早解决问题,白某定当重谢!”
他想着既然探查不出对方底细,那实力自然在自己之上;况且路遇恶仆出手教训,可见是个看不惯狗仗人势欺凌弱小行径的正派修土,既如此,何不请他协助查明情况?
哪怕届时多出些酬劳,能解决隐患保一方平安不眈误自己受香火,也很值得。
“不好的力量徘徊?”江远闻言想起老狗子护送徒弟临走之前还叮嘱的事情,便随口道:“我倒是知道夏季荒野降临此地的是荒野之上的云端草原,往西北方向有段距离便是云端城。
云端草原上时常有迷雾云团,不定从何处起也不知在何处散,云朵中可能会隐藏看怪物、宝藏,包裹住人或修士后还有失踪的可能。道友探查到的气息,会不会是偶然飘过来、其中包裹着不好东西的迷雾云团?”
白鹤卿还真没听说过世间竟有如此奇特产物,迟疑道:“陡然而起又突然消散,如此形容倒是与我感应颇为相似,难怪我偶尔感应到设法传送过来,却又找不到那股气息——”
他顿时恍然,笑着行了一礼,“多谢道友指教,世间方物果然神奇,今日着实涨了见识。既如此,我便在安平镇住几天,确定是迷雾云团导致大阵感应,也就能放心了。”
江远再度告辞后进城,边往乔梅一家住的中街方向走,边想着安平镇有这么负责任的“保护神”,解决了林春生不能托梦的问题以后,林大有也能彻底放心妻儿的安全问题。
安平镇作为方圆百里最大的镇子,绵延数十里占据半座山很是热闹繁华。
下街区居住的人最多,房屋逼仄狭小,很多人家甚至两边屋墙都是借左右邻居的,仅搭个顶棚和后墙就算一间房子;
住在中街区的百姓少了许多,房屋院落也有模有样。
林大有的妻子乔梅带着一双儿女,以及河畔村逃出来的三爷爷三奶奶一对老夫妻,在中街稍微靠下的方福巷安家。
一进巷子,江远就看见挂在大门上的“林家铺子”四个大字,有馒头香气迎面扑来,夹杂着烧木柴的烟火气,让他恍愧感觉仿佛走进小时候的老家。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经常用土灶烧柴火、大锅蒸馒头,江远最喜欢在一旁添柴拉风箱。木头做的老风箱推拉发出“呼哒哒”有节奏的声响,灶里的火就越发烧的旺盛,把脸烤的通红。
“馒头都出锅了,我去把腌菜坛子搬出来。”乔梅头上绑着灰色帕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叮嘱道:“上街梁大娘订了一屉馒头,若是过来了先给她拿上,
钱已经付过了。”
三奶奶笑着应道:“知道啦,你搬了腌菜坛子先歌着,我跟老头子往街边摆摊去。等春喜春生回来,你还得管孩子们的功课。”
乔梅应了从厨房出来,抬眼看到家门口站着个公子哥,便笑道:“馒头刚出锅,客官”
停顿了一下,她脑海中浮现出昔日情景认出来人,顿时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小神仙!哎呀,您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
胡乱往围裙上抹了两把手,乔梅忙喜不自禁忙将对方迎进门,“家里也没收拾,您别嫌弃,快坐着,我给您泡茶去!”
“不忙,我顺道路过来看看,如今生活可好?”要不是系统弹出详情,江远也没敢认她。
还记得当初乔梅一路狂奔到水云泊求救时,瘦的皮包骨头,晒得黑,头发跟枯草一样,穿的粗麻衣裳还补丁补丁。
如今开始新生活才几个月,她比以前白净许多脸上也有肉了,收拾的干净利落以后,仔细打量也不过是个三十来岁还很年轻的女人。
“托您的福,比起以前过得可算是神仙日子!”乔梅忙招呼三奶奶他们来见过救命恩人,仔细介绍道:“用您给的钱买了这座小院,又自己寻了营生,卖馒头、腌菜生意还不错;俩孩子都在学堂读书认了些字,以后不拘做些什么都比以前在河畔村强远了!”
丈夫林大有偶尔托梦,她知道多亏小神仙才将其救出苦海,现如今一家虽生死相隔却时不时能在梦里见上一面。
闲遐时折些纸元宝烧过去,大有做生意赚点钱再设法捣腾过来补贴家用,眼看着日子过得越发红火。
乔梅想起丈夫说了好几次托梦不成,况且春生最近脾性越发怪异,本想跟小神仙说说又想着承了人家这么大的情,什么都报答不了还拿锁碎事搅扰,实在没脸。
因此张了张嘴,她最终还是没开口,只说生活一切都好。
“来都来了,我等着俩孩子从学堂回来,看看他们功课如何。”江远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把从城门口买流民们的木柴、草药、蔬菜等等一股脑拿出来。
又递给对方一包金银珠宝,他耐心叮嘱道:“安平镇有仙翁祠守护着很安全,大有在那边过得也不错。就是要辛苦你一些,老的老小的小哪哪都需要亲力亲为,这些东西若有用就留着,用不着的卖出去。”
老夫妻俩看见小神仙右手一挥院子里就堆满了东西,惊讶的直呼“老天菩萨”,压根就没看见江远手里的小动作。
乔梅一脸懵双手接住沉甸甸的小布包,听到里面叮当脆响就知道肯定是贵重物品,当即推辞道:“您救了我们还帮我们安家,如今日子过得很好了,这些不敢再收。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大有也偶尔能帮补些,孩子们也大了能分担家务,可不能再受这么大的恩惠。”
两人正推辞,林春喜气喘吁吁跑进门道:“娘!你快去看看吧,太阳都快下山了,春生非要出城!”
江远抬头一看长高了些、变得白净的林春喜身上缠绕着淡淡灰色雾气一一系统鉴定这是被诡异污染即将染病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