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姜忘准时按响了苏家的门铃。
本来昨天姜忘就已经被邀请了,但是因为被叫去了警局做顾问,所以就延期到了今天。
门“咔哒”一声打开,开门的却不是苏昭宁,而是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小身影。
“哥哥!”
苏昭雨看到姜忘,眼睛瞬间亮了,她张开双臂,给了姜忘一个大大的拥抱。
“原来哥哥长这个样子呀,真帅!”
她仰着小脸,用清脆的小奶音,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这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赞美,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姜忘因昨日案件而积攒在心头的那一丝阴霾。
他笑着将苏昭雨抱了起来,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就你嘴甜。”
他抱着苏昭雨,在苏昭宁的招呼下,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苏昭宁觉得眼前的姜忘,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他,象一块温润的古玉,沉静而内敛。
那么此刻的他,便如同一轮温煦的太阳,仅仅是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整个客厅都明亮了几分,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而清新。
那是一种沛然纯粹的生命力,让人不自觉地想去亲近。
李文静在厨房做菜,苏明远在书房还在处理事情。
苏昭雨立刻从沙发一角拖出一个玩具箱,献宝似的将里面的玩具一件件拿出来。
“哥哥,你看,这是我的芭比娃娃,这是我的小汽车————”
她对自己以前玩腻的玩具兴趣大增,只有在差点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姜忘耐心地陪着她,两个人开着小汽车在地毯上“横冲直撞”。
苏昭雨更是从箱底翻出了一个布偶,学着动画片里的样子,奶声奶气地喊着“看招”,对着姜忘的脸就按了下去。
姜忘也笑着配合,假装被打倒,两人闹作一团。
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师妹。
自从修为越来越高之后,他感觉自己正离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凡俗世界越来越远,如一个离群索居的旁观者。
而此刻,怀里这个小小的身体,和那清脆的笑声,却象一根无形的锚,将他那颗有些飘远的心,又轻轻地拉了回来。
苏昭宁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神变得格外柔软。
阳光通过落地窗,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忽然觉得,若是以后,也能有这样一份安稳的生活,自己生个孩子————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连忙转过身,快步走向厨房。
“妈,我来帮您!”
这个时候苏明远也已经出来了,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看到姜忘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
他猜测姜忘的境界可能更进一步了。
“小姜,这是我和文静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苏明远解开布包的系绳,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金条,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翻阅过一些古籍,知道道家炼丹,常需金石之物作为辅材。这些,或许能对你的修行有所助益。”
他想不出别的报答方式,只能用这种最朴素的办法,来表达自己最诚挚的感谢。
姜忘看着那包金条,有些哭笑不得。
“叔叔,您太客气了。”
“上次小黑熊的事,您也帮了我大忙,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次我帮小雨,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举手之劳。”
“这顿饭,我已经吃得很开心了,心意我领了,这个————我不能收。”
苏明远看着姜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对方并非客套。
他沉默片刻,缓缓将布包收了起来。
“好。”他点了点头,眼神却愈发欣赏,“这份恩情,我们苏家记下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若有机会,定要用别的方式,再好好报答。
“爸爸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旅游呀?”
苏昭雨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宁静,她跑到苏明远身边,拉着他的手,仰着小脸,满是期盼。
“等这几天我们准备一下就去!”李文静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哥哥也一起去吗?”苏昭雨转过头,看着姜忘,那双恢复了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姜忘看着她天真的模样,心中一暖,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温声解释道:“哥哥这几天在竹南市还有些事情要办,这次就不能陪小雨了。”
“哦————”
苏昭雨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不过等吃上饭,小情绪就过去了,吃得满嘴流油。
一顿温馨的午饭结束,姜忘起身告辞。
苏昭宁拿起玄关处的一串钥匙,坚持要送他下楼。
电梯缓缓下行,金属厢壁上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
“给。”
苏昭宁将手中的两串钥匙递了过去,“这串是楼下那辆车的,你这几天在竹南市用车也方便。”
见姜忘要开口拒绝,她连忙补充道:“你别多想,就是借给你开几天,又不是送给你。等你要走了,再还给我就行。”
这番话,堵住了姜忘所有的推辞。
他看着苏昭宁那双写满真诚的眼睛,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不是说好了,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的吗?”
苏昭宁学着他之前的语气,俏皮地回了一句,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姜忘闻言,也笑了。
他挥了挥手,准备去迎接即将抵达的师父。
夜幕降临,竹南市的万家灯火,将天空映照得一片温暖的橘黄。
酒店房间内,李晋熟练地将师父的行李安顿好,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的设施,确认无误后,才在桌边坐下。
李晋特意从家里带来了妻子卤好的牛肉和花生米,又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亲自为师父和师弟满上。
“————那天我们蹲守了三天三夜,就靠着压缩饼干和凉水硬扛。那小子也狡猾,专往没监控的城中村钻。最后还是靠着一位热心市民提供的线索,才把他堵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李晋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回忆起这些年在队里的经历,语气平淡,却难掩其中的惊心动魄。
“抓捕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自制的炸药,叫嚣着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当时我离他最近,只想着不能让他把引线点了,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就扑了上去————”
“行了。”陈国忠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地说道,“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你现在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凡事,多为家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