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要提前去竹南市情况下。
姜忘首先拨通了师父陈国忠的电话。
“师父,是我。”
“怎么了阿忘?听着有点急。”电话那头,陈国忠的声如既往地沉稳。
“我这边临时有点急事,需要提前去一趟竹南市。我就不跟您一起过去了,咱们直接在竹南市碰头。”
电话那头的陈国忠闻言一愣,随即关切地问道:“急事?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师父帮忙?”
“没事,是朋友家里的事,能处理好。”
陈国忠听他这么说,便不再追问。
他顿了顿,象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既然去了竹南,就替我去看看你二师兄。算算日子,你们师兄弟也好些年没见了。
“对。”陈国忠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感慨。
“你二师兄那个,就是块闷石头。看着凶,心比谁都热。就是不爱说话,嘴笨,在外面容易吃亏。”
“但是现在你们几个里面就你师兄先结了婚,你看现在生活多幸福。”
姜忘闻言,不由得笑了。
他想起了师兄结婚时的场景。
二师兄李晋全程紧张得象根木头,连敬酒都说不出几句漂亮话。
反倒是嫂子,是个性格爽利的女人。
她嘴上抱怨着二师兄这不好那不好,可当酒桌上有远房亲戚开了句二师兄的玩笑,二师兄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嫂子却第一个把眼一瞪,几句话就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那份不讲道理的护短,让姜忘当时就觉得,不善言辞的二师兄,是找对人了。
嫂子对他们这帮师兄弟也是极好,热情又大方。
“我知道了,师父,我到了就联系二师兄。
,姜忘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姜忘立刻又拨通了保护区管理站的电话,将小黑熊的情况和自己即将外出的事宜做了报备。
管理站那边反应迅速,立刻表示会派专人每日上门,为小黑熊提供特制的营养餐和专业的健康监测,确保它在姜忘离开期间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阿雪。”
姜忘蹲下身,对正趴在廊下假寐的黑猫嘱咐道。
“我不在的这几天,家里就交给你了。保护区那边,让情报网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知道,救助站那边已经根据小黑熊提供的线索,大致锁定了偷猎者的活动范围,收网是迟早的事。
但让阿雪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放心。”阿雪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安顿好一切,姜忘独自一上了后山。
清风观内,那杆玄元控水旗依旧静静地伫立于七星坛的阵眼之中,与兴武乡的地脉紧密相连。
他不能将旗带走,否则【布津阵】便会失效。
他走到旗前,双手结印,口中低声念诵法诀。
只见那黑幡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荧光,随即,竟缓缓地、如同融入水中一般,向着下方的土地沉去。
最终,整杆旗帜都悄无声息地没入土中,消失不见,只在地面留下一个不起眼的细小孔洞。
【布津阵】并未解除,玄元控水旗只是暂时转入了蛰伏状态,待他回来,随时可以重新唤出。
而且距离进入下一阶段的水德愿力还差一点,等下次回来,应该就可以看到新的玄元控水旗了。
做完这一切,姜忘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下午,兴武乡动车站的候车厅里。
苏昭宁安静地坐着。
她面前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
那些为国风巡演准备的华美服装,早已被助理小韩连同团队的大件设备,一并带回了沪市。
因为临时改签,她只能买到下午这趟车。
这意味着,她要在动车上度过整整五个小时,抵达竹南市时,已是深夜。
苏昭宁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微聊头像,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她想问问他到哪了,有没有出发。
但编辑好的文本,又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她抬起头,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候车厅里行色匆匆的旅客,随即又低下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就在她又一次将编辑好的信息删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检票口。
姜忘也只拉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道袍,已不再是前几日那件古朴的玄青色宋制大袖袍,而是换成了一套更为简洁的藏蓝色对襟道袍,行动起来方便了许多。
他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苏昭宁,径直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
“没——没有,我也刚到。”苏昭宁连忙将手机收起,有些不自然地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姜忘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她那双略带憔瘁的眼睛,和那份故作镇定下难以掩饰的不安,心中了然。
他没有兜圈子,而是用一种平静而笃定的语气,轻声说道:
“别担心,你妹妹的病,我能治。”
苏昭宁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与一丝不敢相信的期盼。
在早上了解到了苏昭雨具体的病情之后,他就从前几天整理出来的药方中找出来能够治疔眼疾的汤剂。
并且在来之前,他在兴武乡的药房里已经购买到映射的中药用仙葫已经酿造出来了。
【夜瞳: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视物能力的增强。】
“——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真的。”
苏昭宁再也忍不住,她低下头,用手背飞快地抹去即将滑落的泪水。
她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人能治好妹妹的病。
那最大的希望,一定就是眼前这个,浑身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男人。
当姜忘和苏昭宁坐上去往竹南市的时候,在武当山的清微和清风也已经下山。
他们到了武当山最近的两仪市,他们要拜访的,正是武当山上辈分极高,如今已退隐在两仪市郊外“元澜观”清修的师真道长。
当年那位不告而别的师伯祖下山时,师真道长尚是观中的小道童,也是为数不多,曾与那位师伯祖有过直接接触的在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