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二次救援(1 / 1)

“所谓死亡,在某些时候,或许是最仁慈的选择。”

圣洁的教堂,神性的雕塑下,蔚蓝长发的鲛人少女如此祷告,她象是在传达主的神谕,又似在借助这种方式给予告诫。

“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站在鲛人少女身后的洛蓓莉娅迎着那神象边缘绽放的盛大却并不刺目的圣光,如此说道。

“来自外部的力量吗?这的确是我从未预料过的未来。”

虔诚祷告的鲛人圣女,睁开双眸,她仰头望向那无面的神象之首,蔚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了那复杂到无法言喻的情绪。

“你猜到了真相,不是吗?”

她仍未转身,象是不愿或是不敢面对,那被她称之为孩子的后辈。

“你是想说历代水之圣女的归宿吗?如果是关于这个的话,其实我心中早有所预料了,不过在听闻了那位魔女的诉说后,才更加肯定了心中的那份猜想,并完善了许多以往猜想中不合理的地方。”

在寻求真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有时真相或许不必真正的抵达道路的尽头,有限的情报在少女的拼接下,露出了那残酷到不忍直视的大概轮廓。

“但那不是属于你的宿命,我的孩子……”

她终于转身了,初代与当代的圣女相对视,两双截然相同的蔚蓝色水滴瞳象是在一个模子中拓刻出来的一样,但就象这世界上没有两片绝对相同的叶子,相同的水滴瞳中依旧有着它们各自的“不同”。

“就象那位天外的魔女小姐所说的那样,若你不愿,那名为神明墓场的煞渊可以成为你记忆中永远被埋藏的秘密,没人会强迫你,即使是诸天的神明,亦没有资格。”

她象是一位竭力劝阻意图外出冒险孩子的母亲,一声声劝导中充斥着满满的“爱”。

“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洛蓓莉娅再次重复开头的话语,随后,她露出了笑,笑容很复杂,复杂到让人根本无法读懂其中蕴藏的情绪,笑容很清澈,清澈到只是瞥见一眼,胸膛中便会无法抑制的涌起汹涌的无奈。

“况且,叫我领上这条道路的人,不正是你吗?莎蓓拉……”

“……原谅我的自私,我的孩子,为了神血的延续,这是我唯一的做法。”

蓝发的鲛人少女第一次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不必道歉,莎蓓拉,你没有做错。”

“我只是在拼凑出大概的真相后,突然觉得……你很可怜,或者说,历代的水之圣女都很可怜,她们无愧于圣女之名,无愧于温特莱恩之氏,但唯独愧于自己……”

蓝发的少女双手交叠于小腹,以端庄的姿态向前迈步,从莎蓓拉的身侧错过,越过了她站到了那尊无面神象的最前方。

“莎蓓拉,我其实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象这样引领着一代又一代的圣女走上名为‘拯救’的道路,又一次又一次的在命运的关键节点和十字路口前,如今日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们做出与‘拯救’截然相反的‘自私’选择,最后再看着她们一个个如扑打着翅膀的飞蛾般奋不顾身地扑向名为煞渊的火海……”

“你心中有没有过哪怕一丝的后悔?”

洛蓓莉娅猛然回头,四目再次相对,一切试图隐藏的情绪,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瞬都无处可逃。

“当然有过。”

“真是意外啊,我还以为在做出这个回答之前,你会尤豫片刻,再不济也会有微表情上的变化,可你回答的这么果断……”

她有些意外。

“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是我血脉的延续,看着你们一个个做出和我当年那样做出相同的选择,开始或许有微弱的自豪,但更多的就只剩下无尽的悲哀,笼中的鸟儿尚且也只是失去了自由,而我的孩子却在花开正茂的年纪一个个永远失去了未来。”

明明在诉说着一件极为悲伤的事,可是莎蓓莉的声音却十分的平静,平静到可怕,平静到让人感到其中的麻木。

“我曾在她们道路的中途劝说过她们,不必再为了那所谓的命运,活出自己的道路吧,她们却无一例外的笑着跟我说,脚下的路就是她们自己的道路……”

“我也曾亲手否认过自己过去的选择,告诉她们,这是一条不归路,即使牺牲再多,即使投入再多,留下的也唯有那填不满的无限数字,看她们还是一位执着的在这条道路上走到了底……”

那是过去,那是名为水之圣女的人生,那是无数道鲜活的生命,背负着名为“拯救”的命运,一步步的踏上先辈们洒满血迹的不归路。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的确是一场比任何剧目都要彻头彻尾的悲剧。

“所以为什么不再多劝劝我呢?难道我是你众多子嗣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洛蓓莉娅突然半开玩笑道,在这种既圣洁又压抑的氛围下,任何玩笑都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和作用。

“因为你和她们都不同,往日的劝说,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为她们指明另一条更加普通的道路,一万名后裔之中,即使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义无反顾,只有一人踏上了那条活下去的岔路口,我也会坚持下去,可我知道,你……”

“绝不会是那万中之一。”

“……唉,果然,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块草,我就是那孤零零的小草,注定要被那狂风刮倒,无人疼爱呀。”

她是自怨自艾的自嘲了一句,却并不否认。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即使历代的水之圣女最终的归宿都一样,但塞伦恩的母亲,上一代水之圣女,瑟拉薇娅也是众多圣女中逝世时最年轻的。

这也就导致了塞伦安自生下来到记事时,除了看过有关母亲的画象,从未记得过任何有关母亲容貌的记忆,至于母爱,更是虚无缥缈了。

说罢,她再次抬头望向无面的神象,嘴角罕见的扯起了一丝不羁的弧度,以绝不淑女的语气玩味的问道。

“从纨绔的恶少到救世的圣女,这样的跨度,你难道不觉得很荒唐吗?洛蓓莉娅……”

神象不语,只是依旧矗立在大教堂的尽头,默默守望着这方世界。

“也对,万千信徒向你祷告,你从不回应,沉默至今,你也没有理由回应我,答案……呵,或许答案本身比问题还要荒唐可笑才是。”

“那么,莎蓓拉,你就看着吧……”

她转身,再一次与这位跨越时间维度的初代圣女对视,她如同即将继位的圣女颁布神谕,宣告道。

“看着我的道路,是否如我的母亲或先辈们那样,戛然而止吧!”

…………

“呃……”

一声闷哼,自有些闷热的车厢中响起,塞伦安扶着自己有些昏沉发痛的脑袋,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身,身子板倚靠在靠垫上。

他端起一杯桌上备好的冰水,一饮而尽,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一场梦而已……

他如此告诉自己,但内心又无比的清楚,这不只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虽然在梦中放飞自我,肆意的驳斥和质疑莎蓓拉,心底有一股莫明其妙的爽感,但回到现实,那沉甸甸的重压还是让他经过休息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无法消解的疲惫。

“真是的,和那位魔女小姐喝酒熬了个通宵,本身就困的要死,太奶还在梦中拉着不让睡觉,这日子一天天的,真是没法过了。”

拉开车帘一看,外面依旧风雪一片。

不过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要到那地图上记录的隐者学院了吧?

如此想着,他便换来了卫兵队长,穿着盔甲,骑着马的卫兵队长与塞伦安乘坐的马车,车厢并驾齐驱,如实且躬敬的汇报。

“殿下,按照地图和行程估算,我们距离隐者学院大约还有半日的路程。如果风雪不大,傍晚前应该能够抵达。”

卫兵队长在车厢外躬敬地汇报。

塞伦安点了点头,刚想再询问一些细节,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负责探路的斥候正策马狂奔而回,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

“报告殿下!队长!”

斥候勒住马缰,声音在风雪中依旧清淅,“前方约两里处,发现一场小型战斗,一群冰原狼和几只雪怪包围了一支小型人类队伍!

“看装束,那支队伍里有很多魔法师,但等级似乎普遍不高,面对魔物的突袭非常被动,已经出现伤亡了!”

情报迅速传递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塞伦安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越是环境严酷的局域,危险越多,在天寒地冻的北境,其境内存在的魔物更是帝国其他领土的几倍之多,其中,最具代表的魔物就是冰原狼和雪怪。

这群魔物并非画本书中所描述的愚笨不堪,只晓得一味的冲锋和撕咬,狡猾的魔物为了生存以及在无数场生存厮杀中积累的战斗经验绝对是一群毫无配合的魔法师的噩梦。

而这些魔物们最喜欢使用的战术,就是先利用身上的保护色悄无声息的将猎物包围,等猎物们发现异常之后,就会惊慌的逃窜或者慌乱的使用一切能够用到的力量突围,可失去理智的攻击,又岂能达到经验丰富狡猾的魔物?

待到这群魔法师魔法一阵乱甩,魔力被消耗殆尽之后,这群血缘中的怪物便会一拥而上,残忍的将其分食殆尽。

塞伦安几乎没有丝毫尤豫,清冷的声音通过车帘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下令,全队加速前进,立刻支持!”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在冰原上难得遇到的兴致。

“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能遇到活人,本身就是件稀罕事。无论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潜在的情报价值,我们都必须伸出援手,让战士们注意配合,优先保护被困者,快速清理掉那些魔物。”

“是!殿下!”

卫兵队长和斥候同时领命。

很快,训练有素的格莱西斯卫队迅速变换阵型,如同出鞘的利剑,朝着战斗发生的方向加速前进,金属甲胄摩擦声和马蹄踏雪声打破了雪原的寂静,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塞伦安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内,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在这片被遗忘的冰原上,一支主要由魔法师组成的队伍被魔物围攻……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的目的地——隐者学院。

或许,这场意外的遭遇,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风雪呼啸的冰原上,一场绝望的围猎正在上演。

一支由十馀人组成的人类队伍被二十多只毛色与雪地融为一体的冰原狼和三头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厚重白色毛皮的雪怪团团围住。

队伍中央是几辆装载着物资的雪橇车,但此刻它们更象是困住他们的囚笼。

队伍中大部分是穿着单薄法师袍的年轻人,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手中法杖挥舞间,射出的奥术导弹或寒冰箭大多歪斜无力,要么被敏捷的冰原狼轻易躲过,要么砸在雪怪厚实的毛皮上只留下一点白痕,根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他们显然只是一阶的魔法学徒,缺乏实战经验,在生死关头更是阵脚大乱。

两位年纪稍长穿着稍好一些法师袍的助手,身上流溢出二阶魔导士的气息,情况稍好,他们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奥术护盾,并不断施展火焰冲击试图驱赶靠近的魔物,但他们的魔力也在飞速消耗,护盾的光芒明灭不定,脸上已无血色。

唯一的主力是一位中年女性法师,她身着镶有银边的法师袍,显示着她三阶元素使的身份,她挥舞法杖,吟唱咒语,时而召唤出连环火球逼退集群的冰原狼,时而凝聚冰枪术试图刺穿雪怪相对脆弱的眼睛,每一次施法都颇具威力,暂时遏制了魔物最凶猛的攻势。

然而,她独木难支,冰原狼极其狡猾,利用数量优势不断从不同方向发起佯攻,消耗她的魔力和注意力。

而那三头皮糙肉厚的雪怪则如同重型攻城锤,不断咆哮着冲击着奥术护盾,每一次撞击都让护盾剧烈晃动,也让两位助手的脸色更加苍白。

“坚持住!不要慌!瞄准了再施法!”

元素使导师大声呼喊,试图稳定军心,但她自己的呼吸也已变得急促,额角渗出了冷汗,一支冰锥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走了一缕头发,险些命中。

一名学徒因为过度恐惧,施法时手势出错,魔力反噬,闷哼一声瘫软在地,缺口立刻出现,两只冰原狼嚎叫着扑向倒地的学徒!

“不!”

助手惊呼,却来不及救援。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咻——!咻——!

两支附着冰冷斗气的重型弩箭如同死神的低语,破空而来。

噗嗤!噗嗤!

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两只冰原狼的头颅!强大的力道甚至将狼尸带飞出去,钉在了雪地上!

紧接着,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如同战鼓般由远及近,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席卷战场。

格莱西斯的卫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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