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红楼芳华,权倾天下 > 第183章 林太太贴心,孟玉楼中计

第183章 林太太贴心,孟玉楼中计(1 / 1)

孟玉楼垂着眼皮儿,慢慢走进屋里。

屏风后头,丫鬟早就倒好了热水,水汽蒸腾,白茫茫一片。

孟玉楼解尽了罗衫裙袄,赤条条,滑溜溜,钻入那盛满香汤的木桶里。

温热的水波儿软软地裹上身来,却暖不化她心口那块冰。她背倚着桶壁,闭了眼,长睫毛上密密匝匝,沾着水星子。

半晌,她才幽幽睁开眼,目光钉在水面上。水波晃着烛影,映出个模糊的人形儿。

她慢腾腾地,把条右腿儿轻轻抬了起来,直绷绷地架在桶沿上。

只见那腿,自腿根子起,便是一路丰腴下去,却又在膝弯处收束得紧俏,待到了小腿肚子,又鼓胀起一段浑圆饱满的曲线,及至脚踝,却又陡然收得纤细圆巧,真真是该肥处肥,该瘦处瘦!

烛光下,通体没个突兀,线条儿溜滑得如同匠人拿砂纸细细打磨过百十遍。

她伸出一根葱管似的指头,带着凉气,轻轻抚过那温汤也捂不热的皮肉,从圆巧如珠的脚踝,顺着紧绷如弦的小腿线条向上,再滑上那大腿腴润勾魂的软肉。

她心里头那股子酸楚自怜,便如这桶里的水汽,腾腾地往上冒:

“这双招灾惹祸的腿儿……生得这般浪样,该鼓的鼓,该圆的圆,该细的细,没一处不勾人魂魄!是福是祸?多少双贼眼乌珠盯着,多少龌龊心思绕着……恨不能立时扑将上来,把这身皮囊嚼碎了咽下去!”

“偏生在这人吃人的地界,空顶着这副叫人垂涎的肉身子,连自家想守住的那点子念想都护不周全!”

脑中回忆着李员外拍着胸脯子赌咒发誓,甚么“万事有我”、“我的便是你的”,嘴里吐出的尽是滚烫的好话。

话里话外,豪气干云,仿佛她孟玉楼离了他这根金大腿,便只合该在那烂泥塘里打滚,活该被那群泼皮无赖嚼得骨头渣都不剩

她面上只得挤出几分温顺感激,心窝子里却象揣着块三九天的冻豆腐,非但没一丝暖气,反倒腻歪得慌,直往外冒寒气儿。

那男人越是把话拍得山响,她心里越是像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慌。

说甚么遮风挡雨,千般万般地照应,倒不如那西门大官人实实在在地谈斤论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到桌面上,叫她心里落个安稳!

真依着她本心,谁稀罕他这施舍似的“照应”?好似她离了男人就活该饿死冻毙一般!

她孟玉楼生来就不是那没骨头的藤萝,离了树就瘫软的货!即便是亡夫在时,家里的一切和那布庄不都是自己打点的。

若老天爷肯开一线生路,她宁愿自家挺直了腰杆子,做个顶门立户、自家挣饭吃、自家掌着钱串子的硬气女人!

这念头一起,心窝子里便象烧起了一把火

前些日子听来的京城传闻,不期然就翻腾上心头:

那“曹婆肉饼”摊子前,每日里队伍排得比长龙还长,油锅滋啦啦响得半条街人喉头滚动,香气勾魂!

那曹婆子不也是个死了汉子的寡妇,凭一手好灶上功夫和一张利嘴、泼天胆量,硬是把个风吹日晒的路边摊,做成了响当当的金字招牌!钱匣子塞得满满当当。

还有那“王小姑酒店”,虽地方不大,却因酒醇菜鲜、待客爽利,引得多少浮浪子弟、斯文客商流连忘返,王小姑也是个寡妇,人家不照样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腰包鼓胀?

更别提那石老婆子!一个妇道人家,竟有那等眼力见儿和泼天胆识,专在京城里低进高出,倒腾那砖头瓦块的房产买卖,生生攒下了泼天的富贵!穿的是绫罗绸缎,使唤的是丫头小厮,好不气派!

还有那传得神乎其神的语嫣夫人!

美貌如仙子一般,听说连大理国那金枝玉叶的王孙公子巴巴儿地求她,她都眼皮子不撩一下,硬是嫁进了那破落的姑苏慕容家!

汉子得了失心疯死去后,竟生生凭一己之力撑起了恁大的场面!坐着高头大船,来往那大理国和姑苏城,贩运的都是些两地的奇珍!手底下仆役如云,呼来喝去,那才是真真的富贵自在,神仙般的日子!

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寡妇!她们行,偏生我孟玉楼就不行?自己守着亡夫撇下的绸缎铺子,也是起早贪黑,苦心巴力地经营!

若不是那西门大官人……

想到西门庆,孟玉楼心尖子猛地一刺,更添了几分憋闷,还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直挠得她百爪挠心。

那西门大官人,端的好手段!好狠的心机!他怎就想出那“十人拼团”的绝户计来?

这法子闻所未闻,恁般刁钻!

硬生生把清河县里有头有脸、舍得使银子的大主顾,像撒网捞鱼似的,一网打尽,全都提前锁进了他西门家的钱匣子,连个缝儿都不给人留!

这脑子……这心机……真想当面问问他,这釜底抽薪的毒招,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终究是自己技不如人,否则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可恨!可叹!自家空有这份不甘的心气儿,眼下却已是山穷水尽,只差一根吊颈绳了!

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绸缎,眼下哪还是什么货物?倒象是沉默的债主,压得她心口石头也似,喘口大气都艰难!

门外那群如狼似虎的泼皮,若非这李员外三番五次、不请自来地“照拂”,前两次逼债,怕是真的要破门而入,将她这最后的体面也撕个粉碎了!

难道……难道真就这般认命了?

孟玉楼心头一阵绞痛。

夫家那些虎视眈眈的族亲……可就算她咬碎了牙关硬挺着不出嫁,那些族亲难道就会放过她?

照样会打着“帮扶”、“接管”的旗号,名正言顺地将亡夫留下的这点产业,连皮带骨吞个干净!

到那时,她孟玉楼才是真正的人财两空,连最后一点傍身的体己也休想保住!

李员外那张志得意满、仿佛已将她视作囊中之物的脸,在眼前晃动。

他说的象是裹了蜜糖的砒霜,他的承诺更象是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金锁。

孟玉楼指甲深深掐进手心,一丝尖锐的痛楚传来,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与不甘。

罢!罢!罢!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哪里容得下寡妇有半分腾挪闪转的空隙!

眼前这李员外,虽非良配,好歹是块能暂时遮风避雨的招牌,能堵住那帮泼皮和族亲的嘴……

至于那点可怜的私房体己,便是她在这看似锦绣实则冰冷的“归宿”里,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口活气儿了。

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苦、又带着几分认命般惨然的笑意。

前路黑茫茫一片,是福是祸,是刀山是火坑,也只能闭着眼,摸着这冰冷扎手的石头,一步步往河里趟了。

横竖……总比立时三刻就淹死在这烂泥塘里,强上那么一星半点。

只是心底那点子不甘的火星儿,终究未曾死透,幽幽地、执拗地,在冷灶灰里埋着,不知何时便要蹿起来!

老天爷!你睁开眼瞧瞧!

为何我偏生在这吃人的世道!

一个寡妇家,只想挺直了腰杆子,自家挣口干净饭吃,怎地就比登天还难?

她猛地将那条顶天的玉腿狠狠摔回水中,“哗啦”激起老大水花,水波急遽荡开,映在桶壁上的烛影也跟着乱颤,碎成一团。

她索性将另一条玉柱也抬了起来,并排架在桶沿上。两条腿儿,一般长短,一般粗细,一般的光滑腴润,烛光下并在一处,真如一对无瑕的白玉笋,白花花、肉光光,晃得人心慌。

她这般看着,心头那股憋闷与不甘,化作更深的刺疼。

她恨恨地,带着几分自暴自弃,葱管似的指甲便深深掐进那丰腴白腻、曲线正勾人的大腿肉里,登时掐出一道艳生生、刺目的红痕子来。

这边孟玉楼自哀自怜,水汽氤氲。

且说王招宣府暖阁深处

西门大官人四仰八叉斜倚在填漆螺钿拔步床上,怀里搂着只穿了件大红鸳鸯抹胸的林太太。

那抹胸薄如蝉翼,半遮半掩间,脂香暗度。

林太太扭了扭水蛇似的腰肢,媚眼如丝地斜睨他一眼,葱管似的玉指滑到大官人精壮的胸膛上,指甲尖儿若有若无地搔刮着:

“冤家。我一个未亡人,守着这空落落、冰窖似的府邸,哪里就吞得下这一千两雪花银?你且留五百两与我,应付府里的开支便是了。”

“我知你外头场面大,你应酬多,使钱的地方海了去了,你身上担子重,比我更需要它。”她这话说得体贴,脑袋往大官人怀里又钻了钻。

西门庆见她这般知情识趣,低头便在那白淅的颈子上狠狠嘬了一口,登时烙下个红印子,笑道:

“正是年底各处要花钱的时候!多的你放好便是,那林御史家的千金徜若过来走动,没些体面花销如何使得?”

“赶明儿我再与你寻个上得台面的大厨,买几个水葱儿似的灵俐丫头搁在府里,这招宣府的气派,不就立起来了?”

他这一啄,又这般体贴,林太太身子软得似一滩春水,身子顿时酥了半边。

正自情浓,忽又想起一桩心事。她扭动着丰腴的身子,在西门庆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带着几分忧虑道:

“冤家…你待奴家娘俩这般好,可奴家这心里头总像悬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三官儿眼瞅着也到了开枝散叶的年纪,他那婚事,还有那前程,总该定个章程了吧?我这当娘的,心都要操碎了!”

大官人闻言笑道道:“急甚么?三官儿如今才多大?正是该历练历练的时候。他那前程,我心里有数。至于媳妇儿嘛……”

大官人低头在她雪白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脂粉香气,

“……总要找个门当户对,配得上这你这三品门楣的,急不得,再等等,自有好机缘送上门!。”

林太太听他这般说,心下稍安,但随即又涌起一股更大的疑惑。

她抬起水汪汪的媚眼,带着几分惊奇和探究看向西门大官人:“说起三官儿……冤家,我真是奇了怪了!你……你到底使了什么神仙手段?这孩子,从前是油盐不进,我说十句他顶九句半!”

“整日价不是泡在勾栏瓦舍,就是呼朋引伴斗鸡走狗,书也不读,武也不练,我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可自打去了你府上照应了几回,这孩子竟象换了个人似的!”

她越说越惊奇,身子都微微直起些,抹胸包裹的丰盈也跟着轻轻颤动:“如今虽说正经书还是读不进多少,可那烟花之地都不去了!每日竟肯去校场骑马操棍棒练拳脚,虽说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总归是知道上进了!更难得的是……”

林太太眼圈微微一红,带着点欣慰的哽咽,“……他竟也知道心疼我这个娘了!前儿还给我捶了捶肩膀,说娘辛苦。”

大官人哈哈一笑,那只作怪的大手从她腰腹间抽出来,捏了捏她丰腴的下巴:“常言道:棒头出孝子,娇养忤逆儿!这有何难?说一千道一万,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如一个字——打!往死里打!”

“打?”林太太愕然,有些不敢相信,“可……可我也打过骂过,全不管用啊?”

西门庆低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灼热的气息喷在林太太敏感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暧昧和狠厉:

“你那打,是当娘的打,手软心慈,雷声大雨点小。我那家法可不一样,沾着盐水的鞭子往死里抽,这清河县哪个妓院暗巷肯接待他,便是去哪我都知道,抽到他皮开肉绽,魂飞魄散!看他还敢不夹紧尾巴做个人?怎么能不乖巧?”

说完搂着的骼膊一紧:“怎么?心疼我管教你儿子了?”

“哎哟!冤家,奴整个人都是你的,别说你是他义父合该管教他,你便是打我骂我拿鞭子抽我,我都无二话!”林太太嘤咛一声,整个人象被抽了骨头似的,彻底软倒在西门庆怀里,丰腴的身子软绵绵的,媚眼如丝地睨着他,粉拳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奴家只当在爹爹在疼奴家!冤家!你这狠心的贼!奴便是死在你怀里,奴都无怨无悔,我们娘儿俩……怕不是……怕不是迟早都要死在你手里!真真是个活阎王!”

大官人哈哈一笑:“我怎么舍得”

林太太伏在他怀里,忽地抬起水汪汪的杏眼,带着几分幽怨问道:“爹爹,你说句真心话……我比不得你府上那群娇滴滴的姐儿们吧?我这般年纪,颜色也衰了,不过是个半老徐娘罢了……”

“小淫妇找打!”大官人啪的一巴掌打在她丰臀上:

“她们不过是些青涩果子,嚼在嘴里没甚滋味!哪及得你?你是那熟透了的水蜜桃儿,掐一把甜汁儿能顺着指缝流!这身皮肉,这身段儿,这风流体态,这知情识趣的手段!”

“老?你正是那开得最盛、最勾人的牡丹花!她们年轻,懂甚么风月?不过是仗着几分颜色罢了!你瞧瞧你这身子……”

这一番话,句句搔在林太太心尖儿最痒处。她听得浑身发热,心花怒放,那点自怜自艾早飞到九霄云外。

“呜嗷”一声贴揉着上去:“冤家!你这张嘴,真是抹了蜜又淬了毒!哄得奴家这心肝跟着你颤!快……快再多骂几句!奴家……奴家便是听上一辈子,也听不腻冤家的甜言蜜语!”

倏忽几日,孟玉楼家中。

正厅里烟气氤氲,闷得人喘不过气。

牌位前,三炷线香烧得有气无力,青烟散漫,倒似主人家的魂灵无处着落。

孟玉楼一身素净的白荷潞绸袄儿,鹅黄挑线裙子,金丝髻上只簪着根素银簪子,连点翠头面都卸了。

素着脸蛋,艳色下百般憔瘁。

她端坐如泥胎木偶,活似一尊被供在神龛上、只待人估斤估两交割了的玉观音,面上平静,内里早熬成了槁木死灰。

厅堂里挤挤挨挨,塞满了人。

上首是杨家几位老叔公、老伯爷,当初逼嫁时节嗓门顶响、嘴脸顶刻薄的几位,此刻端着细瓷茶盅,脸上堆着或真或假的“欢喜”,嘴里咂摸着茶水,眼珠子却象生了钩子,只在厅内的紫榆木螺钿交椅、博古架上那对梅瓶上转来溜去。

最扎眼的是戳在他们身后那几个精壮后生——杨综保几个,虽也咧着嘴笑,那笑容里却透着一股子掩不住的馋涎和胜券在握的猴急相。眼风贼亮,一会儿在孟玉楼身上刮一刮,一会儿在墙角的描金箱笼上掂一掂,活脱脱在点数自家碗里的肥肉。

这厅内说是婚仪,倒不如讲是宗祠里一桩精心盘算的买卖交割。

“李员外到——!”门外小厮一声喊,如同石子儿砸进一潭死水。

但见那李员外满面红光,摇摇摆摆进来,倒也生得人物风流,一表人才。手里捧着大红描金、沉甸甸的婚书,架势倒象捧着朝廷的诰命敕旨。后头小厮抬着披挂红绸的食盒,不过是应景的点缀玩意儿。

“哎呀呀!劳各位老亲翁久候!恕罪!恕罪!”李员外声如洪钟,团团作揖,双眼早热辣辣地粘在孟玉楼身上,拔也拔不开,“玉楼!吉时到了,快随为夫家去京城,享那泼天也似的富贵!管教你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钏玉环,呼奴唤婢,使婢差奴,强似守这空荡荡的宅子百倍千倍!”

他几步抢到厅中,将那婚书煞有介事地放在红漆托盘上,清了清喉咙,拔高了调门:

“承蒙杨氏各位宗亲高义,玉成此段良缘!李某今日立此为凭,迎娶孟氏玉楼为继室夫人!”

“自此,孟氏便是我李家之人,李某定当视若珍宝,爱之惜之,断不使她受一丝儿委屈!京城的宅院、仆从、四季衣裳、珍馐用度,一应俱全,早已备下!娘子过去,只消安安稳稳,做个清闲自在、享福受用的当家奶奶便是!”

这番话哄得杨家那几个老者连连点头,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一片嗡嗡附和:

“李员外厚道!玉楼好造化!”

“进了京,那是跌进蜜糖罐子里喽!”

“我等也算对得起宗锡侄儿泉下之灵了!”

那杨家几个青壮在后头挤眉弄眼,腮帮子上的肉都笑得哆嗦,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头去了。

孟玉楼只静静听着。

眼风掠过李员外那志得意满的脸膛,掠过宗亲们脸上那层虚情假意的笑皮子,最后落在那托盘里,红得刺目、金得晃眼的婚书封皮上。

心底一片寒冰:这泼天的“富贵”,不过是换了一杆更沉的秤,来称量她这副皮囊骨肉罢了。

她款款起身,莲步轻移,走至托盘前。

婚仪的忙不迭捧上那支蘸饱了鲜红朱砂的笔。

厅堂内霎时死寂,落针可闻。

几十双眼睛,带着或贪婪、或算计、或急切、或冷漠的光,都死死钉在她那只执笔的素手上——那手白得晃眼,也冷得瘆人。

李员外喉结上下滚动,屏住了呼吸。

杨家那几个子弟更是伸长了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恨不能飞出眼框,黏在那婚书上。

孟玉楼提起笔,笔尖悬在那婚书上方,凝滞片刻,终是落下,写下自家名讳。

李员外也忙不迭写下名讳,又蘸了朱砂,重重按下手模。

眼看孟玉楼那沾了殷红朱砂的指尖,便要按向那婚书留白处——猛地!她目光如遭电击,死死钉在对方墨色淋漓、力透纸背的签名上!

那三个字,赫然竟是——杨守礼!

为何是杨守礼

不是李守礼?

这李员外!!!他——姓——杨???

一股子冰寒彻骨的冷气,从脚底板“嗖”地一下,直窜天灵盖!

浑身血脉仿佛瞬间冻住,指尖一抖,一滴饱满欲滴、鲜红刺眼的朱砂,“啪嗒”一声,正正砸落在婚书那刺目的“杨守礼”名字旁边,洇开一片,宛如一滴滚烫的血泪!

旁边一只粗粝大手忽地伸出,铁钳般攫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狠狠按了下去!

印成!

礼成!

再无反悔!

她霍然抬头!

眼中迸射出难以置信的惊怒与刺骨的寒意,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先狠狠剜向李员外——不,杨守礼那张油光可鉴面目可憎满是嘲讽的脸!

紧接着,那目光再狠狠扫向后面那群此刻正得意洋洋、几乎要笑出声来的杨家族人!目光所及,如寒霜过境,厅堂里的暖意仿佛都被抽空了!

“你……你们!!”孟玉楼脸上血色“唰”地褪尽,惨白如纸。

环顾四周,眼前这一张张脸孔,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竟都泛着幽幽绿光,狰狞扭曲,分明是一群刚从饿鬼道里爬出来、眼冒绿荧荧两点鬼火、正待分己而噬的恶鬼!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羽仙情落都市间 毕业后打工日记 渣夫为小青梅离婚,我转身傍上京圈太子爷 满朝文武听我心声后,都直呼刺激 满身SSS级天赋的我怎么输 一个中年工地佬的重生日常 六零:县政府采购员是二把手? 绿我可以,分手不行 你偏心,我改嫁!赶紧喊我小婶婶 穿书之年代灵田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