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一声巨响,蔓延的黑气将整座阁楼都震动,大股尘雾席卷提剑而入的弟子,一一震飞。
那四分五裂的镜片如流星划过,留下一道金色,消失在了夜空中,而除了被白玉姮攥在手中的碎片,余下五片四散飞走。
那黑雾见任务达成,飞出阁楼,消散在了夜空里。
白玉姮冷眼盯着黑雾飞走的方向,攥紧手中的碎片,鲜血从指缝中滴落。
而一旁的小金蛇已经将那蟾蜍治服,白玉姮收回视线,收了蟾蜍,幻化成一条小金蛇盘旋在阁楼之上并遮掩住气息。
“怎么回事!?”
东玄帝君人未到,但怒声已至。
“四方镜失窃了。”元光帝君还算冷静,但以往柔和的嗓音变得冷冽。
“可抓到了贼人?”灵真帝君也到了,三人站在阁楼之上,看着打斗过的痕迹,蹙眉沉思。
“现在得先安抚人心。”元光帝君沉声道,“四方镜失窃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不然人心惶惶,多生出事端来。”
东玄帝君不认同他的说法:“那么多弟子都看见有东西飞出天枢阁,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我觉得元光说的不错,先将此事遮掩下来,再通知各派宗门,大家一起搜寻。”灵真帝君赞同道。
“”东玄帝君深呼一口气,“那你说该怎么办?”
元光帝君不回反问道:“裴仙师可来了?”
灵真帝君摇摇头:“来时并未瞧见。”
“先让人去请裴仙师。”元光帝君对着门外的人说道。
“是。”
弟子方应下,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用去了。”
那弟子一愣,继而行了个礼:“裴师叔。”
裴渊颔首,走入阁楼。
“结界我已查看过,并未有破损的痕迹,倒是加固过了。”裴渊还未等他们说话,开门见山道,“四方镜是从楼中裂开的。”
裴渊嗅到一丝血腥味。
“可阁楼外有结界,阁楼中也有结界,还有东玄设置的暗门”元光帝君蹙眉分析,见他径直往角落走,弯下腰一抹,指尖染了道红,“怎么了?”
“有血。”裴渊捻了捻尚未干涸的血迹。
“血?可是守楼弟子的?”东玄帝君急忙问道。
元光帝君摇摇头:“不是,方才我查看过了,他们没有受伤。”
“那是窃贼的了?”
“方才那么大的震波,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刚才听守楼的弟子说在一声巨响之后、黑雾炸楼之前还有一抹金光,在这之前也隐约能听见说话的声音,但他们都以为是幻听,不过只是响了两声。”
东玄帝君道,“既然结界没有破,那应该就是四方镜本身出现的问题。至于那打斗声、金光和黑雾”
“”元光帝君默了默,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反而提出一个可能性,“许是姮鸾之前留下的屏障,将那窃贼打伤了”
在角落偷听的小金蛇猛然一惊,下意识看向人群中冷脸淡漠的高大男子。
金光?
裴渊眼皮一跳,心倏然被人攥住。
“裴仙师去哪?”
“欸?”
“他跑那么快做什么?”
三人疑惑半晌,又想到此人一向性格怪异,也不再多想,开始处理今夜发生的事。
裴渊下楼之时,那脚步都是虚浮的。
在他离开之前,一条细小金蛇刚从旁边经过。
第9章
“你们在做什么?”
匆匆赶回望仙山的裴渊正巧遇上要找的人,他微微眯起眼瞧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两人。
崔明璨喊了声他,解释道:“我在给她包扎。”
“包扎?”裴渊盯着白玉姮,眼神满是打量,“你受伤了?”
“嗯,伤到手了,一点小伤而已,师父不必挂怀。”白玉姮垂下眼睫看崔明璨为自己包扎。
“”裴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起阁楼上的那几滴血,心中有团东西就要呼之欲出,“怎么伤到的?”
那灼热的视线快要将她的手盯穿个洞来。
白玉姮暗暗吸了口去,斟酌着。
裴渊冷厉的视线停在她脸上,目不转睛地检视着她。
“诶呀!这都怪我!”崔明璨愧疚地一拍大腿,向他解释道,“方才我俩在切磋剑术课上学的招式,我那剑不小心划伤她了”
“划伤的?”裴渊看向她掌心,语气不明道,“你用手去接?”
“而且,”他抬头望了一下天,“如今已是寅时,起这么早练剑?”
白玉姮就知道他不信,点点头,若无其事道:“是啊,我也不知道那时犯了什么病,看见剑刺过来也不躲,下意识就记得伸手抓住”想是很懊恼自己犯了蠢,还猛敲了两下脑袋,傻笑道:“应该是这两夜睡得不安稳,一直梦到有条蛇紧紧缠着我。”
崔明璨抢着给她解释:“是啊是啊,玉姮她跟我说过,就是因为这个我俩才起来练剑的再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勇争潮头力争上游才不会给您丢脸嘛!”
崔明璨谄媚一笑,表现自己有多么好学。
“”裴渊没理会崔明璨,却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腕口,衣袖往后褪了一点,正好能瞧见那点金色,他深吸一口气,那股妒意又将他心口攥住,她虽无心的话却很懂如何令他难受,裴渊冷着脸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好生养着,今日的课先不上,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嗯,弟子知晓。”白玉姮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看着裴渊离开的背影,齐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