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标注日期的便利贴上，十几个感叹号，还有干涸的血液停在上面，很明显写这个的人很愤怒，而且身体很虚弱。
聂凌希拿起写有名字的便利贴，嘴里喃喃：“如果裴栖砚是实验品之一，那还有一个是谁？有意识，是指裴栖砚，还是另外一个？可他身体里没有我曾经见过的成分啊？”
聂凌希感觉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然而当年囚笼般的日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裴家再重新启动这个计划，那是不是代表又有很多人跟她当年一样，成为这场‘善良’下的祭品？
片刻，聂凌希举起手表，一下一下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她模仿着便利贴的字迹，重新写了一份贴回去，原版被她拿走。
等她从地下出来，屋外大雪已经停止，冷风如刀子般刮得人脸生疼，聂凌希戴好围巾，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裴家。
回到自己的落脚点时，周围一片平静，唯有几个机器小人在来回走动巡视，看到她时会自动停下，像打招呼一样红眼变蓝眼。
聂凌希一言不发，走进屋子，摘下围巾就想上楼拿电脑查东西。
刚走到楼梯上，愤怒的惊叫声从楼上房间里传出来，伴随着东西碎裂的声音，仿佛要把这栋房子给拆了。
“什么东西？滚开！聂凌希！你在哪？”
“啊，聂凌希，这都什么东西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拦截的机器小人一个接着一个爬到裴栖砚腿上，企图让他停下动作，冰冷的机械音听起来也像在撒娇。
“主人说了，你要休息。”
“要休息，要休息……”
“请你休息，休息……”
裴栖砚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些东西甩都甩不掉，甚至把自己的腿给缠绕在一起，一点轻重都没有，疼得他额头噌噌往外冒冷汗。
扑通一声！裴栖砚连带机器小人一同摔在地上。
聂凌希推门走进来，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裴栖砚和活蹦乱跳的机器小人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聂凌希眉头上挑，随口道：“你玩得挺开心啊。”
裴栖砚脸色一沉，恼羞成怒道：“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很开心？你又是跑哪里去了，它们又是什么东西，快让它们把我放开！！！”
聂凌希单手捂住耳朵，撇了撇嘴。
半晌，裴栖砚坐在沙发上，举着镜子看额头，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好滑稽，刚才的折腾，似乎又流血了，嘴里忍不住吐槽：“你到底从哪里买的“三无”产品，怎么跟傻子一样？一点脑子都没有，要来也是废铁。”
“你指望机器人有脑子，我看你脑子也没有多好。”聂凌希靠在书桌前，淡定回应，手里动作却没有停。
裴栖砚转头看着她，恼怒道：“机器人怎么就不能有脑子？你看我家的布鲁，多听话，他就有脑子。”
聂凌希通过电脑反射的影子，看到他眼中骄傲的自信，嘴角微不可察上扬：“与其纠结机器人该不该有脑子，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妈说话，让她能暂且放过你，
昨天我可是没下轻手，她现在指不定多生气。”
闻言，裴栖砚气焰一下子消失了大半，转过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好像很爱我，又好像根本不爱我。”
聂凌希敲键盘的手一顿，转过头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了想：“既然不知道，那就想办法知道呗，这样，你再给我一个亿，我全包，你只负责配合。”
“不是，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钱？”裴栖砚指着自己的头，瞳孔瞪大：“你说保我毫发无损，现在这个叫毫发无损吗？”
聂凌希薄唇轻抿，微微一笑：“我给你治了啊。”
裴栖砚脸色黑沉：“那是不是我死了，你再把我救活，就可以当我没死过？”
“当然了。”聂凌希回答得干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裴栖砚气笑了：“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道理？”聂凌希单手搭在座椅后背上，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扫了一遍，不以为意道：“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不是说，无理也要辩三分吗？何况你还会讲道理吗？”
一记无形的巴掌甩在裴栖砚脸上，不疼但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聂凌希在落井下石，但是没有证据。
聂凌希见他不说话，笑了一声，转头继续忙自己的。
裴栖砚脸腾的一瞬通红，猛然站起身大声质问：“你笑什么？嘲笑我？你竟然敢嘲笑我？”
“比起摇尾乞怜的小狗，你还是做张牙舞爪的狐狸更让人讨喜。”聂凌希语调端的轻松，眉眼间多了几分愉悦。
裴栖砚一愣，纤长的睫羽颤了颤，脸颊更红了，耳根烫得离谱，反应过来指着聂凌希，口齿打结的恼怒反驳：“谁，谁讨你喜欢了？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什么？
也不需要你喜欢！还有，什么狐狸，你才是狐狸！！”
聂凌希偏头看他一眼，这一刻他倒真的不像狐狸，像被抓住尾巴炸毛的猫，感觉他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聂凌希一言不发继续忙碌，打出来的字，裴栖砚一个都不认识，就跟天文一样。
裴栖砚更气了，坐在沙发上，一拳砸在旁边的抱枕上，气呼呼地垂下头不说话，像只河豚。
下午两点半，聂凌希收集完差不多的资料，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余光瞥到躺在沙发上睡没睡样的裴栖砚，她不由多看了会儿。
裴栖砚枕着抱枕，单腿落在地上，身上灰蓝色穿着灰蓝色卫衣，发丝软软地遮住些许眉眼，而他睫毛长长的，鼻梁翘翘，堪称完美的五官轮廓，让纱布在他头上都像装饰品。
眉头蹙起时，平添几分破碎感。
聂凌希收回手，仰靠在椅子上，黑黝黝的桃花眸一眨不眨，虽然说裴家没把他当人，但他长得的确是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秀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