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说的简单,但谈何容易呢。
“看来学霸也有学霸的烦恼啊。”
梁源轻叹一声道。
馀音没有回复,她喝了三瓶啤酒,白淅的脸颊染上粉红色光晕,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澈,时而呆滞。
“梁源哥哥上次考多少分啊?”
她醉了。
梁源敢保证。
因为清醒的馀音不会问出这么具有伤害性的问题,梁源的回复显得轻描淡写:“也不高,二分之一个清北吧。”
听到清北二字,馀音本能的坐起身,迷离的眼神都清醒不少。
但仔细一想。
清北省内招生两百人左右,分数线大概在690-700之间,二分之一个清北,那不就是350?
额,其实报虚高了点。
你这三分轻篾,三分薄凉,外加四分高处不胜寒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600分都考不到的小辣鸡!
“你多少?”梁源问。
“650,校名36。”馀音声音软软的,但实力却是硬硬的。
连梁源这种钢筋般的男人都甘拜下风。
所以我说你是600分都考不到的小辣鸡,有问题?
原来是临江中学学力指数36的顶级天骄啊,失敬失敬。
“牛笔,这分数在临江私高清北班都可以排前五了,你如果在我们学校,会被誉为神一样的存在。”
梁源发自内心道,临江中学的清北班还是有实力的,能与临江高中扳扳手腕而不落下风。
“神有什么用,依旧还是不能让她满意。”馀音的语气再次低落,开始唉声叹气。
“650分都不能让王梅阿姨满意的话,那我这280分是不是得被开除人籍了?”梁源打趣道。
“你不是350分吗?”馀音疑惑的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350分了?
哦,你的旁白啊,那没事了。
“350分低了,下次我能考450。”梁源直接贷款夺冠。
“450?”
馀音声音定了定,依旧是小辣鸡啊,贷款也不敢大胆点么。
源子,你小时候踢我脸的劲去哪了?
有事求我的时候叫梁源哥哥,没事的时候叫源子是吧。
好好好。
“你最高考过多少分?”梁源又问。
“680左右吧,年级前十的水平,准确来说除了上一次,每一次考试都在年级前十。”
梁源意外的发现馀音的酒量竟然不错,三瓶啤酒下来,只是脸上微微泛红,喝了半瓶营养快线,聊了会天后,恢复的差不多了。
听到馀音的分数,梁源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临江高中有自己的侥幸姐。
以前听到家长说别人家的孩子要考清北,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笑而过,但梁源笑不出来,因为馀音真能考清北。
临江中学每年稳定输送10个左右的清北生源。
如果馀音不是状态影响,她真能做到。
梁源知道这是馀音的伤心事,所以想绕过去。
可馀音却仿佛在这个话题扎根了:“我以前的目标是第一,但上了高中后发现,同学们都好厉害,和他们交手压力好大。”
“妈妈说都是一个老师在教,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行,我觉得她说的没错,但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成绩却只能堪堪稳定在前十。”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的状态很差,上课的时候神游天外,即使知道不能这样,但控制不了自己,成绩从680降到了650。”
“我和妈妈说,我压力很大,我想休息,可她却觉得我矫情,还把我狠狠骂了一顿。我说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她说不行,学习会跟不上,说她是妈妈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我好。”
馀音是一个听话,且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孩子,成绩下降后她自己也自责,也接受不了自己的退步,她向妈妈倾诉自己的问题,是想得到安慰与解决办法。
可得来是长辈的不理解与斥责。
换他,他也抑郁。
其实如果王梅顺着馀音,给予她更多的关怀与空间,而不是逼迫压力式教育,馀音调整好后自己就能将落下的成绩赶回来,她不是一个让大人操心的孩子。
梁源没有馀音的经历与压力,他的家庭组成和馀音差不多,赵秀兰女士强势,梁文彬更多充当老好人的角色,但梁源的成绩差,她们也没给过一分一毫的压力。
回想从小到大,自己受到最大的鸭梨,一是初中被混混堵,二是高一被绿茶钓。
比起馀音差远了。
站在王梅的角度,自己含辛茹苦将孩子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站在馀音的角度,听着父母说为自己好,又是万分讽刺。
我为你好,所以害的你孤身一人,没有朋友。
我为你好,所以让你越来越内向,没有社交。
我为你好,所以让你抑郁了。
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狗屎!
但不管是从王梅的角度,还是从馀音的角度看问题,梁源都无条件站队馀音。
既然父母都不理解自己,那她该有多无助啊。
客厅气氛再次变得沉默,梁源提出到外面走走的想法。
半小时后。
小吃街,熟悉的烤冷面摊位。
“这家的烤冷面难吃的程度你绝对想不到。”
梁源说的信誓旦旦,仿佛带朋友来吃难吃的烤冷面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
馀音有些懵,但她很想尝一尝梁源口中的难吃,究竟难吃到哪去。
“你特幺小点声啊,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摊主是老熟人了,看到梁源带人来光顾自己的生意感到开心,不过
他看了眼梁源身边的女孩,和上一个女孩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一样的是,都美的惊艳,
这么快就换女朋友了?
这几把孩子可以啊。
“老板,骗骗兄弟得了,别把自己骗了,你这烤冷面谁会来吃啊。”梁源熟络道。
“你这不是带人来了吗?”摊主也不在意。
都几把兄弟。
十多分钟后,一条被树影笼罩的小道上,梁源骑着小电驴,身后载着馀音:“我没说错吧,这家烤冷面的味道绝对能竞选临江之最。”
“他做的这么难吃为什么还能一直开下去呢?”馀音还是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好吃的东西有好吃的受众,难吃的东西自然也有难吃的受众。”梁源只能这样回答。
“我懂了,是猎奇吧。”
“额。”
梁源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干笑两声。
“这块地方的风吹的好舒服。”
馀音感受着周围扑在脸上的风,梁源将小电驴的速度控制的很好,风声徐徐吹过耳旁,脚底影子婆娑,万分惬意。
馀音闭着眼睛,忽然闻到一股熟悉又带着一点陌生的气味,很好闻,她循着气味找寻过去。
“痒。”
梁源叫了一声,小电驴位置不大,坐下两个人算得上挤了,他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但这妮子似乎不太安分,在后座乱动,搞得他脖子痒痒的。
路上的车有点多,梁源专心致志开车,却不知后座的馀音早已脸色滚烫了。
小电驴刺破热浪,往后座散去的风带着树的凉意,馀音眼眸如水一般滋润,她看了看专心开车的梁源,心里的阴霾好似随着往后飘散的风,又被驱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