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霍格沃茨的空气中仿佛还残留著云端霞光的震撼。
如果此时在城堡中任意拦住一名学生,询问他们心目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教授,十有八九会得到同一个名字:吉姆林奇。
上周五那场顛覆认知的云端授课,毫无疑问的將他推进了霍格沃茨当前所有话题的中心。
教授们在教工休息室低语时,话题也总绕不开他,討论著他公然向纯血优越论发起攻击的胆大行为。
偶尔与林奇在走廊相遇,即便是最矜持的教授,也会向他投去一个含义复杂的微笑並頷首致意。
那天的课后,在讲台边缘,邓布利多转告了斯內普强烈的抗议,最终还是禁止了林奇使用乌鸦在城堡里四处窥探的行为。
於是林奇不得不亲自前往城堡,他的身影开始在城堡的各处频繁出现。
那间位於二楼尽头,被托茨精心打理过的办公室里,偶尔也能见到他短暂停留的身影。
但更多时候,他漫步在城堡古老的石廊与旋转楼梯之间,探询的目光沉静的打量著斑驳的墙壁和厚重的掛毯,像是在搜寻某个谜题线索一样。
学生们遇到他,总会带著一丝混合了敬畏与好奇的拘谨问好。
林奇则一如既往的,脸上带著和煦微笑回应他们。
课余时间,除了巫师对战卡牌等游戏之外,男学生们还热衷於在公共休息室或礼堂的长桌旁,討论林奇教授惊人的魔法能力,还有他到底是用了什么精妙魔咒才將整个看台带到天上。
有人指出林奇教授施展魔咒时是无声无杖,於是他们又展开了对於魔力和意志训练结果的展望,幻想著经过对魔法研究课程的学习,自己也能成为那样强大的巫师。
一部分女学生们的关注点则微妙地偏离了魔法的本质。
她们窃窃私语的中心,是林奇教授在云端熔金光芒中留下的剪影——挺拔的身姿与周遭的壮景形成的对比,让一些女生私下討论时,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关注,每每话题至此,总会伴隨著几声意味悠长的轻嘆。
然而,无论男女,无论討论的焦点如何偏移,话题始终都无法绕过那十一个深深印入脑海的银光大字——魔法是魔力对意志的响应】
正如林奇所说的那样,所有上过那堂课的人都不会忘记这行字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奇成了此刻斯莱特林学院学生最记恨的人。
霍格沃茨城堡地牢深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暗淡的天光透过黑湖,再穿过墙上巨大的玻璃窗口照射进室內,在墨绿色的墙壁上映出不停波动著的绿光。
角落里,一股怒火正在休息室里常年潮湿寒冷的室温中蓬勃燃烧。
各个年级的纯血子弟们面色阴沉的聚在一起,他们已经禁止在斯莱特林的场地公开討论林奇的理论,现在则用刻薄的词汇表达著对林奇本人的不满:
“譁眾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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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萨拉查斯莱特林智慧的褻瀆!”
“他妄想动摇纯血根本!”
“我们应该请斯內普院长出面遏制这种无稽之谈!”
虽然並非所有小蛇都篤信纯血优越论,但在学院主流的无形压力下,那少数清醒的声音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吉姆林奇这个名字,几乎毫无悬念地被钉在了斯莱特林內部“最不受欢迎教授”榜单的顶端。
在这些贬低攻击林奇的学生中,德拉科马尔福表现得最为突出。
他不仅在公共休息室用尖刻的言语贬低林奇,甚至在次日的早餐礼堂,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几桌都能听见他的嘲讽:
“我听说他住在禁林里。
他一定禁林里的妖精迷晕了脑袋,才能说出那种疯话!
才想出了那种荒谬的理论!”
他的高谈阔论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礼堂大门外走进来了两个身影。
正是林奇和斯內普。
此刻林奇依旧步履从容,脸上掛著那副和煦微笑。
而他身旁的斯內普教授,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马尔福的话语传到他耳朵里的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坩堝底最顽固的魔药残渣还要阴沉晦暗。
两道目光,一道平静一道冰冷,同时精准地落在了马尔福身上。
斯內普身后的黑袍翻涌著,几步便跨到斯莱特林长桌前。
他枯瘦却有力的手猛地按在德拉科马尔福梳得油亮的金髮上,不容抗拒地將那颗傲慢的脑袋压向桌面,力道之大几乎把马尔福的脸按压进面前的银制餐盘里。
“向林奇教授道歉,马尔福先生,”斯內普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淬著寒意,“为你对一位教授极其无礼且愚蠢的誹谤,道歉!立刻。”
马尔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院长压迫的话语和那只用力按著自己脑袋的大手几乎让他哭出来,他嘴唇囁嚅著,挤出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对对不起,教授。”
林奇微微頷首,笑容似乎加深了一分,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我接受你的道歉,马尔福先生。
年轻人精力旺盛,思维活跃,有不同见解是好事,但表达方式值得商榷。”
他的目光转向斯內普,“西弗勒斯,既然马尔福先生精力如此旺盛,或许可以安排他进行一些更有建设性的劳动?
我早上碰巧听费尔奇先生抱怨,说自己一个人清理城堡盥洗室的顽固污渍很困难,似乎需要额外的帮助。”
斯內普嘴角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看了林奇一眼,接著將锐利的目光扫过斯莱特林的长桌,桌边的斯莱特林学生全都缩著脑袋,没有一个人敢於迎接他的目光。
“这张桌子上的每一个人,抄写我不可以誹谤老师』这句话,抄满三页羊皮纸!
我需要在今天傍晚之前见到它们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还有,如果我再听到任何对林奇教授不敬的言论
你不会想要验证那个后果!”
说完,他猛地拽起德拉科的胳膊,像拖一袋待处理的魔药材料般,头也不回地將面如死灰的马尔福拖出了喧闹的礼堂,只留下一片压抑的静默。
不远处的格兰芬多长桌旁,哈利差点被一口南瓜汁呛到,他死死捂住嘴才没让笑声溢出来,翠绿的眼睛里闪烁著快意的光芒——没有什么比看到马尔福当眾吃瘪更令人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