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董开明的真正身份,赵龙有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镇抚司在秘密查找此人,想要从此人手里拿到一件东西!
这个消息也是他在凉州镇抚司任职的长子赵怀安秘密传回来的,希望家族能协助查找。
因此,他才上了心,然后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情况下,赵家的暗桩发现了董开明的踪迹。
不过他却生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想法。
简而言之,他想要董开明手中的东西。
因为镇抚司对此物的悬赏极为丰厚:官升三级,赏地级灵药三株、地阶下品武技一卷!
要知道,赵家的家传绝学“磐石镇岳功”仅仅是灵阶中品,就已经能让赵家在武安县称霸,那地阶武技的价值,可想而知。
由此也能说明董开明手中的东西,有多么的贵重了。
要是赵家能够得到,那……
正是因为这份贪念,赵龙有才动了心思。
但他深知此事绝不能与赵家明面上扯上任何关系,一旦走漏风声,让镇抚司知道赵家也在暗中觊觎此物,那便是灭门之祸!
所以他动用了“影卫”,命令他们伪装身份,务求悄无声息地将董开明抹去,再将“东西”秘密带回。
可现在……人死了,东西,却丢了!
“废物。”赵龙有低声骂道。
影七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属下失职!万死难辞其咎!”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那两个陌生武者是怎么回事?”赵龙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据现场情况分析,暗三十五应该是被董开明重伤,那两名陌生武者则是使用了数种极为阴毒的剧毒,暗三十五他们猝不及防,这才……不过他们和董开明身上之物都被搜掠一空。”
“还有就是今天凌晨,码头局域一处废弃货栈突发大火,烧得片瓦不存,从时间上来看,很有可能就是那两个所为,想必是两人受伤后,出了城便到那个地方休整,随后放火毁灭痕迹。”
“不过那个地方很隐秘,对码头局域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因此,据属下判断,很可能是北城区的帮派人员或者是码头上那些讨饭的人。当然,也不排除是对方故意伪装。”
赵龙有听完之后,也是沉默了片刻,低头思索了起来。
是北城区的那些帮派之人或者码头那群讨饭鬼恰好遇上,捡了便宜?
还是其他同样盯上这件“东西”的势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亦或是镇抚司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故意设局敲打?
不,若是镇抚司,手段会更直接、更酷烈。
那么到底是谁?
本地的另外几家?
还是外来的过江龙?
良久,赵龙有才缓缓开口,声音也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影七。”
“属下在!”
“告诉王天豹,我给他三天时间,让他自行找个理由,彻底清查北城区,并严查在码头上讨饭吃的那些人。”
“同时,须严控北城与码头两地医馆,一有线索立即追查,一定要搞清楚是不是那些蝼蚁财迷心窍,捡了便宜。”
“动用暗卫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秘密封锁武安县所有明暗水道、陆路要道,严密盘查是否有异常之人进出,但不得引起外人注意。启用暗桩,看看那几家有没有动静!”
“记住,”赵龙有身体微微前倾:“找到那两个人,拿回‘东西’。如果‘东西’已经暴露,或者无法安全取回……你知道该怎么做。所有知情者,以及可能接触过‘东西’的人,必须彻底、干净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此事,你亲自去办。”
“属下明白!”影七重重叩首道。
“去吧。”赵龙有挥了挥手。
影七也是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融入外面的黑暗中。
书房门轻轻合拢,赵龙有独自坐在太师椅上,眸中寒光凛冽。
“不管你们是谁,敢动我赵家的东西,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
……
午后的阳光通过客栈窗棂。李愚之两人也已经睡醒,经过一早上的休整,两人的伤势也稳定了下来,加之涂了百形膏,有些苍白的脸色也随之隐藏了下去,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李愚之先是看了看系统倒计时,距离支付药守拙本月剩馀工资的时间,只剩下15天1时25秒了。
视线下移,落在气运值一栏。
几天工夫,又悄无声息地跌了05。
愁人!
这点气运,别说逆天改命了,能维持现状,不让厄运蜂拥而至,已是万幸。
不过他也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至于其他的,天要下雨,妹妹也要嫁人,再说吧。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了回去。
很显然,两人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倒楣。
不然的话,也不会遇到这种“意外”。
而且那些黑衣人,招式狠辣刁钻,每一击都直奔要害,不带丝毫冗馀的花哨,一看就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
事后清理战场时候,那三个黑衣人身上,除了几柄淬了毒、样式统一的匕首外,再无长物,当然了,这些东西,早已被李愚之沉入白沧江了。
可是这样的人,哪怕是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身份来历不凡。
说实话,要不是他准备充分,还有些小手段,只怕昨天晚上他就和李明维去阎王殿报到了。
至于那些黑衣人要对付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份来历倒是不知,不过按照黑衣人的话来看,只怕是想从中年男人身上,得到些东西。
不过中年男子身上,除了搜到十几块下品元石,便只有一个由棉布包裹着的物件。
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外形古朴甚至显得有些粗陋的镜子,乍一看去,象是青铜打造的。
然而,触手之感却截然不同。
非金非银,没有金属特有的冰冷与坚硬,反而透着一股温润。
至于其他的,李愚之暂时还看拿不出来。
不过中年男人身上只有这东西,黑衣人要的,恐怕就是此物。
可它究竟有何神异?
他翻来复去研究了许久,一无所获。
算了,算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摆烂一念起,天地自然宽。
东西收着,先吃饭吧。
临近未时,许老三也找上了门。
“刘老板,好消息!”许老三一见面就满脸喜色:“那位管事对您的这两样东西非常满意!他愿意见您,详谈采购之事。”
李愚之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地,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哦?这确实是好消息!全赖三哥从中周旋。不知何时何地能见面详谈呢?”
“明日巳时三刻,码头的‘味源楼’。”许老三也没有迟疑,立即回答道:“对了,那位管事姓张,您叫他张管事就行。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
“味源楼……”李愚之默默记下,拱手道:“有劳许大哥费心引荐,刘某感激不尽。”
说话间,他已从袖中滑出一个小布袋,不着痕迹地塞进许老三手中:“一点茶钱,不成敬意,许大哥务必笑讷。”
许老三手指一捏,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刘老板太客气了!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准时到,保准帮您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随后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许老三便告辞离开了。
李愚之休息了一会儿后,也出了门。
他得跟李季维见一面才行。
还有就是,看看今日的武安县,有何异常。
因为有李季维帮忙引荐一事,李愚之也是光明正大地来到了码头,找到李季维后,和李季维闲谈了两句,并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对他表示感谢。
对此,李季维先是推辞了一番,最后才不得已答应了下来。
至此,李愚之也达到了目的。
离开码头后的李愚之,也没有回客栈,而是来到了码头外的一个茶馆之中,要了一壶茶。
喝完一壶茶后,他也没有多待,放下钱便离开了。
他也没有继续闲逛,直接回了客栈。
他得好好计划一下,今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