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风波过后,桉屿文化内部进行了一场悄无声息却彻底的大换血。
孟怀远等人“自愿”出让股份,拿着钱“荣休”去了。
孟朝桉以雷霆手段提拔了一批年轻敢干的中层,赵琬的权力也被实质性地削弱,公司上下弥漫着一种焕然一新的气氛。
股价开始止跌回升,甚至因为这场干净利落的权力更迭和孟朝桉展现出的强硬手腕,吸引了一些看好她改革魄力的投资者。
为了庆祝或者说示威,孟朝桉大手一挥,包下了城中最顶级的会员制俱乐部“云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要求只有一个:玩得尽兴。
当晚,“云顶”灯火璀璨,名流汇聚。
音乐不再是画廊开幕式那般的迷幻电子,而是请来了顶级的爵士乐队,氛围奢华而慵懒。
香槟塔流淌着金色的液体,衣香鬓影,笑语盈耳。
孟朝桉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她穿了一条酒红色的丝绒吊带长裙,衬得肌肤胜雪,身段婀娜。
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和线条精致的锁骨,以及那颗无比耀眼的“绝地武士”尖晶石项链。
她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眼波流转,笑靥如花,仿佛之前那个在董事会上大杀四方的不是她。
人人都来恭维她,恭喜她站稳脚跟,夸她年轻有为,手段了得。
孟朝桉照单全收,笑容明媚又张扬,仿佛这一切本就该属于她。
但她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入口处。
他……会来吗?
她给他发了电子请柬,但他只回了一个冷冰冰的【看时间】。
混蛋。
爱来不来。
她撇撇嘴,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祁叶来了。
他依旧是万众瞩目的中心。
一身量身定制的西装,比平时更显正式和矜贵。
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冷峻,气场强大得让周遭的喧嚣都安静了几分。
凌昭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精准地捕捉到了那抹酒红色的身影,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充满了好奇、探究和羡慕。
孟朝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但脸上却摆出一副“你怎么才来”的挑剔表情。
祁叶在她面前站定,目光从她明媚的脸庞滑到她胸前的项链上,停留了一瞬。
“孟总,恭喜。”他开口,声音在爵士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低沉悦耳。
“祁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孟朝桉晃着空酒杯,语气带着点故意的疏离,“还以为您贵人事忙,来不了呢。”
“刚好有空。”祁叶面不改色,从侍者托盘里拿起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赔罪。”
孟朝桉接过酒杯,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微微一颤。
她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与他轻轻碰杯。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一个冷峻矜贵,一个明艳张扬,般配得如同画报。
闪光灯再次悄悄亮起,记录下这“恩爱”的一幕。
宾客们识趣地没有过多打扰,只是远远看着,低声交谈,眼神暧昧。
庆功宴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乐队奏起了舒缓的舞曲。
有人相携步入舞池。
孟朝桉看着舞池,她很喜欢跳舞,但今天穿了高跟鞋,脚踝刚好,不敢轻易尝试。
正想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孟朝桉抬头,对上祁叶深邃的眼眸。
“跳支舞?”他发出邀请,语气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孟朝桉挑眉:“祁总会跳舞?别踩我脚哦,我这鞋很贵的。”
“试试看。”祁叶的手没有收回。
孟朝桉故意矜持了几秒,才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稳稳地包裹住她的。
他牵着她,走向舞池中央。
所过之处,人群自然分开。
音乐舒缓流淌。
祁叶的手绅士地扶住她的腰,另一手与她相握。
他的舞步出乎意料地标准而流畅,引领着她,在光洁的地面上滑出优雅的弧度。
孟朝桉原本还存着一点看他笑话的心思,很快就发现这男人连跳舞都无可挑剔。她不得不集中精神跟上他的节奏。
两人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剃须水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雪茄香气,感受到他西装面料下传来的体温和坚实的手臂力量。
她的酒红色裙摆偶尔拂过他的裤腿。
那颗尖晶石吊坠在她锁骨间随着舞步轻轻晃动,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随着音乐移动。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只剩下彼此的眼神和呼吸声。
孟朝桉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专注而深沉,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她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暧昧的气氛,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今天很漂亮。”祁叶忽然低声开口,声音融在音乐里,几乎听不清。
孟朝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强装镇定:“我哪天不漂亮?”
祁叶低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嗯,每天都漂亮。”
孟朝桉耳朵尖红了。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了?这么会说话?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礼貌的掌声。
两人停下舞步,但祁叶的手还扶在她的腰上,没有立刻松开。
孟朝桉抬眸看他,灯光下,他冷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些许。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讶和娇柔的女声插了进来:
“祁总?好巧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孟朝桉皱眉看去。是一个穿着白色鱼尾裙、打扮得清纯又心机的陌生女人,正一脸惊喜地看着祁叶,眼神直接无视了她。
祁叶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放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疏离:“温小姐。”
“这位是……”那位温小姐仿佛才看到孟朝桉,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比较,“是孟小姐吧?久仰大名。我是温苒,和华晟资本有合作,刚才和祁总聊起项目呢。”
她语气亲昵,仿佛和祁叶很熟络。
孟朝桉心里瞬间冒起一股无名火。哪来的白莲花?没看见他们正在跳舞吗?
她没理温苒,直接挽住祁叶的胳膊,身体软软地靠向他,声音又娇又嗲,带着十足的占有欲:
她故意把“祁叶哥哥”叫得百转千回,还挑衅地瞥了温苒一眼。
祁叶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低头看向突然挂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
他从善如流地揽住她的肩,对温苒淡淡道:“失陪。”
说完,半抱着“脚疼”的孟朝桉,朝休息区走去。
温苒看着两人亲密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怼。
走到休息区,祁叶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旁边。
“脚真疼?”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假的!”孟朝桉立刻变脸,甩开他的胳膊,没好气地瞪他,“招蜂引蝶!”
祁叶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是护食的小动物,觉得有点好笑。
“商业合作伙伴而已。”他难得解释了一句。
“合作伙伴需要穿得像来走红毯吗?还需要用那种嗲死人的声音说话吗?”孟朝桉继续开火,“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
祁叶侧身看着她,忽然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所以,孟小姐刚才是……在吃醋?”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香槟的微醺。
孟朝桉的心跳猛地加速,脸颊爆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谁吃醋了!少自作多情!我只是维护我作为未婚妻的合法权益!免得某些人不守男德,坏了我的名声!”
祁叶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声音愉悦。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眼神深邃:
“嗯,我的错。”
“以后只跟孟小姐跳。”
“只守你的男德。”
孟朝桉:“……”
完蛋。
心跳又快得不像话了。
这男人……段位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