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起义这件事依然是扑朔迷离,估计就连正统派的人都一脸懵逼,这么简单就夺取了巴黎吗?不过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拿破仑三世毕竟还是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帝,这个所谓的立法团,里面有好几十名波拿巴派议员,逃出巴黎的也有好几十个议员,连人数都凑不齐,更别说,这些被软禁的波拿巴派议员脑子不瓦特也不可能投票说要废除自己的皇帝。
所以,拿破仑三世在离开巴黎,虽然威望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只要人在,他就能去找军队镇压这场叛乱。
对,就是叛乱。
至少在他定性看来是这样的,而且他重新任命欧仁·鲁埃为新一任法国首相,至于原本的温和共和派的埃米尔·奥利维耶跟他职位对调了,变成参议院议长,参议院的议员都由皇帝任命,主要起咨询和审议作用。他的权力相对立法团较小,更多是起到支持皇权的作用。平下放了,
还算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解除任命。
1873年12月2日,距离巴黎东南方向约120公里的欧塞尔小城。
临时会议厅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壁炉里的火焰啪作响,却驱散不了众人心中的寒意。那些侥幸逃出巴黎的大臣和议员们围坐在长桌两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魂未定。
“陛下,毫无疑问,发生在巴黎的是一起由国内外反动势力联合起来反对您英明统治的阴谋叛乱行动。”鲁埃站在桌旁,他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仿佛要把儒弱和动摇从他们的灵魂里揪出来。
“所以,”鲁埃继续大声说道,“我们不需要跟这些叛乱者进行任何仁慈的谈判。全部处死即可,包括那些参与的议员、将军们。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
“不可,不可啊!”
鲁埃冷笑一声:“内战?老伯爵,您太高看那些乌合之众了。现在叛乱政府只控制了塞纳省,
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在这种节骨眼上还讲什么仁慈,那以后他们再次叛乱也就不足为怪了一反正没有严惩,对吧?”
说到激动处,鲁埃猛地一拍桌子。橡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吓得几个年轻的副国务秘书差点掉了手中的文档。
“我不管那些什么平民!”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但这次,所有参与的议员、贵族、公职人员,必须付出代价!否则,如何立威?如何让那些观望的人知道站队的重要性?”
鲁埃转向拿破仑三世,后者正坐在首位上,脸色苍白得象张纸,但眼中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
“陛下,请想想1848年的六月起义。”鲁埃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依然坚定,“当时法国政府处决了多少工人?一万五千人!可是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呢?那些资助叛乱的银行家、煽动民众的知识分子、暗中支持的贵族,他们大多数都逃过了制裁。”
他顿了顿,让自己的话沉淀下去:“再看看1830年的七月革命。查理十世太仁慈了,结果呢?
波旁王朝就此终结。而那些参与推翻他的人,现在不少还坐在立法团里,这次又跳出来反对陛下您!”
“诸位,醒醒吧!”首相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那些平民能有什么作用?最多就是拿把破枪,在街垒后面打几枪。真正危险的是谁?是那些能出钱买武器的资本家!是那些有号召力的贵族!是那些掌握军队的将军!”
大家能不知道这事吗?问题是,杀人太过了,这就有些坏规矩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早就主张要清洗军中的奥尔良派和正统派,但陛下仁慈,总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结果呢?国民自卫军倒戈了,特罗胥中立了,现在连杜埃将军据说都停止向巴黎挺进。如果十年前我们果断一点,今天会这样吗?”
“够了,欧仁。”
拿破仑三世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知道我最愤怒的是什么吗?”他背对着众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不是奥尔良派,不是正统派,甚至不是那个叛徒特罗胥。我最愤怒的是共和派的背叛!”
他猛地转身,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为了这场该死的战争,我给了他们多少让步?
我停止干预巴黎、奥尔良、勒芒的选举,让他们的人大量进入立法团。我放宽新闻管制,让他们的报纸随意攻击政府。我甚至承诺战后进行政治改革,给他们更多权力!”
皇帝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而甘必大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是怎么回报我的?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刻,在我们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他在我背后捅刀子!”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壁炉里未柴燃烧的声音。
“欧仁说得对。”拿破仑三世回到座位上,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种平静比怒吼更让人胆寒,“仁慈只会被当作软弱。宽容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背叛。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法兰西第二帝国不是波旁王朝,我也不是路易十六!”
他看向鲁埃:“传我的命令。第七军团立刻北上巴黎。给叛军二十四小时的期限一一现在投降,普通参与者可以活命,流放海外。拒绝投降的,一律格杀勿论。至于那些首要分子:”
“全家财产充公,绞死他们,家人则流放到越南或摩洛哥。我要让整个欧洲都知道,背叛波拿巴的下场!”
“遵命,陛下!”鲁埃大声回应。
“还有,”拿破仑三世继续道,“立刻调第九军团的莫罗将军从前线返回。巴罗特为特命全权公使,让他立刻启程去维也纳。”
“可是陛下,”格拉蒙公爵尤豫道,“这样的条件,民众会:”
“民众?”皇帝打断了他,“哪些民众?是那些在巴黎造反的暴徒吗?”
他站起身,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诸位,这场战争让我看清了一件事。帝国真正的敌人不在外面,而是在里面!不在柏林或维也纳,而是在巴黎!就在塞纳河畔!”
“外国的敌人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内部的毒瘤却必须用刀子割除。约瑟夫让步,也绝不向那些叛徒妥协!”
“现在,都去执行命令吧。”皇帝挥了挥手,“记住,这不是镇压叛乱,这是清洗!彻底的清洗!我要让法国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遵命,陛下!”众人齐声回应。
但当他们陆续离开大厅时,细心的人会注意到,有几个大臣的眼神闪铄不定,脚步也格外匆忙。战争部次长阿尔贝子爵更是一马当先离开了这里,也没回临时的家中,谁知道他去哪了。
“陛下。斯堪的纳维亚联合王国怎么办?”外交大臣格拉蒙公爵在他们走后留了下来,为难地说道:“他们和北方军团本来就在日德兰半岛打的很艰难,现在已经退到科灵、腓特烈西亚那边了,这两个要塞再一丢,基本上北日德兰半岛就又没了。”
“我给奥斯卡国王写一封信,讲明这里的难处。”拿破仑三世脸色缓和了一些,“希望能帮他把北日德兰半岛给拿回来,实在不行。这次战争的全部花销我们来承担,这毕竟是我们难得的盟友了,如果战后我们还想维持的话。”
“这钱会不会”
“没关系。”首相欧仁这时候接话道:“陛下。帝国经济这次遭到了重大损失,但是,只要给我们三年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恢复过来,更上一次楼。我们的经济底蕴完全不是什么普鲁士或者奥地利可以比拟的。给我们时间就行。”
“恩。对了,欧仁,我要和你商议一件事,关于维也纳提出的四国联盟问题。”
普鲁士,明斯特。1873年12月8日。
冬日的寒风穿过破损的窗户,在临时指挥部里肆虐。帕拉迪讷将军裹紧了军大衣,接过奥地利特使递来的信函。蜡封上的鹰徽还很新鲜,打开之后,还有着皇帝拿破仑三世的私人印章。
他的手微微颤斗着拆开信封。身旁的参谋长勒克莱尔上校凑过来想看,但将军挥手让他退后。
随着阅读的深入,帕拉迪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他脚下一个跟跎,差点摔倒。勒克莱尔上校赶紧扶住他:“将军!”
“我我没事。”帕拉迪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抬头看向奥地利特使位穿着笔挺军装的年轻上校:“请转告贝内德克元帅,我需要一天时间和我的军官们商议此事。”
“当然,将军阁下。”奥地利上校敬了个礼,“元帅让我转告您,他对莱茵军团的英勇表现表示敬意。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们都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特使离开后,帕拉迪讷瘫坐在椅子上。勒克莱尔上校终于忍不住问道:“将军,信上说了什么?”
帕拉迪讷无力地挥挥手,信纸飘落在地上。勒克莱尔上校捡起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命令我们投降?”
“不仅如此。”帕拉迪讷苦笑道,“陛下已经派特使去维也纳议和了。为了帝国的未来,他决定停止这场战争。还有,巴黎出问题了。”
勒克莱尔惊呼,“巴黎怎么了?”
“立法团,或者说部分立法团议员发动政变,陛下被迫离开首都。”帕拉迪讷站起身,走到破损的窗前,望着外面的废墟,“三个月了,勒克莱尔。我们在这里坚守了整整三个月,每天都有土兵倒下,每天都在盼望援军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个。”
指挥部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召集所有团长以上军官。”帕拉迪讷终于开口,“既然陛下有命,我们就必须做出决定。”
第二天上午,帕拉迪讷派出了以炮兵指挥官罗歇准将为首的代表团,前往奥地利军营地。
奥地利军的指挥部设在明斯特城外的一座庄园里。贝内德克元帅正在地图前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副官进来报告法国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老元帅放下放大镜,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一一他已经收到了维也纳的最新指示。
罗歇准将带着两名校官走进房间,向贝内德克敬礼。三个法国人都显得憔瘁不堪,军装上满是污渍和破损。
“元帅阁下,帕拉迪讷将军派我来商议投降事宜。”罗歇开门见山,声音有些沙哑。
贝内德克示意他们坐下,亲自给他们倒了咖啡一一这个举动让法国人有些意外。
“准将阁下,在讨论具体事宜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贝内德克拿出一份电报,“我的皇帝陛下对莱茵军团的英勇表现印象深刻。因此,他特别指示,允许你们在投降后保留个人武器,包括军官的佩剑。当然,弹药需要上缴。”
罗歇愣住了。他和同伴面面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在他们的预想中,这本该是需要艰难争取的条件。
“这这是真的吗,元帅阁下?”罗歇的声音有些颤斗。
“当然。”约瑟夫陛下认为,勇敢的军人值得保留他们的荣誉。
这是对莱茵军团三个月英勇抵抗的认可。”
其中一名法国校官的眼框湿润了。保留武器,特别是佩剑,对军人来说意义重大一一这意味他们是作为光荣的战士结束战斗。
“感谢陛下的宽宏大量。”罗歇深深鞠了一躬,“请问还有其他条件吗?”
“没有苛刻的条件。投降仪式将尽可能简单,不会有任何羞辱性的程序。”贝内德克顿了顿,“不过,我知道普鲁士人正在赶来。卡尔亲王希望”
“元帅阁下,”罗歇打断道,脸色变得严肃,“关于这一点,我必须明确表示一一我们不会向普鲁士人投降。如果必须投降,只能向奥地利军队。事实上,如果没有奥地利军队进攻,我们有自信将普鲁士人击溃。”
贝内德克和副官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理解你们的立场。”
“那么?”
“我接受。”贝内德克干脆地说,“莱茵军团将向奥地利帝国军队投降,而非普鲁士。”
罗歇松了口气:“还有一件事,元帅阁下。关于战俘营”
“你们将被送往奥地利境内符腾堡王国的战俘营。”贝内德克主动说道,“那里的条件肯定比普鲁士的强。这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一一优待勇敢的对手。”
法国代表团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罗歇准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元帅阁下,我我们没想到会受到如此优待。说实话,我们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想要争取一些基本的尊严,但是:”
“战争就是战争,准将。”贝内德克也站起身,“但战争结束后,军人之间应该有军人的理解。你们在明斯特的表现赢得了尊重。现在,回去告诉帕拉迪讷将军,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市政厅广场见。”
正当法国人准备离开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尘的排特烈·卡尔亲王冲进了指挥部。
“贝内德克元帅!”亲王看到法国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听说法国人要投降了?”
“是的,殿下。”贝内德克平静地回答,“具体细节已经商定。”
“很好!”亲王转向罗歇,“那么准将,明天我将亲自:”
“恕我冒味,殿下。”罗歇准将硬着头皮打断道,“莱茵军团将向奥地利帝国投降,而非普鲁士王国。”
亲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殿下。”
“荒谬!”亲王咆哮道,“我们普鲁士军队在这场战争中死了最多的人!现在你们竟然”
“殿下,”贝内德克元帅插话道,“这个安排已经确定了。法国人有选择向谁投降的权利。”
“权利?他们是战败者!哪来的权利?”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够了!”贝内德克声音不大,但充满威严,“殿下,请记住这里是奥地利军队的指挥部。而且,这是外交上决定的事情,要知道我们还需要死几万人才能拿下这里。您难道不清楚吗?这是政治上的事情,是柏林跟维也纳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房间里安静下来。罗歇有些不安地看着贝内德克:“元帅阁下,这样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贝内德克摆摆手:“别担心。胖特烈王储殿下可是个明白人,他不会为了这种面子问题影响大局的。“
1873年12月10日,明斯特。
这座曾经美丽的城市已经面目全非。三个月的围困和炮击把它变成了一片废墟。教堂的尖塔倒塌了,民宅成了瓦砾堆,街道上到处是弹坑。只有市政厅还勉强保持着完整,这也是要为最后的仪式留个体面的场所。
清晨,法军开始集结。
“听着,小伙子们!”法军的杜瓦尔上校对他的团喊道,“今天我们要走出防御阵地了。但记住,我们不是战败者!我们坚守了三个月,打退了敌人二十七次进攻!普鲁士第九师在我们面前丢下了三千具尸体!奥地利人的炮弹把明斯特炸成了废墟,但没能炸垮我们的意志!”
土兵们开始骚动起来。这些天来,投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军营,反应各不相同。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不服气,”杜瓦尔上校继续道,“老实说,我也不服气!但是诸位,看看你们身边的战友,看看那些裹着破布条的伤员,看看我们仅剩的那点发霉的面包我们已经尽力了。皇帝陛下已经下达了命令,我们可以有尊严地投降。”
说到这里,这个铁血汉子的声音有些硬咽:“现在,擦亮你们的枪,扣好军装的每一粒扣子。
我们要让那些该死的普鲁士人看看,什么才叫法兰西军人!”
上午九点半,法军开始列队。
尽管衣衫槛楼,尽管面黄肌瘦,但他们努力挺直腰杆,保持着队形。伤员们互相扶着,拄着拐杖也要参加。有人把破损的军旗仔细缝补好,高高举起。
奥地利的一小支部队已经在广场上列队等侯。贝内德克元帅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他的参谋团。
让法国人意外的是,普鲁士方面也有人也来了。卡尔亲王带着一脸不悦站在侧面,显然对无法亲自受降非常不满。
十点整,帕拉迪讷将军在军官们的陪同下走向贝内德克。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军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帕拉迪讷将军在贝内德克面前停下,缓缓抽出佩剑。阳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元帅阁下。”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代表法兰西第二帝国莱茵军团,向奥地利帝国军队投降。”
贝内德克接过佩剑,然后一一出乎所有人意料一一他把剑还给了帕拉迪讷,
“将军,请收回您的剑。您和您的部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法军军官都愣住了。按照惯例,投降的将领是不能保留佩剑的。
就在这时,法军队列中突然有人喊道:“法兰西万岁!”
“法兰西万岁!”更多的声音响起。
“法兰西万岁!”法军的呼声响彻整个废墟。
普鲁士军官们亏色铁青。卡尔亲王转向贝内德克元帅:“元帅,这太过分了!他们是战败者!”
贝内德克元帅平静地回答:“殿下,他们喊的是法兰西万岁,不是拿破令万岁。爱国之心,不应该被剥夺。”
仪乱结束后,法军开始有序撤离阵地。
至于位于援斯特法伦行省其他城市的法军,则会让帕拉迪纳将军派遣其他参谋去安排相关投事事宜。
“将军,”参谋儿勒克莱尔上校低声问帕拉迪讷,“那些不愿意投事的人怎么办?”
确实有一批顽固分子。大约岛百多人,很多都是各团最精锐的老兵。他们宁死不事,甚至援胁要据守一座小型建筑战斗到最后一人。
帕拉迪讷将军叹了口气:“我去跟他们谈谈。”
一个岛层小楼里,岛百多个老兵正在做最后的准备。领头的是第十五团的布朗中尉,一个在克里米亚和墨西哥都立过功的老兵。
“弟亨们,”布朗检查旅艺枪,“一会儿无论是普鲁士人还是奥地利人来了,每人至少要带走一个!谁要是浪费子弹,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他!”
“中尉!”帕拉迪讷将军的声音在底下高声说道:“是我,夏尔-雷诺·德·帕拉迪讷,莱茵军团指挥官,让我么来。”
土兵们尤豫地看旅布朗。中尉想了想,点点头。
帕拉迪讷独自走进确堡。三百多双眼睛盯旅他,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不解。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将军缓缓地说,“你们觉得我背叛了那些死去的战友,背叛了法兰西的荣誉。”
“难道不是吗?”有人喊道。
“也许是。”帕拉迪讷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诸位,荣誉能当饭吃吗?能治好伤员吗?能让死人复活吗?”
他环视众人:“我今年五十二岁了,打了岛十多年仗。克里米亚、意大利、墨西哥、还有这该死的普法战争。你们知道我晴到了什么吗?死很容易,活旅世难。”
“将军:”布朗想说什么。
“伍我说完。”帕拉迪讷打断他,“贝内德克元帅开了个玩笑。他说如果你们真想战死,他可以让炮兵轰平这里。但是诸位,你们的死有什么意义?能改变战局吗?能拯救法国吗?”
沉默。
“跟我走吧。”将军的声音软了下来,“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法国。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勇士,不是在这里无谓地死去,而是活旅,等待下一次为国效力的机会。”
漫长的沉默后,布朗放下了枪:“将军,如果如果我们走出去,能唱旅军歌吗?”
“当然。”帕拉迪讷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唱吧,让那些日耳曼人伍伍什么叫《马赛曲》。”
下午两点,最后一批法军离开了阵地。
他们排旅整齐的队列,高唱旅《马赛曲》:
“前么,祖国的儿女们!
光荣的日子已经来临!
暴政对旅我们,
举起了血腥的旗帜”
歌声在废墟间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