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弗朗茨顿了顿,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几位君主,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片刻,“诸位,普鲁士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忙。”
几位君主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些不解。
“温布伦纳。”弗朗茨轻唤一声。
站在会议室角落的秘书长温布伦纳立即走上前来。他向皇帝微微鞠躬,然后打了个手势。
两名侍从推着一辆小推车走进来,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皮革文档夹。温布伦纳亲自取出第一个文档夹,躬敬地放在弗朗茨面前。
“请将《1865年俄普奥三国防御协定》的副本分发给诸位。”弗朗茨吩附道。
温布伦纳点点头,亲自将文档副本递到每位君主面前。厚重的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上面的火漆印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萨克森国王约翰一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质眼镜盒,打开后取出他的单片眼镜。
他将镜片仔细擦拭了一下,然后架在右眼上,俯身研读起文档来。
“这只是简报,”弗朗茨解释道,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完整的条约有厚厚一本,我想诸位也没有耐心看完。温布伦纳已经把关键条款摘录出来了。”
路德维希二世翻开文档,目光快速扫过。他对这些枯燥的法律条文向来没什么兴趣,
但还是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哗啦哗啦,翻页声。
“请继续看附加条款。”弗朗茨提醒道,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所以,”弗朗茨摊开双手,做了个很法国式的手势,“按照协定,我们并不需要出兵。这完全符合条约规定。当然,帝国会给予除了直接出兵外的一切帮助一一军用物资、
情报、外交支持等等。”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只要他们提出要求。”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的都是老练的政治家,立即听出了其中的玄机。
“只要他们提出要求?”卡尔国王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弗朗茨耸了耸肩:“是啊。比如说,我们掌握看法国北非阿尔及利亚驻军的详细情报每个军的编制、装备、指挥官的性格特点(夸张了哈),甚至他们的补给线路。但是”
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如果普鲁士不要,我总不能硬塞给他们吧?据我所知,普鲁土总参谋部里能想到要这种情报的人不超过三个,而能开口提出来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他们向来如此。”约翰国王冷冷地说,将单片眼镜取下,用手帕擦了擦,“1815年以来,普鲁土人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里过?
这话里的怨气很明显一一萨克森在维也纳会议上失去了近一半的领土给普鲁土,这个仇恨已经延续了五十多年。
事实上,虽然因为反法战争,普通的南北德意志人在面对法国时候,应该都很一致抗法,但是,对于高层来说,情况就要复杂一些了,毕竟有利益。
很快,符腾堡的卡尔国王就抬起了头。他的脸色有些涨红:“可是,作为德意志兄弟,我们难道不应该主动帮助他们吗?即使他们没有开口?”
弗朗茨没有立即回答。他向温布伦纳使了个眼色,秘书长立即递上第二份文档。
“这是上个月我和外交大臣施墨林伯爵与普鲁士特使的会谈记录。”弗朗茨将文档推到桌子中央,“诸位可以传阅一下。”
卡尔国王第一个拿起文档,开始阅读。其他人都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一一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愤怒。
“普鲁士特使科林诗尔男爵说:‘威廉陛下希望奥地利帝国能够严格遵守三国防御协定的条款,不向法国提供任何形式的援助。同时,我们要求贵国恪守中立,不要干涉即将到来的战争。‘
“要求?“巴登大公挑了挑眉毛,“他们用的是要求这个词?
卡尔国王继续念道:“普鲁士王国既不希望也不需要奥地利帝国的军事援助。我们有充分的信心独自击败法国。贵国的参与只会让局势复杂化。”
“让局势复杂化?”巴登大公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累赘吗?”
“威廉陛下相信,这将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争。普鲁士不需要分享这场胜利的荣耀。‘”
“好大的口气!”连巴伐利亚的路德维希二世都被激怒了,“他们以为自己是谁?新的拿破仑吗?”
弗朗茨心中暗笑。这份会谈记录确实是真的,但措辞经过了他的“艺术加工”。原本普鲁士特使的话虽然也很直接,但没有这么咄逼人。不过嘛,春秋笔法而已一一俾斯麦能修改埃姆斯电报,他弗朗茨·约瑟夫稍微润色一下会谈记录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最过分的是这一句,”卡尔国王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普鲁士建议奥地利专注于自己的内部事务,特别是经济问题和国内的邦国问题。战争的事情,就交给真正的军事强国来处理吧。
“砰!”
卡尔国王重重地将文档拍在桌上:“简直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巴登大公接过文档,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也变得铁青:“他们竟然觉得自己可以独自对抗法国?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萨克森国王约翰一世接过文档,戴上单片眼镜仔细阅读。之后,他没有说话,但那紧皱的眉头和抿紧的嘴唇已经说明了一切。
弗朗茨适时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淅:“我本来还想着,即使不直接出兵,至少也要在外交和物资上全力支持他们。但是看到这个:”
他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实话,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温布伦纳,”弗朗茨又叫道,“请把第三份文档也分发下去。”
这次的文档是关于普法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当然,数字也经过了“优化”。
“普鲁士常备军五十万人,”巴登大公念道,“预备役一百七十万到两百万?这个数字是否准确?”
“这是他们自己提供的数据。”弗朗茨一本正经地说,心里却在想:原本应该是一百到一百二十万左右,但既然普鲁士这么自信,那就让他们更自信一点好了。
“相比之下,法国只有三十五万常备军,”约翰国王接着念道,“而且其中一半驻扎在殖民地。越南河内一万.本土只有不到二十万。只有三十万?”
“还有这里,”路德维希二世指着文档的另一处,“法国在1859年的意大利战争中表现不佳,在墨西哥远征中更是惨败而归。军队士气低落,装备老化:这么看来,普鲁士确实占有优势。”
“我想这就是普鲁士不愿意我们参与的原因吧。”弗朗茨的语气里充满了苦涩,“他们觉得法国太弱了,不值得两个国家联手对付。”
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前天的宫廷宴会上,普鲁土大使甚至转述了威廉一世的话:”
“什么话?”卡尔国王问道,尽管从弗朗茨的表情来看,这话恐怕不会让人愉快。
弗朗茨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斗:“威廉说:‘不希望奥地利参与这场盛宴,因为餐桌太小,分给太多人就吃不饱了。‘”
“哼!”卡尔国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贪婪的人必将因其贪婪而毁灭!圣经上说得很清楚!”
他站起身,在会议室里来回步:“傲慢!贪婪!目中无人!这就是现在的普鲁士!”
“巴登大公冷冷地说,“既然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证明吧。”
萨克森的老国王终于开口了:“骄兵必败,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普鲁土人需要一个教训。”
弗朗茨环视众人,见时机成熟,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做出一副疲惫而痛苦的样子:“诸位,尽管普鲁士如此如此令人失望,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我会命令第七军和第八军进驻北部边境的亚历山德里亚地区。名义上是例行演习,实际上能给法国人一些压力,让他们不敢把所有兵力都调往北方。”
“这:”卡尔国王愣住了。
“即便如此,您还是要帮他们?”巴登大公难以置信。
弗朗茨转过身,做出一个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德意志人。我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观。这这就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陛下:”路德维希二世的声音有些哽咽,“您真是太仁慈了。”
不愧是路德维希,果然够感性!弗朗茨在心里面给自己的表弟点了个赞,这个时空无论如何也不让你莫明其妙挂了。
“是啊,”约翰国王叹息道,“换作是我,恐怕做不到这样。普鲁土人的做法太令人寒心了。”
卡尔国王重新坐下,他看着弗朗茨的眼神充满了敬意:“我为刚才的激动道歉,陛下。您的胸襟让我羞愧。”
弗朗茨摆了摆手,重新坐回主位:“我们都是德意志人,都流着同样的血。即使普鲁士人现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什么是兄弟情谊,但我不能忘记。”
“那么,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巴登大公问道。
“保持中立,”弗朗茨总结道,“但在北部边境保持军事存在。如果普鲁士主动请求援助一—虽然看起来可能性不大一—我们会考虑提供物资和情报支持。仅此而已。”
“我同意。”约翰国王第一个表态。
“我也同意。”巴登大公点头。
“同意。”路德维希二世说,
卡尔国王最后表态:“我同意。愿上帝保佑保佑所有德意志人吧,包括那些忘恩负义的普鲁士人。”
1870年12月21日,美泉宫,这是关于普法话题过后的第二天。
弗朗茨坐在主位上,看起来精神很好。昨天的会议进行得比预期顺利,现在是时候推进他真正关心的议题了。
“诸位,”当所有人都坐定后,弗朗茨开口道,“昨天我们就普法局势达成了共识。
今天,我想和大家讨论另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路德维希二世正在欣赏壁炉上方的油画一一那是玛丽亚·特蕾莎女皇的肖象。萨克森的约翰国王在喝茶,巴登大公则翻阅着手中的文档。只有符腾堡的卡尔国王直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关于创建统一的奥地利帝国中央银行。”弗朗茨终于说出了这个词。
(事实上已经创建了,初创阶段,不过各邦国还没有加进来。)
茶杯轻轻碰撞瓷碟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淅。约翰国王放下了茶杯,路德维希二世也把注意力从油画上收回。
“中央银行?”卡尔国王皱起眉头,“陛下,恕我直言,符腾堡王国银行运作良好,
我们并不需要::”
“运作良好?”弗朗茨温和地打断他,“卡尔,我的朋友,您还记得去年八月发生了什么吗?”
卡尔国王的脸色微微一变。1869年8月,维也纳股市崩盘引发的金融危机席卷整个帝国,符腾堡也未能幸免。
“那场危机:”弗朗茨站起身,缓缓步,“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现有金融体系的脆弱。各邦国的银行各自为政,面对危机时就象一盘散沙。”
“可是维也纳最后不是提供了援助吗?”卡尔国王辩解道。
“正是如此!”弗朗茨抓住了这个机会,“如果不是帝国财政部紧急调拨了一千五百万弗洛林,符腾堡王国银行恐怕早就关门了。”
温布伦纳秘书长适时递上一份文档。弗朗茨接过来,翻开:“这里有详细的记录。符腾堡一共是两千一百万弗洛林的紧急贷款,巴伐利亚九百万,萨克森一千三百万”
“我们都很感激维也纳的援助。”巴登大公说道,“但这和创建中央银行有什么关系?”
弗朗茨回到座位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诸位,如果我们有一个统一的中央银行,
就能更有效地调配资金,应对危机。不需要等到火烧眉毛才匆忙救火。
1
“温布伦纳,”弗朗茨又吩附道,“请把经济委员会的详细报告分发给诸位。”
温布伦纳递上一份厚厚的文档夹:“这是财政大臣布鲁克领导的专家委员会经过三个月讨论制定的方案。参与讨论的包括维也纳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奥地利国家银行的资深银行家,甚至还有来自法兰克福和汉堡的金融专家。”
萨克森的约翰国王戴上单片眼镜,开始仔细阅读:“这个利率调整委员会的设计很有意思:”
“是的,”弗朗茨解释道,“关于中央银行的治理结构,专家们进行了非常详尽的讨论。利率调整委员会将由十五名成员组成一一政府占据百分之三十的席位,也就是五个席位。剩下的十个席位由银行界代表、商业界代表和独立经济学家平均分配。“
“而且,委员会成员每两年更换百分之二十五。”
“看起来很有道理。”路德维希二世应该是看完了简报,他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就象一个大家庭,大家把钱放在一起,谁需要就可以用。但是怎么决定谁能用,用多少,还是需要规矩的。”
弗朗茨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保持平静:“路德维希说得很形象。这正是专家委员会考虑的重点。除了利率委员会,我们还将设立独立的金融监管机构。”
“金融监管机构?”卡尔国土问道。
“是的,”弗朗茨翻开文档的另一部分,“首先是证券监督委员会,负责监管股票和债券市场,防止内幕交易和市场操纵。这个委员会将完全独立于政府和中央银行。”
“还有银行监管局,“温布伦纳补充道,“负责审查各银行的资产质量,确保它们有足够的准备金应对挤兑。”
“可是,”卡尔国王还在尤豫,“这意味着我们要放弃金融自主权:”
“不是放弃,是共享。”弗朗茨纠正道,“各邦国将在中央银行董事会中占有席位,
重大决策需要集体商议。而且::”
他文让温布伦纳递上另一份文档:“根据专家委员会的建议,董事会将由,17人组成帝国政府占十席(过半数),巴伐利亚2席,其他主要邦国各1席,小邦国轮流1席,
剩馀席位由小邦国轮流担任。”
弗朗茨看这些人有些尤豫,他话锋一转,“现在,让我们谈谈最关键的问题,关于各邦国现有银行的安排。”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我想先说明一个基本原则,“弗朗茨直视着每一位君主,“控制权归中央,收益权归地方。”
“什么意思?”路德维希二世有些困惑。
“具体来说,”弗朗茨摊开详细方案,“各邦国银行将转制为中央银行的地方分行。
行政管理权、人事任免权、政策制定权完全归属中央银行总部一一这是为了确保政策统一,避免各自为政。”
“那我们得到什么?”卡尔国王直接问道。
“钱。”弗朗茨简洁地回答,“各地方分行产生的利润,扣除运营成本后,百分之八十直接划入各邦国财政。”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讨论声。
“百分之八十?”约翰国王难以置信。
“是的,百分之八十。”弗朗茨确认道,“专家委员会算过帐一一作为统一银行体系的一部分,地方分行可以开展跨邦国业务、国际汇兑、政府债券承销等新业务。即使只拿八成,你们的实际收入也会比现在增加至少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温布伦纳适时补充具体数据:“以巴伐利亚为例,王国银行去年利润三百万弗洛林。
转制后预计可能达到四百万,八成就是三百二十万一一净增收入约二十万到八十万。”
路德维希二世的眼晴都亮了:“二十万嘛,也不错了。”
“等等,”精明的巴登大公弗里德里希一世提出疑问,“控制权完全在中央,万一经营不善怎么办?”
“第一,这个八二分成比例会写入帝国基本法,五十年不得更改。”弗朗茨早有准备,“第二,地方政府虽然不直接管理,但有监督权和建议权。利润下降超过20,可以要求更换管理层。”
“而且,”他继续道,“如果出现亏损,由中央银行承担。各邦国不用倒贴一分钱。”
“只享受收益,不承担风险?”萨克森的老国王都有些意外。
“正是如此。”弗朗茨点头,“因为管理权在我们手里,责任自然也该我们负。这也激励我们必须好好经营每一个分行。”
卡尔国王沉思片刻:“所以,我们让出了管理权,但保留了大部分经济收益,还能参与董事会决策,享受大银行体系的好处”
“而且是在专业化管理和独立监管体系下运作。”弗朗茨补充道,“比各邦国自己管理更安全、更高效。”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约翰国王问道“百分之十用于地方分行的运营成本和员工激励,百分之十上缴总部作为风险准备金。”弗朗茨解释道,“完全透明,定期向各邦国报告。”
路德维希二世举手:“我能在巴伐利亚分行贷款建城堡吗?”
众人都笑了。弗朗茨耐心回答:“当然可以,但要符合统一的贷款标准。作为地方政府,你们有一定优先权,但不能无限制。”
“合理。”路德维希二世点头。
弗朗茨环视众人:“诸位,这个方案是专家委员会深思熟虑的结果。既保证了金融体系的统一高效,又充分照顾了各邦国的利益。我们不是要剥夺,而是要共赢。”
“我必须说,”卡尔国王缓缓开口,“这个方案出人意料地公平。董事会有我们的席位,收益保留八成,风险还不用承担:”
“因为我们要的是一个长期稳定的体系。”弗朗茨真诚地说,“如果各邦国不满,暗中抵制,对谁都没好处。不如一开始就把权利义务分清楚。”
弗朗茨看几位君主都意动了,就又接看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专家委员会特别强调,中央银行必须保持独立性。政府不能随意要求央行印钞票,所有货币政策都必须经过利率委员会的专业评估。”
“因为帝国即将实行金本位制,我们会发行新的纸币。每一张纸币都必须有相应的黄金储备支撑。这将确保我们的货币稳定,不会象某些国家那样滥发纸币导致通货膨胀。”
路德维希二世听得有些迷糊,但他抓住了一个关键词:“统一的货币?那会是什么样子?”
“会有陛下的头象吗?”他天真地问道。
弗朗茨微笑:“会有帝国的标志,但具体设计可以征求各邦国的意见。也许可以把各邦国的纹章都加之去。”
“那倒是不错。”路德维希二世满意地点点头,“巴伐利亚的狮子纹章很威武的。”
萨克森的约翰国王一直在沉思,这时开口道:“从长远来看,这确实对帝国有利。金融一体化是大势所趋。”
“而且,”弗朗茨补充道,“想想看,如果普鲁士真的在这场战争中获胜,他们的经济实力会大大增强。到时候,一个分散的奥地利如何与统一的北德竞争?”
这个论点显然打动了在场的人。昨天普鲁士的傲慢态度还历历在目。
卡尔国王叹了口气:“陛下说得有道理。在经济上,我们确实需要更紧密的合作。”
“那么,诸位的意见是?”弗朗茨环视众人。
“萨克森支持这个提议。”约翰国王第一个表态,“专家们的工作令人信服。”
“巴登也支持。”希大公紧随其后,
“巴伐利亚当然支持!”路德维希二世兴奋地说,“弗朗茨陛下的主意总是很棒的!”
所有人都看向卡尔国王。这位符腾堡的统治者沉默了片刻,最后缓缓点头:“好吧,
符腾堡也同意。但我希望在具体条款上能有更多商讨的馀地。
“当然。”弗朗茨立即保证,“温布伦纳会安排财政官员与各邦国详细商谈。每一个细节都会充分考虑大家的利益。”
“那就这么定了。”巴登大公总结道。
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讨论了许多细节。当会议结束时,已经接近中午。
散伙的时候,路德维希二世第一个站起来,他走到弗朗茨面前:“表哥,今天的会议真是太有意义了!统一的银行,统一的货币,这会让帝国更加强大的!”
弗朗茨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的支持,路德维希。”
“应该的,应该的!”年轻的国王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其他君主也纷纷告辞。当会议室只剩下弗朗茨和温布伦纳时,皇帝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陛下的策略很成功。”温布伦纳躬敬地说。
“路德维希还是那么单纯。”弗朗茨摇摇头,“不过这样也好。”
与此同时,巴伐利亚使馆。
“伯爵大人,”秘书敲门进来,“国王陛下回来了。”
“请他进来。”皮尔斯多夫放下手中的文档。
路德维希二世几乎是蹦跳着进来的:“亲爱的首相!今天的会议太棒了!”
“哦?”皮尔斯多夫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谈了些什么?”
“首先是普法局势,”路德维希二世坐下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普鲁土人真是太傲慢了,不过弗朗茨表哥处理得很好。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眼晴闪闪发光:“然后我们讨论了创建帝国中央银行的事!”
皮尔斯多夫首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中央银行?
“是啊!”路德维希二世完全没有注意到首相的表情变化,“所有邦国的银行都要合并进去,发行统一的货币。弗朗茨表哥说这样能让帝国更强大,还能防止金融危机。”
“陛下,”皮尔斯多夫首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有和内阁商议过吗?”
“商议?”路德维希二世眨眨眼,“为什么要商议?这明显是个好主意啊!统一的货币上还会有巴伐利亚的狮子纹章呢!”
皮尔斯多夫首相感觉血压在升高:“陛下,巴伐利亚王国银行是我们金融主权的像征“哦,别那么古板嘛!”路德维希二世摆摆手,“弗朗茨表哥说了,我们会在董事会有席位,还有分红哎!而且你想想,去年的金融危机,如果不是维也纳援助,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可是陛下”
“我已经答应了。”路德维希二世站起来,“其他邦国都同意了,我们总不能显得小气吧?好了,我要去听华格纳的新歌剧排练了。维也纳的帝国歌剧院实在是太宏伟,太伟大了,我已经忍不住要过去了。”
“这些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说完,年轻的国王就象来时一样匆匆离开了。
皮尔斯多夫首相呆坐在椅子上,脸色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紫。他的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伯爵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皮尔斯多夫首相猛地站起来,“国王陛下刚刚把巴伐利亚的金融主权拱手送人了!还问我有没有事?”
他在书房里来回步,努力平复着情绪:“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准备马车,我要去见奥地利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