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奥地利跟瑞典
任何国家内部的大臣基本上都有个外国倾向，比如普鲁士内部亲奥的反奥的等等，俾斯麦是着名的反奥人土，而目前的首相安东亲王则是亲奥派，他比较希望跟奥地利创建某种联盟关系，这种关系基本上算是形成了，在1859年的奥撒法战争之后，普鲁士获得洛林地区外加阿尔萨斯部分地区的代价就是要添加奥地利自已创建的较为松散的中欧经济同盟。
在奥地利的各种补贴跟弗朗茨加大资金投入的情况下，奥地利进入了专利爆发期，而且因为基本上添加这个中欧经济同盟的对奥地利都是有所求的，例如南意大利地区的教皇国和两西西里王国（现在没有西西里岛了）希望奥地利的军事保护，至少要免遭法国的公开入侵，热那亚算是奥地利扶植的小弟，瑞典王国除了发展经济的须求（对瑞典的特定出口商品如木材铁矿等较低关税甚至免税）外，则是弗朗茨给卡尔十五世画的一个饼，他承诺将来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七世去世，如果丹麦王国跟普鲁士等德意志地区邦国产生成冲突，并且开战，战败的话，他支持瑞典王国兼并丹麦王国。
而现在，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王宫里，国王卡尔十五世就在接受奥地利的外交特使许布纳男爵协商这件事，当然前戏还是要拿捏一下的。
瑞典-挪威联合王国的国王卡尔十五世坐在宽大的橡木椅上，脸上勉强维持着一位君主应有的尊严和镇定。他是一位高大魁悟的男子，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身着瑞典陆军元帅制服，胸前挂满了勋章。尽管外表威严，但此刻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会议室内还有几位瑞典高级官员：外交大臣路德维希·曼德尔施特尔姆·卡尔松伯爵，一位优雅的老绅士，以其谨慎和老练着称；首相格哈德·路易斯·德·吉尔男爵，一位精明的政治家，是中欧经济同盟在瑞典的主要推动者；以及战争大臣亚历山大·路特斯基尔德伯爵，一位军人出身的硬汉，此刻却显得格外紧张。
会谈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异常紧张。许布纳男爵没有任何寒喧，直接进入了主题，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询和指责。
“国王陛下，我想瑞典王国是否是要对伟大的奥地利帝国开战呢？”许布纳男爵丝毫没有之前求见卡尔十五世时的躬敬或与瑞典外交大臣会面时的谦逊。相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大国特使面对小国时特有的凌厉和傲慢。
卡尔十五世微微一愣，但迅速调整了表情。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在外交场合显露太多情绪，尤其是面对这样础逼人的质询。
“许布纳男爵，我不明白您这番话的含义。瑞典与奥地利一直保持着友好关系，我们是中欧经济同盟的忠实成员，我们之间有何战争之说？”卡尔十五世试图以平静的语气回应，但声音中的一丝颤斗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许布纳男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精致的皮革公文包中取出几张照片，神情严肃地摇了摇：“这是我们的远征舰队在跟丹麦舰队交战时候拍摄到的，分明是瑞典王国的铁甲舰’埃里克森号’，而且竟然有两艘！”
说完，奥地利特使许布纳男爵将照片撇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说道：“你们有什么说的吗？”
照片是用当时最先进的摄影技术拍摄的，但由于技术限制和战场环境的影响，画面相当模糊。只能隐约看出几艘战舰的轮廓和烟云中的影子。对于训练有素的海军军官来说，
或许能辨认出一些细节，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照片几乎不能提供确切的证据。
这也让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又有点生气，也有点害怕，因为的的确确，瑞典王国派了一艘铁甲舰去，但是就一艘啊，因为瑞典王国就这一艘铁甲舰，谢天谢地，没有被击毁。
他故作轻松地指着模糊的照片：“这好象有好几张照片，还都挺模糊的，您指控瑞典王国有两艘铁甲舰跑到了丹麦舰队里面，事实上，我可以告诉您的是：”
他好象早有准备，直接从身后的侍从那边拿了几张照片过来，递到对方面前，“我们瑞典王国的的确确就一艘埃里克森号铁甲舰，还是上个月刚刚下水的，我们连开铁甲舰的足够的水手都没有，至于第二艘国王号，您看，这是我和国王陛下参加龙骨下水仪式的照片，两个月前的事情，现在还在建造呢，您不信可以跟我去斯德哥尔摩皇家海军船厂看一看。”
这些照片清淅地显示了瑞典唯一完工的铁甲舰“埃里克森号”下水的场景，以及第二艘铁甲舰“国王号”正在建造的状态。照片上还记着日期，显然是战争大臣早有准备的证据。
“是啊，特使阁下，您真是无端的指责我们。”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这时候也缓过劲来了，事实上，这艘埃里克森号铁甲舰是瞒着议会添加到丹麦舰队里面的，同行的还有两艘英国的铁甲舰，但因为当时天气的缘故，奥地利远征舰队没有确认好丹麦舰队里面铁甲舰的数量，毕竟这个年代的铁甲舰大部分还是有着梳杆、帆布之类的。
“就是，就是。”吉尔男爵也立即附和，亲自为许布纳男爵倒了一杯红茶，
眼晴微眯着说：“您可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跟奥地利可是世代友好国家，今年要到期的中欧经济同盟，我们还准备续呢。”
这话不全是外交辞令。中欧经济同盟确实给瑞典带来了实质性的经济利益。作为一个资源丰富但工业相对落后的国家，瑞典通过添加这个由奥地利主导的经济联盟，获得了稳定的出口市场和一定的关税优惠。
瑞典的外交大臣卡尔松伯爵这时候也点点头，“我们两国的经济联系这五年间可是大大加强了，瑞典王国今年财政收入增长了百分之七，贸易收入增长了百分之十一，大头就是因为和奥地利的贸易。”
奥地利的特使许布纳男爵也知道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瑞典派了战舰，只能敲打敲打他们，基调定下来了。
“好吧，”许布纳男爵放下茶杯，语气稍缓，但仍带着一丝威严，“既然您们坚持如此，我也不便多说。不过，我必须强调，奥地利帝国不会容忍任何破坏欧洲和平的行为，
无论是来自大国还是小国。”
他接着问道：“瑞典王国对奥地利、普鲁士的联合议和条约怎么看？”
议和条约如下，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九世放弃对石勒苏益格公国、荷尔斯泰因公国和劳恩堡公国的所有权利，将这些权利转让给普鲁士国王、汉诺瓦国王、奥地利皇帝。
割让北日德兰地区、冰岛、格陵兰岛作为赔偿给予普奥汉三国。
双方公民可在协议签署后六年内自由选择国籍，允许丹麦裔居民保留丹麦国籍但需迁居丹麦，德意志裔居民可选择保留在丹麦或迁往公国，实施期限为1864年至1870年。
关于公共债务分配，割让地区应当承担相应比例的丹麦王国债务，但不包括战争赔款（指的是战前的丹麦债务，国债），计算方式基于人口比例和地区收入贡献。
取消丹麦海峡通行税权利的补偿金重新分配。。
丹麦将成为一个以西兰岛和菲因岛为内核的小型岛国，面积仅12700平方公里，人口不到100万。
还能怎么看？根本就是恶魔！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脸色都稍微黑了一些，表情管理都有点控制不住了，他没想到英国给的情报很准，就是他妈的不敢真的出动舰队吃掉这支奥地利远征舰队，最后加的两艘铁甲舰也不能说一点效果没有，也击伤了两艘奥地利舰船，
但是就最后的结果来看，的确是屁用没有。
“我，我只能说。”在卡尔十五世在看到外交大臣卡尔松伯爵祈求的眼神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瑞典王国虽然对这份协议觉得有点过于苛刻。”
奥地利特使许布纳男爵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没有发表任何评论，等待着瑞典国王继续“但是。”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转折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给自己一些时间组织语言，“这都是丹麦王国罪有应得！您知道的，是丹麦人自己选择的战争，他们自己不顾已故国王弗雷德里克七世的意愿，强行推动1863年宪法，改变了伦敦议定书，这也是签字国们无法对丹麦发起安全保证的原因，他们自己不要的安全罢了。”
奥地利特使许布纳男爵非常满意地看着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一脸屈，但是不得不胡扯这些话，啊，他突然回想到当时1859被派往圣彼得堡修复俄奥关系，他当时面对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那可真是怕丝毫惹得沙皇不高兴了，现在，风水轮流转，一个瑞典-挪威王国的国王，通知着数百万人民的国王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这才是大国外交的真缔，这才是奥地利帝国应有的地位和威严。
“唉，”许布纳男爵也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配合着瑞典人的表演，“都是丹麦那个蒙拉德首相的错，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民族自由党？还是啥玩意的，都是民族主义惹的祸啊，从今以后不论是丹麦还是瑞典都要对这些所谓的民族主义者打击啊。”
“是是是，您说的对啊。”吉尔男爵迅速附和，语气中充满了谄媚，“这帮知识分子、资本家、还有一些出了个留学回来的贵族，整天没事干就知道集会啊，沙龙啊，现在瞧，就是因为他们，一个国家就这么毁了。”
“您放心，许布纳男爵，等您走了之后啊，瑞典国王大学绝对会严查这些学生的，一天天不好好上课就知道搞游行，对了，就跟奥地利学，官方规定学生必须在学校至少学习10个小时，还有各种考试，让他们无心去胡闹。”
“是啊。”路特斯基尔德伯爵也是一脸向往地拍起奥地利的马屁，“我听说贵国的军队对这些民族主义分子是严加打击，我们瑞典也应该这样，我刚刚向国王陛下申请罢免了埃里克森号的舰长勒尔上校，这个混蛋整天在世界太阳报上瞎扯些什么奥地利该死的屁话，早该治治了。”
“对的。我立刻同意这个请求。”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狠狠地点头，“还要取消他的军官待遇！”
这种过度的表态让许布纳男爵有些意外。在奥地利帝国，军官是一个极为崇高和重要的职位，军官待遇是一种值得尊重的权利，不是轻易可以剥夺的。过度惩罚军官可能伤害军队的凝聚力和忠诚度，这是任何明智的统治者都应该避免的。
“哎哎哎，这有点过了。”许布纳男爵轻摇手指，表示不赞同，“在我们奥地利，军官是极其重要且受尊敬的存在，他们的荣誉和待遇不是随意可以剥夺的。”
战争大臣路特斯基尔德伯爵急切地挥舞着拳头，似乎要证明自己的决心：“怎么行呢？我今天就把他撸成小兵！”
几个人瞎扯了一番之后，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心里面就在想怎么送走这尊大佛，哎，
当时波兰起义的时候他想帮帮波兰人，结果在边境演习了一顿，差点被内阁给掀翻天，谁让俄国人搞了几场更大的演习。
这次丹麦人遭受苦难，他也想救来着，结果自己家唯一一艘铁甲舰还差点搭进去，丹麦人也被拆解了，哎。伤心啊。
只听见奥地利特使许布纳男爵开口说了句，“陛下，还记得您之前跟我国的弗朗茨陛下商议的瑞典王国合并丹麦王国的提议吗？”
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一时之间没太想起来，这是他们俩之间通过邮件说的，不过当时添加这个中欧经济同盟，更主要的是首相说这个可以刺激国内经济发展，这件事就没当回事。
“是啊。”卡尔干五世勉强应道。
“哎呀，我们陛下还记得前任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七世陛下跟陛下您的深厚友谊，而且您二位也想促成斯堪的纳维亚的统一，这。”
难道？
“这也是我们陛下愿意的事情。”
“什么！？”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一时之间惊叫出声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奥地利帝国，这个正在与普鲁士一起瓜分丹麦的强国，竟然表示支持瑞典合并丹麦？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吉尔男爵的眼睛瞪得象铜铃一样大，外交大臣卡尔松伯爵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结，确保自己没有在做梦。战争大臣路特斯基尔德伯爵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坐了回去。
卡尔十五世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惊讶，试图恢复君主应有的沉稳：“许布纳男爵，您的意思是：：奥地利帝国支持瑞典合并丹麦？”
许布纳男爵慢条斯理地品尝了一口红茶，享受着自己创造的戏剧性效果：“不完全是。奥地利帝国和普鲁士王国已经决定了丹麦的命运，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但是，在执行这个决定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考虑瑞典的利益和愿望。”
他放下茶杯，直视着卡尔十五世的眼晴：“弗朗茨皇帝陛下认为，一个友好的、亲奥地利的瑞典-丹麦联合王国，对于维持波罗的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是有利的。当然，前提是这个联合王国必须尊重奥地利、普鲁士和汉诺瓦在这次战争的合法权益，并且继续作为中欧经济同盟的忠实成员。”
奥普联军已经决定肢解丹麦，从丹麦手中夺取大片领土和人口。而现在，奥地利似乎愿意支持瑞典“接管“剩馀的丹麦残骸一一那个只剩下西兰岛和菲因岛的小岛国。这对瑞典来说，既是一个诱惑，也是一个负担。
卡尔十五世陷入了深思。他的斯堪的纳维亚统一梦想似乎有了实现的可能，但这种实现方式充满了讽刺和苦涩。他将不是作为一个英雄式的统一者，而是作为一个接管战败国残馀的人出现。而且，接管一个经济崩溃、人口锐减、领土残缺的丹麦，对瑞典来说是否真的是一种收益，还是一种负担？
许布纳男爵微微一笑：“这些都是细节问题，可以在后续谈判中解决。但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克里斯蒂安九世陛下目前的处境非常困难。他可能会乐于接受一个可以保全他王室尊严的方案，比如成为瑞典-丹麦-挪威联合王国中丹麦王国的摄政王或者某个公国的统治者。”
外交大臣卡尔松伯爵眉头紧锁：“但是，丹麦人民呢？他们会接受成为瑞典的一部分吗？毕竟，我们曾经是敌人，有着复杂的历史：”
奥地利的许布纳男爵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亲爱的伯爵。
当丹麦人民面临的选择是完全灭亡或者成为一个更大、更强大联合体的一部分时，我相信他们会做出理性的选择。”
他补充道：“而且，你们可以通过一系列文化和经济政策来促进两国人民的融合。比如在哥本哈根创建瑞典王家学院，或者给予丹麦商人特殊的贸易特权。这些都是可以讨论的。”
卡尔十五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打乱了他的所有计算和预期。一方面，这似乎是实现他统一北欧梦想的机会；另一方面，在这样的条件下接管丹麦，无疑会面临巨大的道德质疑和实际困难。
“许布纳男爵，”卡尔十五世最终说道，“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重大提议。我需要与我的内阁和议会进行商，然后才能给您一个正式的回应。”
许布纳男爵点点头：“当然，陛下。重大决策需要慎重考虑。不过，我必须提醒您，
这个提议有时效性。一旦和平协议正式签署，一切就将尘埃落定，不可更改。”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另外，英国人也对丹麦的未来有自己的打算。如果瑞典不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其他国家会的。”
这个暗示让卡尔十五世感到一阵不安。如果英国直接接管丹麦或者支持另一个势力控制丹麦，这对瑞典的战略安全将是一个重大威胁。波罗的海的力量平衡将被彻底打破。
“我们会尽快做出决定，“卡尔十五世承诺道，“同时，我希望奥地利帝国能在和平协议的最终确定上给予我们一些时间和空间。”
许布纳男爵站起身来，示意会谈接近尾声：“我会向弗朗茨皇帝陛下报告我们的对话。我相信，只要瑞典王国继续保持对中欧经济同盟的忠诚，并支持奥地利在德意志地区和更广泛欧洲事务中的立场，陛下一定会对瑞典的利益给予充分考虑。”
会谈结束后，卡尔十五世和他的大臣们留在会议室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最终，
卡尔松伯爵开口道：“陛下，这是一个陷阱吗？”
卡尔十五世望向窗外，斯德哥尔摩的天空阴沉沉的，就象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谨慎应对。召集内阁全体成员，我们需要彻底讨论这个问题。”
随后他又对战争大臣说：“路特斯基尔德伯爵，评估我们的军事力量是否足以在必要时保卫扩大后的领土，特别是考虑到英国和俄国可能的反应。”
最后，他转向外交大臣：“卡尔松伯爵，我需要你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丹麦当前的真实情况，以及克里斯蒂安九世的实际想法。同时，试探一下英国对这一提议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