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先生在今年也就是1862年,从驻俄大使转任为驻法大使。
在圣彼得堡的日子俾斯麦先生非常开心,他和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创建了友谊关系,两个人经常喝酒聊天打猎,并且他和皇太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关系也很好,皇太后给了他许多赏赐,让他这个在圣彼得堡没什么财产的人置办了一栋很漂亮的房子。
另外,奥地利特使许布纳男爵也和他创建了友谊,并且奥皇弗朗茨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工业大臣的岗位,询问自己愿不愿意去维也纳,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俾斯麦先生在日记里记下了他当时接到这份邀请时候的荣幸,不过最后以自己忠于普鲁士国土的理由给婉言谢绝了。
让我们首先了解一件事,俾斯麦首先是普鲁士人,再其次是德意志人,德意志是他实现普鲁士王国强大的工具,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他绝对的忠于普鲁士王国。
本来弗朗茨想派人暗杀掉俾斯麦的,不过很可惜,当时处于战争时期给忘记了,后面俾斯麦经常出入俄国沙皇宫廷更没机会了,这时候就采取和他创建友谊的想法。
不过按照弗朗茨的想法,这次安东亲王立了这么大功劳,威廉一世没什么理由再启用俾斯麦了才对。
时间很快来到了1862年,因为普法边境局势日益升温,在普鲁土王国第3军第17营擦枪走火不慎击伤一名法军少尉之后,类似事件接连不断:法军土兵“意外”向普军哨站开火,一名普鲁土少尉醉酒后被发现冻死在树林中::
这里面既有普鲁士军方激进派的自导自演,也有一些德意志民族主义者的“奉献”,更少不了奥地利帝国军事情报局的暗中操作。
要是普法真的再打起来,对于奥地利帝国绝对是利好的消息。
不过大概奥地利帝国军事情报局新任局长格奥尔格·冯·凯斯马尼克上校接到报告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局势升温的这么厉害,短短几个月,搞出大小十多起重大事件,难道自己安排在普鲁士和法国的特工这么厉害吗?
他已经准备好向弗朗茨皇帝陛下为他们请功了,顺便估计自己的功劳也能加一笔。
俾斯麦先生成为普鲁士王国驻巴黎大使,并兼职和平特使,来跟拿破仑三世表达普鲁士王国的和平意愿。
巴黎的清晨阳光通过马车厢的窗户洒落进来,照在俾斯麦精心熨烫的深色礼服上。
“约翰逊,我的形象怎么样?”俾斯麦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一边问着身旁那个年轻的秘书约翰逊·亚历山大。这位从柏林大学毕业的历史学高材生,正通过那副金丝边眼镜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上司,他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在晨光中格外明显。
“非常好,男爵阁下。”亚历山大下意识地将装满重要文档的公文包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能给他更多安全感,“您的胡子修剪的非常漂亮。”他补充道,目光落在俾斯麦那标志性的浓密胡须上。
俾斯麦听到这句恭维,爽朗的笑声在狭小的马车内回荡:“哈哈哈,那当然,我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时间进行精心修饰。”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令人困扰的事情。”
马车轻微颠簸了一下,约翰逊立即坐直了身子:“什么事?男爵阁下。”
“我回到绍恩豪森庄园的时候,”俾斯麦的声音变得低沉,“我发现我的庄园里面存在着大量的奥地利帝国制造的商品,甚至包括我的剃须刀一一那是我的妻子约翰娜·冯·普特卡默送我的回家礼物。”他停顿了一下,“当然,他们的质量很好。”最后这句话里带着一丝不情愿的承认。
约翰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谨慎地回答:“男爵阁下,这大概是因为我们添加了奥地利帝国牵头组织的中欧经济同盟的缘故。”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猜想这大概也是我们会获得洛林地区的条件之一。要不然当初奥撒法战争我们不会获得那么大的利益,代价大概就是奥地利的商品正在冲击王国的产品。”
年轻的秘书越说越有条理:“而正如您所见,因为奥地利帝国率先开展了电力工业的发展,王国在很多领域都落后于奥地利帝国。加之中欧经济同盟的低关税政策,我们的产品就被奥地利的大量取代了。”他略带迟疑地补充道:“好处大概是我们的民众有更加低廉的商品可以用。”
“鸣:”俾斯麦紧着眉毛,用手摸着自己左侧边缘的漂亮胡子,“这可不大行,至少我们应该想办法跟奥地利帝国进行重新谈判,王国的工业如果都垮掉了,将来怎么打仗?”
“打仗?”约翰逊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随即冷静下来,“军用工业没什么问题。”
“不,我的意思是民用工业也如此,难道你们不认为我们会和奥地利帝国开战吗?”俾斯麦先生这时候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年轻的秘书。
“听::”亚历山大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男爵阁下,大部分普鲁土人如果打仗只会想到和法国人打仗,就跟这次一样,很少有人会想到和奥地利打仗,德意志的局面已经被划分好了,可能将来我们只需要拿回丹麦王国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施泰因两公国,有可能的话和汉诺瓦王国合并。”
年轻秘书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学院派特有的理性:“至于奥地利帝国,不说《维也纳和约》里面给普鲁土王国的优待,很多人也很开心他们将天主教徒合并了过去。您也知道,我们是新教占主导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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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吗?“俾斯麦的惊讶还未散去,突然一声痛呼:“哎呦,我去!“马车恰好驶过一段破损的路面,剧烈的颠簸让他的头撞到了车厢顶部。
“男爵阁下,大部分普鲁士人都这么想,大家都是德意志人,不大想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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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大概就是弗朗茨每年投入两百多万弗朗茨进行宣传的成果一一强调奥地利的老大哥地位,让民众认识到德意志能够发展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想要进一步统一,除非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那将演变成可怕的德意志内战,这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结局。
虽然可能会有一些德意志民族主义者无法接受现状,但大多数人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况且,收回丹麦王国的两个公国这个目标,已经成为德意志民族主义者当前的首要任务。
突然,街道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打倒普鲁士!拿回我们的领土!”
马车驶入了一段正在举行示威游行的街道。成百上千的巴黎市民排着整齐的队伍,手中挥舞着法国国旗,有些人还举着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版图。走在最前方的工人和教师们拿着大喇叭,带头高喊口号,身后的群众整齐划一地跟随呼喊,声势浩大。
“打倒普鲁士!拿回我们的领土!”
“击败这些野蛮人!”
不愧是革命老区,随随便便就能凑齐几千人的游行队伍,还颇有秩序,没有出现打砸抢烧的现象,不过,这要是在奥地利出现这个场景,弗朗茨非要把维也纳市长的职位给撸下来。
“这,这真是太荒唐了。”俾斯麦看向马车窗户旁人山人海的游行队伍,喃喃自语。
“是啊,这真是太荒唐了。”亚历山大也看到了外面的游行队伍,也听到了他们喊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不过,俾斯麦先生想的“这真是太荒唐了”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巴黎,杜伊勒里宫,大使接见厅。
这个大厅非常的奢华且漂亮,至少俾斯麦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深红色的锦缎墙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白色大理石壁炉形成鲜明对比。
壁炉上方的巨大镜子将整个房间的光影折射得流光溢彩,镀金的洛可可式装饰浮雕极尽繁复之美。
水晶吊灯悬于空中,折射出七彩光芒。
窗帘则是配有金色流苏的深红色丝绸,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抬头望去,天花板上精美的彩绘讲述看法兰西的辉煌历史。
墙上悬挂着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皇后的画象,看上去欧仁妮皇后很是雍容华贵,至于拿破仑三世,画象至少比本人威严。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好。”俾斯麦在大使接见厅见到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和首相亚历山大·弗洛里安·约瑟夫·瓦莱夫斯基伯爵以及外交大臣爱德华·
“您好,俾斯麦男爵。”出乎俾斯麦意料的是,拿破仑三世没有那么端着君主的架子,很亲和地跟他握了握手,并让他坐到准备好的位置上。
这让本来反思自己脾气很坏的俾斯麦觉得自己可能很受人欢迎,瞧瞧,我和亚历山大二世皇帝陛下是哥们,奥地利皇帝弗朗茨陛下请我去做大臣,掌破仑三世陛下都对我礼遇有加,好象目前就威廉一世陛下不大欢迎自己,好吧。
不管怎么样,俾斯麦心里面还是很爽的,对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好感度也高了不少。
“陛下。您应该知道我来到这的目的。”俾斯麦朝拿破仑三世开口说道:“边境的紧张局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普法两国都需要冷静。”
拿破仑三世坐在镶金的扶手椅上,他那标志性的山羊胡被修剪得一丝不苟。
“恩,是这样。”拿破仑三世点点头,“所以,你带来了什么呢?我们都不希望看到战争,我亲爱的俾斯麦男爵。”
“陛下,作为诚意的表现,我们已经将第三军撤离了边境。“俾斯麦继续道,“这支部队包括了3个步兵师和2个骑兵旅。我们建议签订一份正式的撤军协议,双方在边境各自只保留一万人的安全部队。”
“俾斯麦阁下。”瓦莱夫斯基伯爵这时候双手交叉在一块,
有些许用力导致指节发白,“在谈判开始之前,我们必须坦白一件事。我们不得不向贵方道歉。”
“道歉?”俾斯麦觉得一头雾水,现在没出现直接军事冲突吧,而且法国能道歉?
“是的,很抱歉,俾斯麦阁下,我们的一支巡逻队在夜间与你们的士兵发生了冲突。很遗撼,三名普鲁士士兵在这次事件中丧生。”拿破仑三世咳嗽一声,
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开口说道。
“啊:”俾斯麦有些长大了嘴巴,这可是他还没接到的情报,那这还要谈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死者的具体身份?”
“一名少尉,两名士兵。”外交大臣图弗内尔补充道,“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调查。事发时正值深夜,我方士兵误以为遇到了武装走私者。”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俾斯麦的声音变得低沉,“威廉一世陛下会要求严惩凶手。柏林的街头早就已经充斥着反法的声音。”
“您知道的,我们官方不可能向普鲁士王国道歉,您也看到了外面的游行队伍。”图弗内尔这时候插话道,“所以我们私下里向贵国道歉。”
俾斯麦没说话,沉默着,最后开口:“贵国的士兵需要交给我方审判。”
“听,不,这不可能。”瓦莱夫斯基伯爵很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人已经接受了军法惩罚,并且,皇帝陛下准备调那支部队去墨西哥,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
“那怎么办?陛下,您批准这次会谈不单单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吧。”俾斯麦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拿破仑三世。
拿破仑三世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他那标志性的山羊胡微微颤动:“是的,
俾斯麦阁下,我想我们应该提出一个最终解决方案。要不然边境局势会逐渐失控,最终,可能我们双方的政府被民意裹挟着开战。这是我和威廉一世陛下都不愿看到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您说说看?”俾斯麦双手交叉放在橡木桌上,做出倾听的姿态。
俾斯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陛下,这是1859年《维也纳条约》
里的内容,作为交换您还获得了意大利的几个邦国,更别提现在事实上被你们吞并的撒丁王国了,这不大合适吧。”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拿破仑三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精心修剪的小胡子,深吸一口气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进行共同的边界勘探行动,确立一条新的边境出来。您也知道巴黎最近游行很厉害,法国人民的爱国热情太过高涨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不,陛下。”俾斯麦坚决地摇头,“您没有考虑过普鲁士人民的想法,更别提现在是贵国土兵打死了三位勇敢的普鲁士士兵。所谓的重新划分边界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权力操作。“他停顿了一下,深思熟虑后补充道:“不过,我会把这件事和柏林通报。”
“可以。”拿破仑三世简短地回应。
还可能有我们内部的力量在推动这件事。”
“我的建议是这样的,”俾斯麦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文档递给拿破仑三世,“我们双方在共同边境实行为期五年的非军事区计划。具体来说,双方各自后撤20公里,只保留警戒部队。如何?”
拿破仑三世和他的两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很好的提议。”
“另外,关于死亡士兵,我觉得如果不用赔偿二字,用私下对士兵家庭的补偿金如何?三百万法郎。”
“太多了。一百万法郎。”拿破仑三世立即还价。
“一百五十万法郎。”俾斯麦稍作让步,“另外,我们双方可以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来调查最近边境出现的蹊跷事情。”
拿破仑三世和他的两位大臣这时候开口商议了一下,“赞同,另外,关于撒丁王国方面:”
关于法国吞并撒丁王国这件事情,目前大国只有奥地利帝国和俄国承认了,
其他的北欧和英国、普鲁土王国还没有予以国际上的承认,拿破仑三世想要借此进行一点外交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