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的美国,“白人”这个概念与今天大不相同。在当时的语境下,“百人”专指盎格鲁撒克逊后裔,他们自认为是最优等的“日耳曼-北欧种族”。
这种观念的形成与当时流行的“科学种族主义”(种族主义也讲究科学!)
密不可分,这种理论将欧洲人也划分为不同等级:北欧和日耳曼族裔被认为是最高等的种族,拥有最优秀的基因;而凯尔特人(主要是爱尔兰人)则被认为是次等种族;最后是南欧和地中海沿岸的民族,他们被视为最低等的欧洲人。
在这种等级制度下,意大利移民,尤其是来自南部的西西里人和那不勒斯人,因为较深的肤色而被视为“非白人”或“半白人”。他们的外貌特征一一橄榄色的皮肤、黑发黑眼,让他们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眼中更接近“有色人种”。许多人甚至认为他们与北非人有着更多共同之处。
爱尔兰移民的处境同样糟糕。作为凯尔特人,他们被认为与“高贵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种有着本质的不同。当时的报纸和杂志经常刊登讽刺漫画,将爱尔兰人画成类似猿猴的形象,暗示他们智力低下、野蛮粗鲁。
另外就是他们的天主教信仰,在新教占主导地位的美国社会,这让他们遭受了更多歧视。在求职市场上,“爱尔兰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招工告示屡见不鲜。
德裔移民虽然同属日耳曼人种,理论上应该受到较好的对待,但实际上也难逃歧视的命运。不过他们遭受的主要是文化和语言上的歧视,美国人嘲笑他们死板、固执,不愿意融入美国主流社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德裔社区保持看自己独特的文化传统,他们创建了许多德语-英语双语学校,在天主教和路德会教堂里用德语进行礼拜和教程。
这种相对独立的文化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随着反德情绪的高涨,美国政府开始强制要求这些学校改用英语教程,许多德语学校被迫关闭。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德裔社区独特的文化传统已经荡然无存。
犹太移民的遭遇则是另一个悲惨的故事。从欧洲到美洲,反闪米特主义如影随形。他们在经济、教育、住房等各个方面都面临着严重的歧视。
犹太人喜欢经商,他们开看当铺和布店,孩子们在学校里总是坐在最后排。
他们很聪明,但这反而让人更讨厌他们。
其他人种例如黄种人,这些来自远东的移民,如中国人和日本人,处境更为艰难。他们多是被人蛊惑来到美国的劳工,从事最危险、最辛苦的工作,却得不到任何尊重,社会地位更为低下。
当然最低下的还是黑人,即便在北方的自由黑人,也几乎没有任何公民权利相比之下,盎格鲁-撒克逊后裔享有着无可争议的特权地位。作为最早来到北美十三殖民地的移民群体,他们掌控着美国的政治、经济命脉。对于这些移民是完全看不上眼的,毕竟打我爷爷随华盛顿入关起,该干的活都给干完了,享受就完事了。
在司法纠纷和工作机会上,他们往往能得到政府的偏。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导致其他族裔对美国政府的认同感普遍较低,与后来美国成为超级大国时期的认同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就为奥地利帝国殖民部的抢夺移民计划开了个口子。
现在是1862年的6月15日,距离战争爆发过去了一年多了,这一年时间北方伤亡人数达到了二十五万人,战死者以及其他原因(主要是疾病)为十万人,这个烈度远远地超过了历史上的同期损失,大概扩大了两倍之多,这大概就是弗朗茨一直以来加强南方的结果。
战争烈度太大,加之欧洲各国在美国布置人手的宣传作用下,北方的反战运动开始逐渐发展起来,等到林肯政府下达禁止反战运动的禁令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平均联邦军新兵从上战场到下火线可能是四个周时间,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不是死了就是受了重伤残疾。
这些刚刚放下锄头和扳手,仓促入伍的农民和工人,有些甚至只接受了一个多月的训练就被送上战场。他们能走齐正步就很对得起林肯先生了,对战斗力不能苛求太多了。
这也就是北方人口多的底气,要是跟南方邦联人口一样多,估计再打几次大败仗,北方就要投了。
底特律,太阳在头顶上火辣辣的。
一个家具工厂附近的广场上,临时搭建起一个木质讲台。梅斯尔穿着衬衣,从怀里掏出个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底下聚集的人,直接开始了德语演讲,这个地方的人大部分都是德裔居民。
“女士们、先生们!”他举着铁皮制成的大喇叭,“看看你们手中的这些照片吧!这就是战争的真相!这就是在战场上每天都在发生的惨剧!每一天有上千名士兵失去宝贵的生命。”
人群中有工厂工人、街边小贩、居民,他们手中拿着刚刚分发的传单。那些照片是梅斯尔从战地记者朋友和军事情报局的探子那里收集来的真实画面:一个年轻土兵失去双腿,躺在临时医院的担架上,眼神涣散;另一张照片里,堪萨斯城战场上,乌鸦在啄食着无人收的户体,泥泞的战壕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这些都是真实的!”梅斯尔继续喊道,“你们的孩子可能正在经历这样的地狱!”
人群前排,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妇女玛莎·威廉姆斯突然失声痛哭。她从口袋里颤斗着掏出一封已经被捏得起皱的信。“我的约翰,我的小约翰::“她硬咽着说,“他才19岁,去年12月参军。最后一封信是一个月前收到的,说他们在芝加哥的训练营只训练了二十天,就要被送去华盛顿战区。现在,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么先生,您有什么方法吗?”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变得温和而诚恳,“我来自维也纳,代表奥地利帝国向你们提供一个选择。看看这场残酷的内战吧,北方和南方在互相残杀,
但我们奥地利帝国向所有德裔美国人、不、是欧裔美国人开怀抱。”
他挥动着手中的册子:“只要选择移民到我们伟大的奥地利帝国,每个家庭都可以获得十公顷的肥沃土地!如果愿意去我们的海外殖民地,面积还能翻三倍,整整四十公顷!耕种五年之后就可以变成自己的永久地产,想想看,这相当于在这里的多少块地产?”
(弗朗茨在得道殖民部的年度报告和计划书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现在的奥地利帝国缺少人,缺少愿意去殖民地的人,之前定的十公顷土地赠与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在西吉斯蒙德大公的建议下,现在去殖民地的人如果是参与开垦土地和种植园的,可以获得四十公顷的土地,之前的移民都获得了相应的补偿,这使得奥地利帝国去殖民地的人一时间多了起来。)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子举手发问:“梅斯尔先生,
这土地在哪里?我们需要付钱吗?”
“好问题!”梅斯尔拿出一张地图,“在帝国本土,我们在波希米亚、匈牙利还有瓦拉几亚都有大片待开发的农田。而在殖民地,从南非的马达加斯加岛到南亚的加里曼丹岛地区,都有更广阔的处女地。最重要的是,这些土地完全免费!帝国会提供基础的农具和种子,甚至连路费都由皇室补贴一半!”
“这正是最好的时机!”梅斯尔热情地说,“我们有教授语言的学校!您可以学习!我们的社区全是说德语的移民。孩子们可以上德语学校,街道上的招牌都是德语。您不会感到任何不适应。最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征兵,您的儿子们可以平安地生活,而不是在这片土地上互相残杀。”
台下的人群窃窃私语,有人开始认真翻看册子。梅斯尔知道,种子已经播下。
这些厌倦了战争的德裔美国人,很快就会意识到,相比这个四分五裂的国家,古老的哈布斯堡帝国或许能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远处传来军队演习的号角声,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颤斗了一下。
梅斯尔轻声说:“记住,这个机会只持续到今年年底。到时候,究竟是留在这里参与这场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还是带着家人去过新的生活,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当然,后续肯定还会来呼吁人们移民的,但可以先给一些观望的人时间,如果等到自己的亲朋好友上了战场忽然间去世,他们就会发现战争离自己太近了,
就会抢着移民了。
而在费城,林肯政府的临时驻扎地。
林肯大总统此时的确很恼火,他早就收到了奥地利帝国的人在到处挖人,至少两三个月他们已经用船装走了四万多拖家带口的白人居民,大部分都是德裔,
但也有其他族裔,他们来者不惧。(不要黑人)
“你们瞧瞧,根据情报部门的报告,”林肯总统翻开另一份文档,“奥地利人现在主要在威斯康星、明尼苏达和爱荷华三州活动。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招募代理人,承诺给这些移民免费的船票、安家费,甚至还许诺在多瑙河沿岸分配农田。”
“维也纳方面声称这只是一次人道主义行动,说是在帮助想要回到欧洲的移民。这特么他们是在趁火打劫!”
“该死的,谁能出出主意制止这帮野蛮的土匪!”林肯总统将手中的文档直接摔到办公桌上,掐看腰用愤怒的目光扫视看他的内阁成员们。
国务卿苏厄德坐在一张皮椅上,镜片后的眼睛显得疲惫。他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中充满无奈:“总统阁下,英国已经在边缘试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实在不能再得罪另一个欧洲大国。“
最终叹了口气。
副总统约翰逊一直保持沉默,此时终于开口:“让他们带走这些德裔移民,
或许不是坏事。这些人本就对联邦的忠诚度存疑。明州的一些德裔社区甚至公开反对征兵。”
“但我们需要这些人!”林肯提高了声音,疲惫的脸上显出几分激动,“工厂需要工人,军队需要士兵,西部需要垦荒者。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林肯总统沉默了一会,现在不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民众参军热情十分高涨了,志愿军的报名人数都在急剧下降中。
不过他相信,南方邦联也同样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毕竟南方人口比北方人口少了三倍多的适龄兵源。
他手敲了敲沙发,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捏住沙发,抬起头问道:“《宅地法》准备的如何了?我想要立即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