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垣妙子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并没有靠近,那智真悟布置陷阱的那一处台阶,而是鬼鬼祟祟的,绕到了神社的另一个侧面。
那里有一个用粗麻绳,吊着的用于修缮神社屋顶的巨大原木。
豆垣妙子一脸紧张的,回头张望了好几次,在确认四周没人后,便开始用手中的小刀,拼命的切割着那根吊着原木的粗麻绳。
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变得有些颤斗,但下手却异常坚决。
很显然,豆垣妙子打算让这根巨木,在某个关键时刻坠落,制造一场人为的致命意外。
做完这一切后,她象是耗尽了自身所有的勇气,慌忙的将小刀收起后,便沿着道路飞快的离去日躲在暗处的北冥沧,看着豆垣妙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好家伙——
这次居然还是,双连陷阱。
安西守男这家伙,到底是多招人恨啊?
北冥沧深吸了一口气,刚打算站起身,去近距离鉴赏一下,这前后两波精妙的陷阱时。
神社前方的阴影里,竟然又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
北冥沧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的的说道:“米花町的杀人服务,已经内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次来的是豆垣妙子的未婚夫道具师岛崎裕二。
岛崎裕二的脸色阴沉,眼神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工具包,动作极其专业且冷静。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两个人布置的陷阱,而是选择了一个全新的,更靠近神社大门的位置。
只见岛崎裕二,从背包里利落的掏出滑轮、细线、还有几块看起来就很有分量的金属道具零件口在清冷的月光下,岛崎裕二以精湛的手法,利用神社门廊的结构迅速布置了一个,结合了绊索,重物坠落和尖锐穿刺的连环陷阱。
这个陷阱的复杂程度,和危险性远超前面两人的设计。
充满了独属于,米花人的专业美感。
布置完成后,岛崎裕二还极其谨慎的用自己带来的小刷子。
十分仔细的清理了,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岛崎裕二才背起背包,神色冷漠的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同一个专业的清道夫。
等到岛崎裕二的背影,也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后。
北冥沧终于缓缓的,缓缓的从藏身的灌木丛后站了起来。
他脸上有着一种,极其复杂且荒谬的神情。
北冥沧望着前方的神社,此时它已经变成了,三位米花人精心创造的完美杀人艺术。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半晌,才喃喃的吐出了一句,“不愧是我们米花的人才,这简直太——米花了。”
几分钟后。
安西守男叼着一根烟,哼着跑调的小曲,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神社前的空地上。
他的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得意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安西守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此时距离他和那智真悟,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他有些不耐烦的咂了咂嘴,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刚准备主动打电话,催促一下那智真悟口结果一个未知的电话,却抢先打了进来。
安西守男皱了皱眉,疑惑的按下了接听键,“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豆垣妙子,带着一丝颤斗的声音。
安西守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神情。
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下意识的向旁边走了几步。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只求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
安西守男听着对方,近乎哀求的语气,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他吐出一个烟圈,用施舍般的口吻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大度的同意了。”
安西守男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果断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在手里抛了抛,一脸得意的说道:“真是个天真的傻子,以为一次就能买断我,这种来钱的好路子,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啊。”
安西守男再次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块骷髅样子的手表,发现与那智真悟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用手机拨通了那智真悟的电话,“喂,大明星那智先生?你人现在到底到哪了?”
安西守男拿着电话,威胁着说道:“我可告诉你,那些照片的底片我可都好好的保管着呢。”
“如果你不想它们,出现在报社的头条上,就给我老实点儿。”
电话那头的那智真悟,语气冷漠的说道:“我已经快到了,还有五分钟,你在神社台阶的右侧等我。”
“记住,是台阶的右侧,我到了以后自然会把钱给你的。”
安西守男听到那智真悟,这近乎命令的语气,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更加得意了起来。
哼,什么大明星,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话。
安西守男拿着电话,一脸得意的答应下来,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收起自己的手机,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转身就向着神社台阶的右侧局域走去。
结果刚走出没两步,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
“安西!!”
安西守男听见这个声音,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
随后他立刻回头,只见道具师岛崎裕二,正一脸怒容的,从神社旁边的阴影里快步走了出来。
“真晦气!”安西守男看着对方的身影,一脸恶劣的骂了一句。
他完全没把岛崎裕二,这个小小的道具师给放在眼里。
安西守男现在正等着,收那智真悟的给他巨款,根本没心思应付这个穷酸的道具师。
他下意识就想走下台阶,先去把这个碍事的家伙,给拦住或者打发走,免得打扰他等下收钱。
可就在安西守男,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岛崎裕二身上时,他的右脚恰好踩中了台阶上的一块石头。
安西守男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的身体狼狈不堪的,朝着台阶的右侧摔去。
就在他摔倒的过程中,他胡乱挥舞的右手刚好撞上了,那智真悟精心布置的绊索触发机关。
“咔哒!”
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淅。
“妈的!”安西守男被摔灰头土脸,刚想要挣扎着爬起身。
一块被绳索绑着的石头,带着巨大的动能,精准无比的朝着安西守男的面门猛砸下来。
安西守男的瞳孔骤然收缩,极致的恐惧瞬间抓住他的心脏。
被绳索绑着的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重重的略过了他,砸在了他后面的原木上。
安西守男甚至能感受到,石头带来的劲风刮过他的脸庞。
他瘫坐在地面上,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安西守男感受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的喘着粗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安西守男一脸庆幸,刚想咒骂这该死的石头,结果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
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而急促的破空声。
安西守男下意识回头看去,结果这一看,吓得他魂差点飞出来。
只见那根被豆垣妙子,割断了大部分绳索的沉重原木,被石头打中后,终于彻底挣脱了束缚。
那一根被绑在绳索上原木,带着毁灭性的气势,直直的朝着安西守男所在的位置轰然砸落。
安西守男满脸惊恐,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大的原木。
他想要立刻逃跑,但极度的恐惧让他的两条腿,完全无法动弹。
安西守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巨大的原木,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的砸向他所坐的位置“轰!!!”
原木重重的砸在,安西守男身前不足十厘米的位置上。
这巨大的冲击力,让神色的地面都为之震动。
“呃啊!”安西守男被震得向后一仰,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剧烈的大口喘息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同时还有点发闷和绞痛“不行——不行!!!”
“t的,这地方太邪门了!我得离开!马上离开这里!”
安西守男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自身的贪婪。
他颤斗着双腿,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冲向他认为相对安全的神社门廊方向。
他走到神社门口,脚下不知又绊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再次失去平衡,猛的向前方扑倒下去。
“啊!”安西守男的双手,在半空中无意识的乱抓,试图抓住附近的什么东西来稳住身体。
“划拉!”
安西守男在慌乱中,抓住了一根垂下的绳索,这根绳索正是之前岛崎裕二特意布置的。
在神社的上方,一个用厚布包裹着的未知物体,猛的向他头顶坠落下来,直直砸向他的脑袋。
安西守男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潜能。
几乎是应激反应般,向着神社里面的方向猛地一扑。
沉重的包裹,擦着安西守男的后背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他还来不及庆幸,向前扑倒的惯性让他继续前冲。
而就在他正前方的地面上,一根寒光闪闪的金属尖刺,猛的从地面缺省的机关中弹射而出。
安西守男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点寒芒在急速放大最终,那根尖刺在距离,他面门仅剩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安西守男额头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样流下,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极致的恐惧过后,是一种虚脱般的后怕,他挣扎着身体,想要快速远离这根致命的尖刺。
安西守男猛的向后退,试图直接站起来,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
一阵剧烈无比的,撕心裂肺般的抽搐感从心脏传来。
安西守男眼前骤然一黑,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离他远去。
“砰!”
安西守男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痛苦,彻底失去了生机。
神社的前方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留下满地的狼借,和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躲藏在神社附近角落里,暗中观察的四人瞪大了眼睛,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我——我布置的陷阱,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躲藏在神社右侧的那智真悟,看着神社前方混乱的现场,大脑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布置砸石陷阱,为什么会引发后面的,原木坠落,重物砸落,地刺弹射,一连串离谱的连锁反应。
躲藏在神社左侧的豆垣妙子,则浑身剧烈地颤斗着。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豆垣妙子以为是因为自己,割断了原木的绳索,才导致安西守男后续遭遇的一系列意外。
站在神社不远处的,道具师岛崎裕二紧皱着眉头。
他的的专业素养,让他比另外两人更能看出些门道。
但也正因为如此,岛崎裕二的困惑比另外两个人更深。
“那块石头是哪来的?原木怎么会从那个角度掉下来?”
蹲在灌木丛里的北冥沧,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摄象机。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是一种混合着荒谬,震惊,离谱,以及一丝哭笑不得的诡异神情。
北冥沧全程目睹了,每一个人布置的陷阱,也完整的看完了,最终那堪称奇迹的连环触发的过程。
“太离谱了,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北冥沧嘴角疯狂抽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事情。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案件竟然会变成这样。
安西守男他竟然能,以各种阴差阳错的方式,连续躲过了三个精心布置,足以致命的物理陷阱口北冥沧更加万万没想到,安西守男这家伙躲过了所有陷阱,最后竟然被活活给吓死了。
北冥沧缓缓吐了口气,有些迷茫的说道:“我敢发誓,这次的杀人案件,在整个米花里也算得是,最最离谱的那一种了。”
“或许我应该,为这次拍摄的纪录片取一个合适的名字。”
“米花町三大良好居民,匠心之作的联合汇演?”
“死神来了之米花限定版?”
“名侦探柯南史上,最离谱之杀人案件?”
北冥沧拍了拍胸口,试图平复自己被这离谱剧情,震撼到的心。
他低头看了看摄象机里,完整记录下来的,足以让任何侦探和法官都cpu烧毁的诡异画面。
北冥沧拿着摄象机,带着莫名恍惚的语气说道:“一会儿,我得去问问柯南。”
“这种纯靠意外和惊吓,把自己给送走的情况,到底算不算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