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如同跗骨之蛆,一点点蚕食着这座城市原本的样子。
巨大而炽热的地蔓藤时不时冲天而起,肆无忌惮的破坏着各种建筑。
张清衍三人与两名海拉帝国的战士躲在一处尚未被那些奇怪植物所侵占的角落里,一边听着周围的植物攀爬的声音,一边在相互交流着。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格雷换了一具身体,就藏在我们基地里,并且以某种方式,将塔尔塔洛斯的人也伪装成了我们海拉人?”
白月魁神色凝重点头说道:
“准确说来,你们这些奉命来截杀我们的海拉战士应该是被当枪使了。”
“这太荒唐了,怎么会是这样。”
那名海拉队长扶着额头难以置信。
张清衍取出一个通信设备,递给那名队长,说道:
“这里有一些照片和视频,我认为你们应该看一看。”
那队长接过通信器,打开了里面的视频。
但里面的内容却让那两名海拉战士悲愤无比。
“这这都是我们海拉警备小队!”
张清衍看着他们的反应,点了点头说道:
“塔尔塔洛斯的人将你们的战友杀害之后,应当就是冒充了那些死者的身份潜伏在海拉基地里,在我们发现了这些后,在返回的途中,就遭到了那群塔尔塔洛斯的囚犯的截杀,之后就遇上了你们,你还觉得这些事是假的吗?”
那女队员不忍再看视频里的内容,她抬头看着张清衍,发现这个时候的张清衍好象是变了个人一般,一点也不象不久前的战斗狂人的样子,此时的张清衍表现出来的比那时候冷静太多。
虽然不知道张清衍的反差为何会如此之大,但起码这个时候的张清衍表现没那么可怕了,她主动问道:
“但是格雷是怎么说动杰斯长官配合他的?据我们所知,以杰斯长官的骄傲,在这个基地的人一般还没人能命令他。”
“没错!”
看完视频的那名队长接过话说道:
“还有另一个蹊跷的地方,那些塔尔塔洛斯的人又没有进行换脑手术,他们是怎么完美潜伏在基地里的?”
张清衍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很敏锐,这两个巨大的漏洞难以说通,对于这两个漏洞,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回答,得找见格雷后才能知道。”
白月天在一旁问道:
“我们是外人,不了解海拉基地的情况,但是你们应该是很了解的,自从你们将久川市包围之后,你们的基地里有没有能够轻易决定警备小队外出这一级别的上司,他们其中有没有某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就象换了个人一般。”
白月魁见状也补充道:
“尤其是有没有他们某个人头上出现类似格雷额头上的那种伤疤?”
面对这个问题,那队长与他的队员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那队长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说道:
“不瞒你们说,我们这种重立体编队即便是在海拉基地里,也比较稀少,所以我们确实能接触到不少长官,但是很可惜,似乎并没有哪个长官象你们说的那样,突然性情大变,或者头上出现伤疤。”
白月天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如今海拉基地已经将他们三人视作敌人,就更加不可能暗中进行调查,如果没有目标一头扎进去,极有可能找不到格雷,反倒会被格雷利用海拉基地借刀杀人,白月天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就现在这样,海拉基地的人要是执意与他们为敌,那该怎么办。
想到此处,白月天来到张清衍身旁,小声说道:
“清衍,不如咱们去找久川防卫军吧,有了这一支军队,咱们就能将整个海拉基地的人控制下来,一个一个挨个排查。”
张清衍摇了摇头,说道:
“久川防卫军咱们现在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并且即便找见了也不见得能够控制,届时要是格雷已经逃离久川市,那就追悔莫及了。”
白月魁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道:
“格雷这边咱们已经有了线索,现在放弃,岂不是十分可惜?现在我们要解决的就是缩小搜查范围,以免引起海拉基地的注意。”
张清衍想了想又来到那两名不知名的海拉战士身边,问道:
“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那队长回应道:
“她叫妮娜,我是贝里。”
张清衍点了点头,说道:
“贝里,妮娜,你们再好好想想,你们应该清楚,格雷潜伏在你们基地的危害会有多大。”
那两人神色凝重,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想了很久,贝里还是开口说道:
“不行,我确实想不起来有哪个长官有什么异常。”
张清衍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想要想起来这些东西确实不容易,他想了想又说道:
“你们的海拉警备小队外派的时候,需要通过哪些人知晓或者同意?”
这件事贝里很是清楚,立即说道:
“我们不同的基地里有很多长官,每个小队外出,都是有某个长官授意过的,但除此之外,他们都需要通过杰斯长官允许。”
“等等!”
张清衍突然出声。
贝里本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听到张清衍的话之后,也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难以置信道:
“你该不会是怀疑杰斯长官吧?”
张清衍点了点头,说道:
“现在看来,他确实最有嫌疑,不是吗?如果他是格雷,凭借杰斯原本的地位,安插一些陌生面孔进入基地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为了防止有相熟的人发现不对劲,他甚至可以将那些塔尔塔洛斯的人重新整编到同一个队伍里。”
贝里却摇着头笑了笑说道:
“这绝对不可能,杰斯长官从未进入过久川市内部,他一直稳坐大后方,格雷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他,并且,以杰斯长官的做事风格,他要是被格雷替换了,他的副手们不可能不会发现的。”
张清衍却说道:
“到底是不是他,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