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张清衍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身旁的白月魁早已跑过去扑在白靖宇的身上，但是白月天与白月魁的哭声，张清衍却只能听见个大概。
张清衍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思考着这一切。
张清衍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是不是格雷干的？
格雷他凭什么杀了白靖宇，还能毁了ash中枢？
张清衍回忆他遇到格雷时发生的事情。
突然，张清衍想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记得在白月天驾驶的飞行器坠落的时候，格雷曾经问过那名来自塔尔塔洛斯的人一句话。
“事情都办妥当了？”
而对方的回答是：
“当然，不然为何只有我一个人来。”
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张清衍根本不可能有闲心去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但现在想来，若是格雷所指的事情是监视白靖宇呢？
一切似乎都合理了不少。
所以并不是格雷太蠢，愿意与自己赌一把，给白月天和白月魁一丝机会让他们离开。
而是他有把握除掉白靖宇，所以有恃无恐，即便白家兄妹跑了，他也能直接放弃利用白月魁威胁白靖宇这个方式，转而直接击杀白靖宇，完成赫卢给的任务。
可当初利用白月魁作为把柄，不就是因为格雷没有把握杀了白靖宇吗？
为什么现在格雷就拥有这种力量了呢？
张清衍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来思考这些一团乱麻的东西，他缓缓上前，蹲在白月魁身边。
白月天正给白月魁说着当年的事情。
当年，因为白靖宇没有选择去救他们的母亲，导致母亲被罪犯炸死。
自此，白月天兄妹就对父亲白靖宇讨厌至极。
那天晚上，白家兄妹想要离开白家，不愿再见白靖宇。
白靖宇苦苦哀求自己的儿子女儿不要离开自己。
但是悲痛悲痛之下的白家兄妹，执意离开，并且对白靖宇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当天晚上，就在白家兄妹离开后，白靖宇给ash交代好一切后，便在极度悲痛之中自杀了。
但却被觉醒了自我意识的超人工智能ash，以生化人的方式，将“白靖宇”延续了下来。
白月天说了很多。
包括他父亲的人类永生计划，包括高维生物的警告，等等。
白月魁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其实早已离开这个事实。
她无声跪在“白靖宇”的尸体前，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身体里流淌出来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某种化合液体。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砸在白靖宇的手上。
张清衍看见这一幕也是极为心痛，他本以为自己能改变这些，哪怕是能看见白月魁还是在不断阴阳怪气怪罪自己的父亲，这样也好啊。
可现在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月魁一切一切埋在心里很多年想说却不能说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这对白月魁来说太过残忍了。
事实证明，自己的到来，什么都没能改变。
我还真是个废物啊。
张清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让白月魁一个人静静才是最好的。
白月天看见白月魁这个样子，知道需要给白月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一切，他看向张清衍：
“清衍，多谢了，没有你，我们可能都回不来。”
张清衍只是摇摇头，没有心情说什么客套话。
“清衍，跟我走走吧，让月魁静一静。”白月天说道。
张清衍见此也站起来，跟着白月天向着这个地下基地深处走去。
白月天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接近月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你能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选择让我们先走，我就不能不相信你了。
清衍，我求你一件事。”
张清衍看向白月天。
白月天严肃的说道：
“月魁是个好姑娘，但她已经够可怜了，我将她托付给你，我要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保护好她，能不能做到？”
张清衍瞬间明白了白月天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急忙说道：
“我们都在，月魁一定会好好的。”
白月天却摇摇头：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张清衍咬紧了牙关，眼神坚毅道：
“你放心，若有危险，我一定会挡在月魁前面，月魁如果遭遇不幸，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已经死了。”
白月天在张清衍胸口砸了一拳，笑骂道：
“你小子，说什么死不死的，都活着不好吗？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二人接着并肩向前。
张清衍心里却十分难受，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灾难会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咔咔！
正如此走着，不知是谁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一道影象突然在昏暗的基地里出现，正是白靖宇录的影象。
“爸？”
白月魁听见声音，也快速跑了过来。
只见白靖宇说道：
“月天，月魁，当你们看到这一条影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近日有许多陌生人潜伏进了久川市，这应该是海拉的手笔。
这其中，有一些来自河洛国的人，他们的手段很是怪异，尤为危险，你们以后回到久川市之后，一定要小心这些人，他们将是你们最危险的敌人。
多年来，为了防止联盟觊觎ash我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那里藏着关乎人类命运的东西。
目前久川市遭遇的大浩劫，或许在不久之后，会变成整个人类的浩劫，我需要你们去到那里，或许你们能找到度过危机的关键。
最后。
月天，照顾好你妹妹。
月魁，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请你相信，我一直都很爱很爱你们。
但现在，我又要离开了，我想你们不要伤悲，因为我要去给你们的母亲，我的妻子，当面说一句‘对不起’。”
影象戛然而止。
播放影象的设备上弹出一把钥匙以及一个坐标。
一切都归于平静。
“爸”
白月魁早已泣不成声，瘫软在地，撕心裂肺的吼声在地下基地久久回荡。
张清衍同样呆傻在原地。
刚才白靖宇的话，让张清衍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河洛人杀害了白月魁的父亲。
这是巧合吗？
张清衍记得原本的剧情中，河洛人几乎没有参与这些纷争。
但是，自己就是个河洛人，自己这个变量让白月魁以及白月天几乎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并且自己还让格雷也接触到了河洛的思想。
而现在杀害白靖宇的又恰好是河洛人。
如果这不是巧合。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个变量，早就在那些高维生物的计算之内。
一个变量出现，就要用另一个变量保证这个世界朝着既定的方向走下去。
这么看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亦或者，自己穿越而来，也是他们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而随手创造的意外。
想到这里，张清衍不禁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