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云山，一如下边村庄一般静谧。
在月光下，比起白天又是另一种神秘深邃的美感。
但这连绵的大山，内里深浅不知，即便是美丽非常，却也仍旧给人一种好似无声的巨兽般，入得其内便要被吞吃干净的恐怖感。
反正云山村人，如无必要，是绝对不会在半夜往山里跑的。
不仅仅是夜间山路崎岖，能见度又差，稍有不慎就要出事。
更是这云山里头既然还能养活野猪，那么其他野兽自然也是有出没。
晚上可是它们的活跃时间。
没碰上也就罢了，一旦撞上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而郑楠趁着夜色上来，自然也是为了解决这事。
不过他倒没什么可害怕的。
他别说是以阴神之躯夜游巡山，即便是自己亲自上来，以他现在炼气化神的修为，对付山里任何动物都不会是问题。
山路崎岖，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的行动。
阴神夜游也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白天野猪居然从山里跑出来，冲进了果园和农田。
这也就是果农们反应快，听到声响发现不对立即召集人手送游客们先下了果园。
后头野猪乱冲的时候，才没有伤到任何人。
不然一旦有人受伤，即便是云山村反应够快，把野猪赶跑了，这事也不好解决。
为了干脆一劳永逸，郑楠决定亲自过来走一趟。
即便是山里真的还藏有猛兽，但也终究只是普通动物。
以他现在阴神修为，再动用聚兽之法，也足以摄服这些生物，让他们乖乖听话。
入了山林，一路往山中深处飞去。
郑楠想了想，径直掐诀，动用调禽法门。
不过以免动静过大，他仅召集了小范围的鸟群。
也是因此考量，他没有动用聚兽。
不然鬼知道会有多少野兽从山里跑过来，等下里边互为猎食者，怕是一散伙就要打起来了！
那搞不好会有多大动静，还不如让鸟儿们给他指路算了。
稍等片刻，就有一只只鸟儿飞来。
里头有陌生的，有熟悉的。
还有一个让郑楠印象尤为深刻的。
猫头鹰落在枝干上，看着身形虚幻的郑楠阴神，脑袋歪着，脸上形象地浮现出疑惑之色。
它不明白，郑楠怎么跟之前看过的样子不一样了。
但以它的智力，显然很难明白阴神这种形态。
甚至如果不是郑楠动用了调禽之法，这些鸟儿甚至都瞧不见他。
“又见面了，这回你总不瞌睡了吧？”
郑楠跟猫头鹰打了声招呼。
猫头鹰回应一声，倒是颇为精神。
它光是蹲在那，就让一帮其他小鸟不敢靠近。
毕竟，作为猛禽，它的食谱里同样是有体型较小的鸟类的。
郑楠看着鸟儿们，下意识就想摸点什么出来喂给它们。
一抬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阴神之躯。
连自己都是无形无质，全靠法力和月华支撑行动，别的啥自然也没法随身携带。
那就只好先欠着了。
郑楠干脆开口：
“我需要你们给我指路，找到靠近山边的野兽，比如野猪之类，就从最近的开始—”
“在这个过程中，不能互相猎杀！”
后一句，显然是针对猫头鹰的。
虽然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食物链这东西郑楠也管不着那么多。
但这些鸟儿们都是被他喊过来的，要真让猫头鹰当自助餐整了，那可就太缺德了些。
这话一出。
其他鸟儿们都是低声鸣叫着应是。
猫头鹰咕了一声，大眼睛里好象光都少了。
下一刻，一众鸟群骤然扑腾着翅膀飞起，大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少部分往其他方向靠。
郑楠选择先跟住大部队看看，就飘荡着跟了过去。
又是往山间飞了一段，就在不起眼的灌木间看到了正四处活动，游走的几只野猪。
这鸟群的突然到来，也是仿佛刺激了这些野猪，令原本低着头在地上拱着的它们壑然抬头，发出哼哼叫声。
而郑楠在里边也是发现了一头有根獠牙断开的大猪，瞧着颇为眼熟。
好象还就是之前那头在他山上采菌子的时候，偶遇的那头野猪。
那挨了一头被砸断的獠牙位置也对得上！
大概是因为他就是从自家后边上路上来的。
这顺着一路深入，碰上都是之前遭遇过的倒也正常。
聚兽之法落下。
前一刻还不安的猪群当即老实，齐齐抬头看向半空的郑楠，听从他的发落。
而被郑楠砸过的那头公野猪，懵懵懂懂，看着郑楠好象又有点认出了他，姿态就更为小心。
郑楠也无意打扰它们正常觅食，只以聚兽之法，将不要靠近山下，不要主动伤人的命令铭刻到它们意识里。
而在走之前，他忽地飘下去。
靠近了那头公野猪，伸手按下，点点水雾笼罩了野猪的半边脸。
痛、痒和舒服同时发生，令公野猪发出哼哼叫声，却在聚兽之法摄服下一动不动。
片刻后，它断掉那颗獠牙掉下，一枚新的獠牙长了出来。
郑楠瞧着对称的猪头笑了笑，便又是跟着鸟群继续往下一个方向过去。
他已经让野猪群不能靠近山下。
既然如此，对只能往云山更深处觅食的野猪来说，那枚断掉的獠牙就颇具意义。
不然面对同类或者其他野兽时，它也要处于劣势。
为了它们正常生存，帮它长回来也只是随手的事。
或许是聚兽之法一经施展，对于这些普通动物而言本身就是一次灵智上的催发。
低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断牙，野猪长回了自己獠牙的公野猪，脸上居然浮现出了明显的惊喜。
再看向郑楠离开的方向，眼里竟然就有了浓厚的崇敬！
身体跪伏，头颅低下紧贴泥土。
宛如在面对强大存在时表示屈从臣服。
对此，已经飞出一段距离的郑楠并没有注意到。
公野猪在保持这个姿势一阵之后，也是起身，继续朝低头翻找着泥土中可能存在的食物。
只是不靠近山下而已，这个距离完全在要求之内，它们也不必转移，只要往后记住就可。
没有在意身后的野猪，郑楠跟着鸟儿们一路飞驰，眼看着前方又隐约能瞧见动物的活动踪迹。
他微微一笑，熟练地使出聚兽之法，与之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