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哪会同意,想先行寻死,等她死后,那崐仑少掌门无所须求,师姐们便也不会为难了。
只是她们现在都被绳子绑着,想要寻死也没其他办法,说不得只能咬舌自尽了。
但咬舌自尽是个技术活,被人当面看着的情况下,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许是明白了当下情形,三人都不由面露绝望。
而正当此时,赵兴走了进去。
三尼曾在百户所内当过证人,还是记得赵兴面貌的,知晓这是一位锦衣卫官员,希望之光顿起,却又迅速熄灭。
刚刚就已经有锦衣卫来了,却又如何?只蹲在门口看戏,根本不敢管事儿。
现在再来的这家伙,虽说应该官大一点,但……
恐怕也只是一丘之貉。
亏得她们还不远千里专程来到闽中,只为揭露并证实青城派的累累罪行,进而帮助此地锦衣卫办了大案。
赵兴哪知她们心中想法变迁,只想到那魔教女长老褚万紫曾介绍过,这天下间,已知有三位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以着区区二十左右年纪,便掌握了连大多数老一辈的掌门都不曾拥有的——剑意!
其中武当一名,峨眉一名,还有一人,则属于崐仑。
这家伙既是崐仑少掌门,且能轻松制服恒山三尼,还一副睥睨天下的狂傲模样,那便……
很可能是崐仑的那一人。
若真就是他,那现在连“势”都没领悟的自己,肯定远不是其对手。
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个护道者般的老人。
能护持少掌门行走天下,还是这般荒淫无度四处惹事的少掌门,此人之武学修为,恐怕也是大派掌门级别。
但即便如此,却也不能丢了闽中锦衣卫的气势,却也不能不管不顾恒山三尼。
只不过,要换个其他法子。
尽量和平解决。
若非不知陈琼用了什么手段,将恒山三尼请来做证,先前也不会那么容易给郭安定罪,并让自己洗脱罪名。
人可以自私自利,急功近利,但和自己牵连的因果责任,就必须负责下去。
赵兴缓缓抬脚迈入,同时忽的向那何天华冷喝:“何人滋事,竟敢冒充崐仑门下!”
“崐仑可是能和少林武当并列而成的西域大派,传承久远,名震天下,行事光明,风评极佳,岂会有你这等好色无耻的淫乱之辈!”
这番话,直接把何天华搞懵了。
从话语中看,此人对崐仑很是敬仰,也很是了解,那不应该跪迎他崐仑少掌门吗?
却又怎敢……污蔑他冒充崐仑门下?
他身后他老者同样不明所以,视线在赵兴身上的官服掠过,却也没能认出。
虽然他就是崐仑门人,却也自认……而今的崐仑可远无法和少林武当并列。
西域地广人稀,他们门派又设在崐仑山上,故而很难碰到锦衣卫。
这时旁边还坐着个似乎在看好戏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身着华贵紫色绸质衣衫,神色淡然,唇角始终挂着点浅笑,轻轻瞥了赵兴一眼后,向何天华道:“何兄,此人是锦衣卫。”
不过么……还有些话他懒得细说。
锦衣卫当中,就这看起来二十岁的年纪,除非是京都大佬们下派晚辈来历练,不然不可能官居要职高位。
撑破天了,估摸也就是个小旗。
可惜他平时对锦衣卫关注不多,无法仅通过官服,就准确分辨他们的位级,但想来猜测不会出错。
既然顶多就是普通小旗,那便也无需再提醒何天华过多注意。
原来是锦衣卫啊,何天华了然。
这锦衣卫,确也有几分见识,竟然知道崐仑能和少林武当并列。
自离开西域,入中原历练以来,还是首次碰到这么有见识的人。
于是他只当对方误会,没认出他乃崐仑中人,才骂他荒淫无耻,便强行压下火气,认真而傲然回应:“睁大你的眼睛好好悄悄,我乃崐仑少掌门何天华!”
他身后的老人,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少掌门都快二十了,在西域玩过的女人起码上百,却竟还是这般……有着单纯的赤子之心,着实不易。
本以为这般介绍完,对方就该接上几句“久仰”,可哪知……
只听赵兴忽以着更加冷冽的语气大喝:“大胆,荒谬,冒充崐仑门下也就罢了,还竟敢冒充堂堂崐仑少掌门!”
“素问崐仑少掌门何天华侠肝义胆,为人正直,是大大的少年英雄。且从不欺凌女眷,从不恃强凌弱,哪怕不小心碰到绝色美女洗澡,都能强行别过头去,便是看到老太太穿行道路,都要跑过去扶持。”
“你这般欺凌三名小师太,怎么可能会是何天华?不可能,万万没有可能!”
何天华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感觉心脏在砰砰直跳。
原来他在九州大地竟有这么好的名声……
再看这锦衣卫说的慷慨激昂,认真凝重,显是没有半点作假啊。
他身后老者眼观鼻、鼻观心,不予理会,若这锦衣卫真能将少掌门劝服,那也是好事。
何天华心中自得同时,神色也愈发缓和,客气道:“这位兄弟,我确实是崐仑少掌门何天华,只是……先前恐怕有点什么其他误会。”
赵兴沉声道:“若真是误会,今日之事,肯定不会外传出去,免得影响到少年英雄何天华的名声。但前提是……”
“何英雄,你是不是得先把这三位小师太放了?”
何英雄这三个字,自是又叫到了他何天华心坎里,当即强行忍住蠢蠢欲动的色心,便要亲自给恒山三尼松绑。
然而当他正要走过去时,却听那依旧端坐着的紫衣年轻男子开口:“何兄,你成名天下,靠的是冠绝同代的剑法,又何须听区区一个锦衣卫的罗嗦?”
“只需随便出上几剑,让他见识一番,自能证明你就是堂堂崐仑少掌门了。”
“再者,他让你放你就放,却不是显得何兄你很没面子?”
赵兴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不是何天华的同伴吗?可怎么感觉在故意挑事儿啊。
那老者轻瞥了紫衣男子,刚要说点什么,却听何天华笑道:“宋兄所言极是,理当如此!”
进而又转向赵兴,看了下其腰间长刀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待我出剑,你只需能坚持三个呼吸时间,我就把这三个小尼姑放了,并再不纠缠。”
“此约定,我钱师叔可作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