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老顾头希冀、期盼的目光中，顾杰登上了前往机场的的士。
看着远去的车尾，老顾头极小声嘀咕一句：“儿子，你可千万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啊。”
嘀咕完还用馀光窥视了一眼旁边的顾妈。
很好，一切如常。
儿子没有乱说话。
岁序更迭，华章日新。
只是让顾杰有些意想不到，年初五他这才刚来京城，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儿，立马事情便找上来门。
“顾导，刚刚长江文艺出版社来消息，说想要改编出版我们的《馀生那些年》，如果可以的话下午就能谈。”
“其次，韩国showbox也有意购入我们《馀生那些年》的韩国版权。”
说话的人是杜超，禾川副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业务，总经理是顾杰本人。
长江文艺出版社、韩国showbox，还有年前积累下的待办事宜，和日本松竹谈《花束般的恋爱》。
“我这真的只是回家过了个年，而不是一个月没管公司？”顾杰心道。
“杜超，长江文艺出版社和韩国showbox的事情你带人处理一下，我后面还要和松竹谈合作。”
顾杰：作为一名合格的总经理，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呢？
抓大放小，合理放权才是一个掌舵人最应该做的事情。
“好的顾导，我稍后就带人处理这两件事情。”
送走杜超，顾杰找关系联系上了刘小庆，搞来了三张老顾头专属版to签。
刘小庆也是非常给面子，在签名照下面还写了些对老顾头的亲切问候。
“to签加问候语，拿到签名照的时候，老顾头你可千万别被我妈给到了了。”
顾杰在脑海里幻想了一出老顾头拿到签名照时候的兴奋场景，然后乐极生悲，被他妈当场抓包，然后一顿暴打。
光是想想，顾杰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松竹方面人马来的比顾杰预想中的稍微晚一些，直到初六下午，也就是六号下午这才抵达。
除了白井竹次郎外，松竹方面还派了两个会说中文的员工一同来华。
没怎么休息，松竹的人下午四点，直接在禾川象限开启了谈判。
“顾杰导演你好，我是松竹的大谷翔太。”
“你好，大谷先生。”
顾杰不知道大谷翔太在松竹内部的具体职位是什么，但他清楚这个姓代表着什么。
松竹株式会社，是由1895年大谷竹次郎带着哥哥白井松次郎在京都创办的传统剧场发展而来。
哪怕松竹后来成了上市公司，大谷家族依旧掌控着松竹的运营，一百多年下来大谷家族在松竹堪称根深蒂固。
而白井家族，在松竹内部只能算是添头。
顾杰知道，能被派来商谈业务的这位大谷翔太，大概率是大谷家族嫡系，或者是备受看好的新生代之一。
同时白井竹次郎那有些勉强的表情，更是在明示自己的桃子被人摘了。
顾杰：你对我笑有什么用，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赚钱，大谷、白井，对我来说无所谓。
“顾杰导演，虽然我们只看到了剧本的一部分，但剧本中细腻的感情描写，真的非常打动我们，电影拍摄出来肯定会是一部口碑佳作。”
“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测算，预计只需要两亿日元就可以完成制作，依照事前协议，贵方与我方各自出资一亿日元。”
两亿日元制作，在日本爱情题材算中型制作，算是常见的商业类型片，能找到较成熟的主创、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员。
顾杰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亿日元约合人民币七百万出头，这点钱禾川象限还是有的。
“预算出来的两亿日本制作成本我没意见，那我的剧本费你们松竹方面准备给多少？”
大谷翔太面带微笑，这件事情他们内部早就已经讨论过。
“顾杰导演您曾经拍过《最普通的恋爱》、《馀生那些年》两部都市恋爱题材电影，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哪怕在我们日本国内电影界，您的恋爱题材剧本也绝对是一线水准。”
“剧本费方面，我们松竹提议1500万日元，顾杰导演您觉得怎么样？”
一个剧本一百万，松竹方面开出的价格算是个很给面子的价格，顾杰也没拒绝的理由。
“剧本费方面松竹的报价我认可，这是我们与松竹的第一次合作，希望大家能够合作愉快。”
双方此前就项目合作已经达成一致，今天除了直接上的金钱投资，更多谈的都是其他领域方面的事宜。
例如禾川象限方面委派制片人全程监控，商讨项目宣发、演员等主创的要求，分配电影发行工作。
全世界电影人都知道好莱坞制片公司把外边的人、资金当凯子宰，但其实日本的五大电影公司也没好到哪儿去。
除了制片人监督、两国发行互相制约外，顾杰还有第三招，不见得能起效的第三招。
“大谷先生，可能你有所不知，除了《花束般的恋爱》外，其实我手上还有不少恋爱题材的剧本。”
“在这次合作后，期望我们能够继续合作。”
事情彻底谈完之前，顾杰又给大谷翔太抛出了个鱼饵。
大谷翔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虽然他在家族中有很高的地位，但如果没有源源不断为公司赚取收益的电影项目，上面的老家伙们不可能轻易给他让位。
顾杰赤裸裸的暗示，大谷翔太当然能听出来。
这鱼饵，他很乐意咬上一口。
“顾杰导演，您果然不愧是年轻的恋爱电影高手，竟然还储备了相当多的电影剧本。”
“您放心，咱们一定还会有下次合作的。”
大谷翔太肯定的回答，让顾杰的喜悦更甚三分，原本奔着有枣没枣打两杆的思路抛的鱼饵，竟然正中大谷翔太的须求点。
有大谷翔太在，后续松竹其他人想要动小动作就会有些难了。
顾杰一把握住大谷翔太的手，对上大谷翔太的眼睛，振振有词地道：“你绝对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我也希望如此。”
送走松竹一行人，顾杰扭头将等待自己已久的杜超叫了过来。
“《花束般的恋爱》的合作已经成了，我们需要准备一亿日元的资金，其次你那边怎么样了？”
杜超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记上花束、一亿日元后，这才开口说道：“顾导和长江文艺出版社我们已经谈完，但showbox的版权事宜进展不佳，他们真的太抠了。”
“背靠财大气粗的好丽友集团，但就开价二十万刀，我是真服了。”
听着杜超吐槽showbox，顾杰也是轻笑一声：“和showbox的事情慢慢谈吧，反正二十万刀的低价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先和我说一下出版。”
“好的顾导。”
“是这样的，长江文艺出版社要求我们自己找人将电影改编成小说，改编这方面的成本由我们承担，我答应了。”
“如果小说上市销量不错，有加印，长江文艺给我们8的版税率。”
顾杰点点头，蚊子再小也是肉。
《馀生那些年》作为翻译、改编等二次创作的演绎作品，版税率与原创作品不同，版税率适用1到7。
《馀生那些年》作为国内第一部票房破亿的爱情题材电影，观众口碑非常棒，有巨大群众影响力，尤其是女性群体。
赚钱少、书卖得少是市场的事情，给的版税低那是他们长江文艺的问题，首部票房破亿的华语爱情电影，该给到的尊重必须得给。
出版、《花束般的恋爱》事情结束还不到一天，范兵兵又带着《潜伏》的导演姜伟，来和他推第三件事情的进度。
“我的天，这个年过得事情怎么做不完了呢？”
“明明年前没这么忙的。”
小小吐槽过后，顾杰便起身向着会议室走去，范兵兵和姜伟两人正在会议室里等待。
推开会议室的门，顾杰第一眼便看到了长桌右侧姜伟。
“姜老师，您好。”顾杰道。
姜伟是北电导演系的在任老师，喊“老师”两个字更显亲切。
“顾杰，小半年时间我可算是终于见到你了。”
姜伟笑哈哈地上下打量顾杰，他个人对顾杰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导演系出不了优秀的导演是导演系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关系。
而且难不成导演系自己培养不出人才，还不允许其他院系的优秀学子出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才真的是奇耻大辱。
除开个人观点，还因为姜伟对北电的情感没有其他老师那么深。
姜伟本科就读于曲阜师范大学历史系，研究生才是北电。
本科是娘家，研究生是婆家，这话可不是空谈，归属感就是会极大欠缺。
简简单单拉家常后，姜伟将《潜伏》的剧本推给顾杰：
“剧本我已经打磨好了，顾杰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照着剧本开始筹备，你觉得呢？”
手虽然拿起了《潜伏》剧本，不过顾杰并未翻看。
原版化腐朽为神奇的《潜伏》便出自姜伟之手，顾杰对他抱有绝对的信心。
其次，哪怕不清楚原版《潜伏》的存在，顾杰依旧愿意相信这个人。
业内不少人给姜伟取过外号，叫“犟驴”、“死磕王”。
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外号，而是对他“执拗”精神的钦佩。
花费两年时间打磨一个剧本，这对姜伟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剧本做不到满意的程度，他根本就不会掏出来。
“姜老师，您的本事我清楚，剧本我就不看了，后续资金我们会很快到位的。”
说着，顾杰还把目光投向了长桌左侧的范兵兵。
范兵兵：我真无语。
以前你手上没有那么多资金，让我垫也就算了，现在有钱了还是让我垫资。
心底啐完顾杰过后，范兵兵面带笑容地对着姜伟说道：“姜老师项目资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共管账户开好您就可以筹建剧组了。”
“那感情好，回去我就开始联系人搭剧组。”
作为一名导演，姜伟最喜欢的就是给钱痛快的投资人，如果不干涉创作的话那更喜欢了。
恰此时，顾杰说道：“姜老师，我自己也是一名导演，清楚最讨厌别人干涉我拍片，以己度人，姜老师您肯定也差不多。”
“多馀的话说了没意义，姜老师，《潜伏》这部片子我现在将它全部托付给您，我手下也没有艺人，选角方面您可以自由发挥，但一定要符合角色。”
“如果出现角色不符合的情况，我是肯定不可能同意的。”顾杰给这桩托付打了个补丁。
他清楚姜伟除了坚持不懈喜欢磨剧本外，选角的能力同样非常不错。
碰到这种有能力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插手，他自己会将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插手反而是添乱。
但每个人都生活在圈子里，姜伟也不例外，指不定就会有人上门要角色。
现在他把规矩定下，到时候如果姜伟有摆脱不了的人，也可以将事情顺理成章推到他顾杰头上。
“小顾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不长眼的人，选角只跟着角色走。”姜伟说话掷地有声。
做人要学会投桃报李。
顾杰能给的支持都给了，如果这样还搞小动作，姜伟觉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一旁的范兵兵却“微笑着”和顾杰对视了一眼：
你咔咔咔三两下直接将选角要求钉死，还是当着我的面，合著就这么怕我私下找姜老师说想演翠平是吧？
呸！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我跟防小偷似的。
今天的是咱范小胖的生日，就让我以小胖的名义向求张月票。
其次，今天大概率没有第二章了，大家就这四千字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