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皱眉。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他们好象在蕴酿着什么,你和你爱人都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谢谢。”
肖北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当天下午,事态再次升级。
县审计局一名参与云岭矿业审计的年轻干部,在下班途中被一辆无牌摩托车撞伤,虽然性命无忧,但腿部骨折。肇事者逃逸。
这绝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肖北立刻召集了张卓、彭大海、刘志军开了一个小型紧急会议。
“他们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了。”
彭大海怒火中烧,“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这说明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张卓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距离真相越近,他们的反扑就越疯狂。”
肖北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夕阳的馀晖映照在他坚毅的侧脸上。
“大海,加强对关键人员和证人,包括王大奎的保护,志军,审计组的工作不能停,但要更加注意安全和保密。”
肖北下达指令,然后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战友,“至于我个人,以及我的家人,你们不用担心。从我决定留在凌云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们越是疯狂,越是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这条路,我们必须走下去,也必须走赢!”
夜幕降临,凌云县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一场关乎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的终极较量,正在这静谧的夜色下,悄然蕴酿。
肖北知道,最后的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夜色中的凌云县委大楼,只有少数几个窗口还亮着灯。
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肖书记,必须采取措施了。”
彭大海猛地掐灭烟头,“他们对审计人员下手,下次可能就是您,或者是张县长!”
张卓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沉:
“他们的目的是制造恐慌,逼迫我们停下调查,如果我们退缩,就前功尽弃了。”
“我们没有退路。”
肖北的声音斩钉截钉截铁,“大海,你刚才说,那个海外账户的资金流向,有初步线索了?”
“对!”
彭大海精神一振,“国际刑警组织那边反馈了信息,资金最终流入了一个设在维尔京群岛的信托基金,而这个基金的受益人之一,经过多方核实,高度疑似韩东明的儿子。”
“好!”
肖北眼中精光一闪,“这就是连接国内操作与国际洗钱的关键链条,立刻整理材料,准备向省市两级纪委监委正式汇报,申请对韩东明采取必要措施!”
刘志军补充道:
“同时,我们恢复的李福才聊天记录里,有几次提到要‘搞定县里的大佬’,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时间点都与我们县里几次重要决策会议前后吻合。这至少说明,在我们的班子内部,可能存在……”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内鬼。
“我们现在每一步都可能处在监视之下。”
肖北环视众人,“从现在开始,关于此案的所有内核信息和下一步行动,仅限于我们四人知晓。必要时,启用备用通信方案。”
“明白!”
三人齐声应道。
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肖北独自回到办公室,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妻子白允墨发来的短信:
【儿子跟我一切安好,勿念,你多加小心。】
看着简短的文本,肖北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责任感。
他将家人也卷入了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肖北尤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油滑的男声:
“肖书记,久仰大名啊。”
“你是?”
肖北眉头微蹙。
“鄙人韩东明。”
对方轻笑一声,仿佛在聊家常,“肖书记在凌云干得风生水起,韩某佩服。只不过,有时候,步子迈得太快,容易扯着蛋,你说是不是?”
肖北心中一凛,对方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也是一种施压。
“韩总,有何指教?”
肖北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波澜。
“指教不敢当。”
韩东明呵呵一笑,“就是想跟肖书记交个朋友,听说肖书记遇到点小麻烦?也许韩某能帮上点忙。毕竟,在沧澜这一亩三分地,我韩东明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谢谢韩总好意。”
肖北冷淡回应,“我做事向来公道,不怕麻烦。”
“哈哈哈,肖书记果然是爽快人!”
韩东明大笑,“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这样吧,明晚八点,我在市北区的‘听涛阁’设宴,给肖书记压压惊,顺便聊聊合作的可能。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何必搞得剑拔弩张呢?”
这是鸿门宴!
肖北瞬间明了。
对方想在正式调查激活前,做最后一次“谈判”,威逼利诱,让他知难而退。
“韩总,我想我们没什么可合作的。”
肖北直接拒绝。
“别急着拒绝嘛,肖书记。”
韩东明语气不变,却透着一丝寒意,“我听说尊夫人在省城的生意做得很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不过呢,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保不齐哪天就需要朋友帮衬一把,您说对不对?明晚八点,恭候大驾。希望肖书记,能给韩某一个面子。”
说完,不等肖北回应,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肖北握着手机,面沉如水。
韩东明的嚣张远超预期,这不仅源于其财富,更源于其深厚的背景和无所顾忌的心态。
肖北立刻将情况通报了张卓和彭大海。
“绝对不能去!”
彭大海在电话里吼道,“这就是龙潭虎穴,他肯定布下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