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舞和吟唱内容丁陆早就知道,毕竟圣主早就对黑巫师做过培训,祭舞的每个动作都反复演练过。
丁陆也一直通过祭舞、咒语和仪式的细节,尽可能推算对方的真实目的。
但此时画面中,在黑巫师唱跳同时,盘龙雕塑的口中也在不断传出低沉的咒语,两种风格的诵唱相互交织,彼此和声。融合成一种嘈杂而诡异的巫祭氛围。
圣主和丁陆是不同的,他只是被封印了肉身,难以调动气机,基础施法能力并未完全丧失
在剧集中,他也有多次施法、炼制魔药的情节。
整场仪式根本不是驼背黑巫师的个人秀,而是圣主主导的联合施法。
丁陆之前只解析出黑巫师执行的那部分流程,没能窥得仪式全貌。
而现在他终于看懂了:
圣主设计的这套仪式,便能将正气代言人与黑气代言人的碰撞化为动力,以牵引黑气的关注。
祭天的关键在于能让气运把目光投下来,至于吸引方法是“做一顿满汉全席”还是“组一场精彩的擂台赛”并无本质区别。
当然,说起来简单,其实手法非常巧妙,需要对气的运转规律了如指掌。也只有圣主这种活了千年的恶魔,或者不死神明这类与天地元气联系密切的生灵才能轻易施展。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圣主算好的:
如果龙小组没来干扰,他就用血祭来驱动仪式;如果龙小组来了,就放任瓦龙和他们正面对抗,依靠双方的碰撞、博弈来施法——
无论如何,圣主撬动气运的目的都能够实现。
在丁陆发现圣主意图的第一时间,他就激活了自己留在祭坛中的后手。
祭坛内的气机流转戛然而止。
这卡死了圣主祭天的后续仪式:比如用血契法约束黑气;反向朝正气献祭作为讨价拉扯;比如发下宏愿大誓——
但该说的请求,圣主已经全都告知了黑气。
圣主此时还是黑气眷顾的主角,他摆开架势,开坛做法,向黑气提出自己的要求。哪怕没有后续仪式稳固,也必然会引起气运的一定响应。
事实上,此时丁陆已经开始感受到气运的变化了:黑气开始进一步内敛、收缩,并隐隐聚拢在圣主身周——这意味着黑气的下一次触底反弹将会空前爆发,并全数应在圣主的身上!
这还是丁陆大意了。
对圣主的仪式,丁陆本已做好了充分的安排。
主祭的驼背黑巫师,是丁陆埋了魔种的傀儡;祭坛中,有他预埋的祭中祭;鬼影破解咒下,他可以随时干扰作为“处刑人”的忍者兵们。
在丁陆的推算中,整场血祭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通过小玉与忍者兵的配合,通过祭中祭,将血祭的成果窃取过来为己用——
丁陆以为能将圣主玩弄于股掌之中。结果,只一个他未曾料到祭祀手法,就将他的所有准备全部打乱。
老家伙,有点东西啊!
自从啃透圣主留下的魔法书籍后,这还是丁陆第一次在魔法领域被别人上了一课。
因为尚处合体状态,丁陆的异状被小玉所察觉:“六叔,怎么了?”
丁陆迅速收敛心神、恢复冷静,这个时间节点告诉小玉圣主仪式成功,会显得他对祭祀过程过于熟稔,有放任圣主血祭的嫌疑——
所以丁陆转而说道:“龙小组那边不顺利。]
小玉是了解龙小组的全部计划的,立刻问道:“龙叔和小蛇暴露了吗?”
“什么!”小玉震惊了,“那可是牛、蛇,还有龙叔联手!什么能够挡得住他们?”
其实丁陆也觉得不太对劲:龙符咒的强度有点太高了,瓦龙接受的只是最初版的符咒融合咒,理论上不该打出“一龙碾三畜”的战绩。
因为龙符咒是圣主的本命魔咒,龙符咒的强度本就高于其它符咒?
丁陆暂时压下疑惑,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小玉抬手按在胸口,感受着心灵中被守护神咒层层包裹的那块斑点。
因为此时丁陆的语气过于严肃,有那么一个瞬间,小玉考虑着,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但最终,她还是觉得心灵中的黑点没变大,仍在自己的把握中。
所以坚定地摇头:“没问题!”
圣主那边需要立刻阻止。
但在丁陆不愿暴露能力和身份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忍者兵们出手。
而且相较于暴露自己已经窃取的忍者兵权,还不如将圣主权柄暂时交给小玉。
“只是暂时吗?”小玉脱口而出,显然不止一次幻想过“永久掌控忍者兵”的场景了,语气里满是期待,“不是只要将它纳入心灵,就能永久——”
永久卡,变成六小时体验卡。小玉当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点头。
把兵权封入面具中困难重重,但把兵权交给“黑影女王”那可太简单了。
而且说是仪式,其实还是改良版的守护神咒。
如果说小玉保护心灵的方法,就是拿砖头给那点阴影垒个窝的话,丁陆就是给它升级为银行保险库。
并设置好了在清晨到来之际爆发,以清扫掉小玉的兵权一是的,让小玉只是暂时获得控制权,反而比让她永久拥有更麻烦。
十数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地底的杂物室,丁陆也脱离了附身状态。
小玉看着自己的手,隐有所感。
忽然一抬手。
只见一套童装版的鬼影忍者衣,从阴影中浮现到小玉身前。
“这是——我的忍者服?它们不是消散了吗?”小玉惊喜问道。
“我只是说他们会回到黑影王国。”丁陆随口答到,同时主动抬起头,做出一副刚刚发现不对劲的模样,“圣主的仪式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