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肆虐的北境雪原,沉恩待在苔丝的背上,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一一魔女教混沌大司教阿斯特拉。
阿斯特拉的身姿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她的双眼被漆黑的眼罩屏蔽,神秘而诡。
手臂上缠绕的藤蔓花朵仿若活物,绽放的血色花瓣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眸闪炼看妖异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她停下脚步,苔丝也随之驻足
两人对峙相望,天地间只剩风雪的呼啸,刺骨孤寂。
阿斯特拉缓缓伸出一只手,:“苔丝,把你身后的那家伙交给我。”
声音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沉恩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那黑色眼罩,直刺他的灵魂,令他毛骨悚然。
苔丝默不作声,只是微微侧头,警了一眼背上的沉恩。
她这时候明白了,阿斯特拉这家伙是冲着沉恩来的。
苔丝缓缓将沉恩从背上放下。
而在见到苔丝这个动作后,阿斯特拉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感到不满,燮起眉,再次伸出手:“我再说一遍,给·我。”
苔丝面朝阿斯特拉,面容阴沉如冰,“阿斯特拉,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阿斯特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诡笑,随即转为咬牙切齿的挣狞:“苔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护短了?一个人类,值得你这么在意?
沉恩心头一紧,感受到空气中骤然升起的杀意。
他刚想对苔丝开口便感受到了这魔女身上,也升腾出一种恐怖的杀意。
那是一种令人室息的威压,仿佛一个凡人面对吞噬千万生灵,有着千万张痛苦面容的户骸肉瘤,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沉恩这九年里,从没有从苔丝身上体会到这种骇人的感觉。
哪怕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从来没有。
沉恩知道,苔丝这是要动真格了。
“姐姐,这家伙其实一”
“闭嘴。”苔丝冷冷打断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北”
沉恩哑然,他其实想说,阿斯特拉来找他,是想了解有关“长老”的事。
阿斯特拉或许只想从他这里知道“长老”的位置。
好好解释清楚,大概、或许能够避免一场争斗。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沉恩自己给否决了。
第一,阿斯特拉作为魔女教的混沌大司教,毫无疑问,是个疯女人。
面对这种疯女人,根本没有任何讨论的馀地。
即使沉恩交出她想要的情报,她也极可能刨根问底,最后再杀了他,当她血花的养分其次,苔丝与阿斯特拉在魔女教中本就势如水火。
应该说魔女教的各大高层之间,彼此之间就没谁是看对方顺眼的。
属于那种一一哪怕多看对方一眼,就要动手斗殴的关系。
他们之间不会有交流,只要是看对方不爽,就会大打出手。
苔丝能不和阿斯特拉对战最好。
没错,苔丝完全解放之后战斗力是要比阿斯特拉的厉害,可受伤也是一定的。
搞不好还会激发她一直压制的龙化诅咒
“姐姐一”
沉恩刚开口,便被一股巨力猛然拍飞,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直坠向冰狱之门的地洞。
是苔丝黑龙因子下的能力之一一一“不可阻挡之爪”。
耳边风声呼啸,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骨头仿佛都要散架。
还没等他爬起,外面一块将近百迈克尔的冰山竟凭空飞起,将洞口死死封住。
“苔丝!你在干什一”
沉恩挣扎着起身,拍打着冰壁,却被冰层传来的刺骨寒意逼退。
“姐姐!姐姐!苔丝姐姐!”
他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却无法穿透厚重的冰封。
他后退一步,霜语法杖紧握在手,他试图调动魔力施展“操水术”进行切割,却发现体内魔力早已透支,法杖尖端的雪花纹路只闪铄出微弱的光芒,随即黯淡下去。
“该死”
沉恩咬牙,胸口一阵闷。
他想出去,可又深知现在没有魔力的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
他知道苔丝这是为了保护他,将他隔绝在战斗之外。
但这到头来,不还是躲在了女人后边?
这种无力感如烈焰,灼烧着他的心。
沉恩颓然靠上冰壁,耳边隐约传来洞外惊天动地的战斗声一一风雪被撕裂的咆哮,魔力碰撞的轰鸣,还有山脉与冰川齐齐碎裂的声响。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龙化诅咒开始发作,肉体仿佛被烈焰炙烤,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他强忍着灼烧之痛,试图抵抗疲惫与痛苦的侵蚀。
渐渐地,他的意识模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沉恩也不清楚自己听了多久的风雪声。
当他醒来的时候,洞窟依旧同他昏迷时的一模一样。
意识从混沌中挣扎而出,身体却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动弹不得。
龙化诅咒的灼痛如潮水般在体内涌动,骨骼、肌肉、甚至血液都在隐隐作痛,象是被无形的烈焰炙烤。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牙关紧咬,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该死这该死的诅咒
他低声咒骂,艰难地撑起身子,背靠冰冷的岩壁。
洞窟内寂静得可怕,霜语法杖躺在身旁,杖尖的雪花纹路黯淡无光。
沉恩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痛楚。
龙化诅咒的侵蚀让他的魔力回路紊乱不堪,原本如清泉般流淌的魔力如今断续破碎,象是干涸的河床,仅剩几滴水珠在挣扎。
并且由于这地洞内还存在魔族的魔力干扰,导致他很难从魔网中恢复魔力。
可不动又怎么行,现在外面又是什么状况?
苔丝和阿斯特拉打得如何了?
为什么没了动静?
沉恩这都想知道。
他强迫自已站起来,拄起霜语法杖,强行调动体内仅存的魔力。
龙化诅咒的痛楚如针刺般侵袭着他的神经,每一丝魔力的调动都象是从血肉中榨取,痛得他几乎室息。
目前这种状况,可以说是负面状态给他拉满了。
沉恩强行催动着操水术,杖尖终于亮起一抹微弱的蓝光,象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还行,还能用魔法就还行:”
沉恩咬牙,将魔力集中于杖尖,化作一道细如发丝的水刃,缓缓切割面前的冰壁。
冰层坚硬如铁,每一寸的切割都耗费他巨大的心力,汗水混着血丝从额头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沉恩的视野逐渐模糊,龙化诅咒没能及时平息所带来的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但他死死咬住舌尖,靠着疼痛保持清醒。
终于,冰壁上出现一道细长的裂缝,地表的寒气从中渗出,刺得他皮肤生疼。
“再再坚持一下
他努力将体内最后一点魔力倾泻而出,水刃猛地加剧,裂缝迅速扩大。伴随着“咔喀”一声脆响,冰壁轰然崩裂,露出一个足以通过的缺口。
狂暴的风雪从外涌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将沉恩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
他跟跪着爬出洞口,身体几乎被风雪吞没。
霜语法杖支撑着他的身体,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瞳孔却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