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艾莉尔环顾四周，声音在无垠的星辰大厅中回荡十二张石椅环绕，每一张上都刻着不同的纹章一一龙鳞、剑刃、火焰、星光
她看到了斜对面的左右两方，有两个虚影。
这两个虚影她完全看不真切，但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在告诉她这两个虚影在注视着她。
十分危险。
这是直觉带来的警告。
艾莉尔的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想握向腰间的圣女剑，这才想起她目前不是实体状态。
这两个虚影是谁？
这里是哪儿？
“圣杯将我带到了这里？”艾莉尔低声喃喃，试图平复体内魔力回路的躁动。
湛蓝的眼眸锁定对面的两道虚影，声音带着圣女的威严，“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坐在“莫德雷德”石椅上的虚影微微倾斜身体，右手托住下巴，显露一丝慵懒：“既然阁下来到了这里，就说明我们有缘。”
艾莉尔更加眉：“有缘？这里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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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德维尔”石椅上的虚影缓缓凝实，显露出一位冰蓝色的女子身影。
只见她开口道：“吾等所受指引之地。”
y
艾莉尔发现了。
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不讲人话。
把一些很简单的事情，说得玄之又玄。
她觉得这两个人暂时没有威胁，于是收起略微紧张的心，继续问道：
“那如何称呼你们？”
薇娅的虚影纹丝不动：“贝尔维德。”
苔丝则依旧是那副慵懒样：“莫德雷德。”
这两个名字，不是圆桌骑士的名字么？
艾莉尔作为苏穗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历史，可英国的十二圆桌骑士还是听过的。
她低下眉目，使劲皱眉想了想。
似乎
沉恩在某天写文的时候，好象说过他要用十二圆桌骑士的名字做什么设置来着？
不行，想不起来。
艾莉尔注意到她们的石椅后方有着映射的两个名字。
那自己是不是也有？
联想到这一点。
艾莉尔赶紧转身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身后。
果然有！
是“加拉哈德”！
历史上，加拉哈德亚瑟王传说中的圆桌骑士之一，兰斯洛特与伊莱恩之子。
最纯洁的少年。
传说中，圆桌上唯一具有神圣诅咒属性的特殊席位一一“灾厄之席”，便属于加拉哈德。他获得了圣杯，但也因他无欲无求而将圣杯还诸于天。
艾莉尔捕捉到了关键点。
加拉哈德的特殊之处便在于“纯洁”与“圣杯”。
那么她作为圣女，又确实触碰到了一个圣杯，那么现在坐于这个“加拉哈德”的席位，似乎就很合理了。
就在这时。
圆桌大厅的灰雾开始涌动，没过多久，刻有“亚瑟”的石椅上，居然也出现了一个影子。
他一来到这儿，开口就问：“恩，这就是梅林先生过去所说的地方么？”
艾莉尔看到，“莫德雷德”第一时间就朝亚瑟走了过去。
对着他左右打量一番，而后是确定了什么，抬手就揪起“亚瑟”的耳朵。
对方居然能感受到疼痛一般，发出抗拒的声音。
沉恩：“停！停！你谁啊！一上来就这么不礼貌。”
苔丝目光冷漠：“昨天还在我怀里躺着，今天就不认识了？”
沉恩故作惊讶：“苔丝姐姐？”
苔丝冷笑一声：“喝我那么多血，算你还有点良心。”
“苔丝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沉恩解释道：“姐姐你不是知道么？我小时候遇到一个贤者叫梅林，梅林告诉我这个地方，但是我以前都进不来，今天晚上试了一下，忽然就可以了。”
他不想解释太多。
太多容易出失误，故意转移话题反问：“倒是苔丝姐姐你，你居然一开始就认识梅林先生么？
那你还来我身边做什么任务。”
“哼，无用的话可以少说。”
艾莉尔看到这儿，猜测出了莫德雷德与亚瑟之间大概率认识。
就是这主从关系，看起来怎么有点别扭历史上莫德雷德不是亚瑟的儿子么？
沉恩一副第一次来的模样，对着另外两个虚影询问：“那她们是谁？”
“薇娅还有新来的，不认识。”
薇娅眉，有些不满道：“在这里，不应该都是称呼代号么？”
苔丝笑了笑：“刚才亚瑟这小子把我名字暴露了，那么已经公布的名字，就没有必要再隐藏。
况且梅林不是说，我们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们命中注定会认识，既然这么有缘。那也没必要太过遮掩。”
薇娅叹了口气，向艾莉尔自我介绍道：“我是薇娅，巨龙教派的使者。这圆桌是龙神的意志，
召集那些背负命运之人。阁下想必也是有所祈求，梅林先生回应了你的召唤。”
艾莉尔瞳孔微缩，巨龙教派的名字如雷贯耳。
这教派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玉米”与“红薯”这两个神级作物。
靠着这两样东西，收获无数饥民，让影响力在北帝国无限扩张。
而眼下巨龙教派的人就在这里。
那是不是说明，“玉米”与“红薯”，也是所谓的梅林，赏赐给她的？
说曹操，曹操到。
“梅林”来了。
一团流动的星雾开始在圆桌中央凝实，逐渐变成一个只由灰雾笼罩的影子，散发着深不可测的魔力波动。
他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威严：“诸位，圆桌是命运的交汇之地，只为抵达你们心中的阿瓦隆。圣女，你的到来也非偶然。”
艾莉尔提问：“阁下和圣杯有关？”
圣杯？
沉恩心中惊讶。
艾莉尔摸到圣杯了？
南北教廷分裂的时候，不会顺路把这东西偷走了吧？
那艾莉尔是通过圣杯进入的圆桌大厅？
沉恩可不记得自己给圣杯设置了这个东西。
可圣杯里有着龙神的头骨和龙神的血，既然与龙神相关，来到这里也不奇怪。
于是，作为梅林的沉恩，装模作样地点了下头。
“是。”
艾莉尔：“你召集我们于此地，有何意图？”
梅林摇摇头。
薇娅这时候出来解释道：“刚才我有说过，我们来到这里，不是梅林先生召集的我们。而是我们对龙神有所祈求，而梅林先生代龙神大人，回应了我们。”
苔丝笑着问道：“所以，你的须求是什么？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艾莉尔心中警剔，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人该不该信任。
沉恩看出来了这一点，开始从头介绍这个地方。
以及所谓龙神的目标，追寻所谓阿瓦隆，理想之乡的目标。
艾莉尔听完所谓的龙神理想，大概明白了除开梅林外，这群人聚集在一起的目的一一为了自身的利益。
至于这个梅林，更象是一个主持者。
他位于聚会的上方，听大家的发言，他可以给出建议，但不会参与。
他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维持聚会，并听从须求的局外人，
当然，这个局外人在解答了困惑之后，也是要收取报酬的。
在场的圆桌骑土，也需要满足梅林的一些要求。
帮忙收集一些东西之类的东西。
艾莉尔到这儿。
算是明白这个聚会是怎么运作的了。
沉恩这时候也猜到了艾莉尔会来这里的原因。
她在南帝国的发展，已经开始寸步难行！
艾莉尔这时候开口问向梅林：“请问我如何摆脱现如今的困境？”
“圣女艾莉尔。”
沉恩以梅林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开口，星雾微微波动，象是回应着他的意志，“你身负晨曦之主的恩典，却为南帝国的困境而来。圣杯将你引至此地，圆桌接纳了你的灵魂，这并非龙神的旨意，而是你内心深处的渴求一一你渴望改变，渴望力量，渴望带领南帝国走出泥沼，对吗？”
艾莉尔瞳孔微缩，觉得这个梅林果然不简单。
居然能完全看出来她的须求并且这段对话，貌似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其他几人都没有反应。
“是。”她回答。
沉恩操控星雾，让声音带上一丝悠远的回响，“此地是命运的交汇，连接着过去、现在与未来。我见你触碰圣杯时，晨曦之主的恩典与龙神的血脉在你体内交织，点燃了你的灵魂之光。
“你试图以一己之力对抗南帝国贵族的贪婪，试图以圣女的身份重塑教廷的信仰，但你发现，
单凭热血与信念，远不足以撼动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
“南帝国如一艘破船，贵族的私心是漏洞，饥民的苦难是风暴，而你，艾莉尔，正站在船头，
试图力挽狂澜。”
这梅林说得是一点不错。
南帝国的贵族阳奉阴违，教廷的资源匮乏，伊莲娜主教的温和策略让她心急如焚。
她软禁伊莲娜，正是因为她相信，只有更强硬的手段，才能让南教廷重新凝聚力量。
“你说得没错，”艾莉尔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南帝国的情况比北帝国更糟。贵族们只顾私利，港口的财富被他们在手中，饥民却连一块黑面包都分不到，我需要力量。”
梅林摇摇头：“你渴望的力量，不仅仅在于圣杯的恩赐，更在于你能否接纳更广阔的信念。”
“您的意思是—
“贝德维尔的巨龙教派。”梅林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却仿佛给艾莉尔当头一棒。
艾莉尔皱起眉头：“你是让我，背弃教廷？”
沉恩微笑：“你从未真正信仰过晨曦之主，又何谈背弃？”
：”艾莉尔怎么感觉自己象是什么都被看穿了一样。
沉恩紧接着说道：“你担忧背弃教廷的支持者，担忧失去他们的信任，但你可曾想过，真正的背弃，是让南帝国继续沉沦于饥荒与分裂？你身负圣女之名，却非晨曦之主的傀儡。
艾莉尔瞳孔微缩，她下意识地反驳：“巨龙教派宣扬龙神的恩赐，挑战晨曦教廷的权威。他们的玉米与红薯虽救饥民，却也让北帝国的教廷威信扫地。若我与之合作，南教廷的忠诚者怎会接受？他们会认为我背叛了信仰！”
“圣女，你高估了教廷的忠诚，也低估了民心的力量。”
沉恩的虚影微微抬手，灰雾涌动，“南教廷的支持者追随你，是因为你清算了腐败，点燃了希望，而非因为你高举晨曦之主的旗帜。饥民的肚腹比教条更真实，贵族的私心比经文更冷酷，而你更需要改变。
“你是世界的圣女，而非教廷的圣女，遵从你的内心，高举旗帜，为心中的自己而战，
“巨龙教派的作物能填饱南帝国的饥民，能让你的晨刃军不再为粮草发愁。你若能以此凝聚民心，更随你反抗北教廷的忠诚者又怎会因教条而离你而去？
“从你们高举反叛之旗开始，他们信仰的便不是教廷，而是你。”
艾莉尔沉默了。
她回忆起南帝国港口的景象一一码头商船如织，贵族的府邸灯火通明，而内陆的饥民却在泥泞中争抢发霉的果子。
伊莲娜的温和策略让教廷陷入僵局，她软禁伊莲娜，正是因为她相信只有强硬的手段才能打破现状。
可即便如此，她的力量依然不足以对抗瓦伦丁的舰队、艾泽拉的走私网络和卡斯特罗的造船厂梅林的提议，让她看到了一丝新的可能。
艾莉尔对梅林深深鞠上一躬：“感谢阁下！”
“恩。”
“阁下，我还有一问！”
“说。”
“圣杯具体的作用是什么？作为十二帝具之首，它不应该力量超群么。”
圣杯这东西，说白了。
就是龙神的部分能力。
具体表现为一一可实现所有的愿望。
在龙神之前就有圣杯能满足任何愿望的传说，而铁穹皇帝利用龙神创造出现如今的圣杯后，将其实体化了。
沉恩对圣杯这东西不感兴趣的原因。
因为他已经拥有了“寰宇重构”。
根本没必要再去追求这玩意儿。
毕竟圣杯威力虽说大，可是使用须求，也是顶破了天。
“我只能回答，目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使用圣杯。它关乎了龙神与晨曦之主的存在。”
“也就是说，我现在用不了这东西？只能当做沟通圆桌大厅的媒介。”
“可以这么理解。”
“明白了！”
灰雾散去，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艾莉尔转头看向薇娅，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巨龙教派的影响力在北帝国如日中天，若能借用他们的资源，南教廷的处境或许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但她仍有些顾虑：“巨龙教派的目标是什么？”
薇娅的虚影平静而坚定：“我们的目标，是让龙神洗净冤屈，让北境人摆脱苦难，让这片大陆摆脱苦难。南帝国的饥民与北帝国的饥民无异，都是在帝国腐朽统治下的苦难者。”
艾莉尔压低声音：“我是南教廷的圣女，艾莉尔，我有话要和你说。”
薇娅略微惊讶，随后点点头，转头对梅林说道：“还请梅林先生为我们遮掩！”
“举手之劳。”
灰雾笼罩了两人。
沉恩这时候感应到苔丝在喊自己，他赶紧从梅林的身份中退出，回到自己身上。
苔丝问道：“你怎么刚才在发呆？”
“苔丝姐姐，我这是在观察！话说苔丝姐姐，我都是亚瑟了，你这么直呼我的名字，不太好吧2
苔丝嫌弃脸：“反正那边那两人又听不到。”
沉恩好奇：“刚才那个冰蓝色的姐姐说，你是有所求，所以在来的这个地方，所以苔丝姐姐你的须求是什么？是找妹妹的下落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艾莉尔和薇娅很快对完了话，
两人从灰雾中出来，又与苔丝和沉恩交换了一下信息。
当艾莉尔得知，莫德雷德很有可能是魔女教的人的时候，立刻展现出来了质疑。
苔丝也大概猜到了加拉哈德的身份，教廷的人！
两人当即变得不对眼。
互相打量彼此，还冷嘲热讽。
就是类似于“魔女教的人怎么能在这里？”、“教廷的人最不值得相信”类似的话。
沉恩已经窥见了两人的火药味，赶紧出来做和事老，说不要在梅林先生面前出丑。
艾莉尔紧紧盯着沉恩的虚影，似乎从中看出来了一些熟悉感：
“你是”
苔丝也注意到她看沉恩的眼神，这好象是看到了归属物一样的表情，让她不爽。
“诸位，圆桌乃命运之交汇，尔等之争，不过凡尘旧怨。”
薇拉忽然看向圆桌大厅的中央座位：“梅林先生！这次可有新的需要？”
“龙神的意志忽然在圣杯中浮现，可信号微弱，真相仍被迷雾屏蔽。吾需一书，名日《卡西乌斯之书》，乃卡西乌斯所着，记载圣杯之秘，龙神之怨。此书流落世间，已无踪迹可循。”
苔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挑眉道：“卡西乌斯？龙灭历200年左右的那个有名的炼金术师？”
薇拉：“我想起来了，爷爷好象也说过这人。他曾是晨曦教廷的顾问，因研究禁忌魔法被教廷驱逐，后隐居于雷瑟兰王国的边境小镇，写了一本书。可那本书写出来之后，连名字都没有公布，
他就离奇消失了。”
苔丝问到薇拉：“这书，是不是和龙神有关。”
薇拉点头：“绝对有，似乎他手里还有龙神的血液，为此展开过一系列研究，至于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苔丝表情凝重。
她隐隐猜测，这绝大概率与龙化诅咒有关。
塞弥拉研究的那玩意儿，好象就是从某个地方继承过来。
莫不是和这卡西乌斯有关吧？
那这研究，和那所谓的教廷圣杯，又有什么关系？
传说中的十二帝具之首的效用又是什么，她都十分好奇。
反正无论如何。
这《卡西乌斯之书》她必须找一找！
这也关乎了她与沉恩身上所背负的谊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