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
露妮缇脑袋枕尾巴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自从那个叫艾莉尔的金发女人出现后,沉恩的注意力似乎全被她夺走了。露妮缇使劲蹭着沉恩的骼膊,撒娇、耍赖,统统不管用一一他还是和那个女人聊得眉飞色舞,浑然忘了她的存在。
露妮缇很不开心,隔着篝火,幽怨地望着闲谈甚欢的两人。
“这几年你们那边发展得怎么样了?”
“很不错。”
“是么。”
“我老爹算是个开明的领主,老妈又精于理财,克莱斯特领这几年的收入,翻了五倍有馀。”
“五倍?”艾莉尔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们的土地够用?”
沉恩笑道:“以前的肯定是不够用,不过嘛,没有什么是钱不能办妥一一艾莉尔闻言,轻轻“恩”了一声,目光沉了沉。
“你认为贿赂审查官员不是很好?”
“对。”她的回答干脆,毫不尤豫。
“即便我们领地在此期间,已经收纳了数千难民?”
艾莉尔沉默了,火光映在她脸上。
她垂眸片刻,才缓缓开口:“沉恩,我不是迁腐的人,我知道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换我来的话,我是不会用这种腐败的手段。”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暂时没有。”她抬起眼,直视他,“但我会找到的。”
“你还是老样子。”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苏穗。
她从小便是这样,内心有条不可触碰的底线。
无论是亲戚、父母,还是上司,只要违背她的原则,她从不妥协,连半分情面也不留。
她的这种性格,无疑让她成为人群中的异类。
也因此,她和自己一样,在现实里都没什么朋友。
至于这辈子。
这一世,她大概又在教廷的圣堂里被孤立了吧。
安静了一小会儿。
他随手拿起法杖,轻轻一挥。
冰魔法在指尖凝结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山茶花,火光映在花瓣上,折射出梦幻的光泽。
他望着艾莉尔这张漂亮的侧脸,递给了她。
“诺。”
艾莉尔看到他拿出来的花,直接说不出话来。
“给,我的?”
“不然呢?”
“怎么?不喜欢?我记得你以前老喜欢山茶花啊。”
“送我这个做什么?”
“你不开心的时候,不就是喜欢看到这个么?”
艾莉尔碧色的眼睛有些轻颤,伸手接过了那朵冰山茶花。
她一边欣赏上方倒映的摇曳火光,一边对他问:“你是故意的,还是说你不记得了?”
“什么?”沉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僵硬。
“你还记得吧?第一次送我的花,就是这个。”
“这都多久远的事了。”
艾莉尔的眼睛一动不动,“是很久远的事。”
沉恩张了张嘴,喉咙象是被什么堵住,半天没挤出一句话。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落在火光上,
又迅速移开,最终落在艾莉尔手中的冰花上,试图掩饰那股莫名的局促。
他轻咳一声,扯出一抹笑,又笑道:“是你离家出走的那次吧?你爸对你管教太严。”
“恩。”艾莉尔的目光十分真切。
接下来双方的氛围都有些微妙。
前世,他和苏穗的关系。
怎么说呢:
一直都是好兄弟的那种。
打小住在同一个弄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熟得不能再熟。
两人打小住在同一个弄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熟得不能再熟。沉恩在学校从不和女生玩一一小男孩嘛,总觉得和女生凑一块会被同学嘲笑可他从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苏穗随便别人怎么说,他都拿苏穗当做好兄弟,吵吵闹闹,嬉笑打骂,日子过得简单又自在。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沉恩开始察觉到,这个“好兄弟”其实是个女孩。
她的眉眼愈发精致,笑起来象春天的湖水,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不一样,带着一种他从未留意过的清香。
沉恩还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她因为平时和她走得近,不少男生都想通过自己来搭汕她,搞得他心里莫名烦躁,象有根刺扎著。
沉恩当然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可那种从“哥们”到“恋人”的转变,让他觉得羞耻又别扭,觉得这一定会打破某种不可逾越的默契,导致两人的关系完蛋。
所以,他宁愿把这点心思藏在心底,也不愿去碰。
直到那次苏穗离家出走。
苏穗的家庭比他好上许多,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那个年代特别流行“意林”,她父母就信这个。
对她奉行的,也是所谓的精英教育。
偏偏她父亲还是个酒蒙子,经常喝酒、脾气暴躁。
如果苏穗做得稍不满他心意,轻则打骂,重则戒尺伺候。
那时候苏穗还不大,实在是受不了家中父母对她的管束,一气之下跑了出去,整整三天查无音信。
街坊邻居到处去找她。
最后还是沉恩在后山的悬崖边上找到的她。
她就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山边,看着山风、看着月亮。
那时候自己对她说了好多好多话吧?
和她看了好久好久的星星。
沉恩见她一直不开心,就把身旁的一朵山茶花摘来,轻轻别在她的发间。
沉恩当时还记得那晚的月光清冷,星光暗淡。
山风吹来,苏穗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也不知是氛围烘托到位了。
还是此刻的苏穗内心叛逆、同时又很需要依靠
在那个早恋即是罪孽的年代,苏穗忽然凑过来,毫无预兆地吻了他。
作为一名刚上高中的毛头小子,沉恩哪经历过这种阵仗?
软、糯、香
沉恩几乎觉得那一刻,自己的青春就关注在了这片刻的接触上。
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推开苏穗,可是看到她眼睛上挂着的那些许泪痕,实在是没忍心去做。
久而久之,在这种陌生的感触下,他也沦陷了,实在是没忍住,回了苏穗的嘴子
两人足足纠缠了十分钟,才气喘吁吁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