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汐不敢相信，随后，看到他前面的烤羊肉
“这也是你做的？”
沉恩点头，挂着一抹碘的笑。
雪汐身形一滞，缓缓后退，飘然坐到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她单手握着法杖，眼神凝重，仿佛还在追寻记忆中缺失的片段。她的目光游离，脑海中闪过被魔女教袭击时的模糊画面。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斗，“你又是怎么从那个魔女教的混蛋手里把我救出来的？”
“是对方自己走的。”沉恩蹲在火堆旁，拨弄着柴火。
“自己走的？！”雪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
“当时突然来了个漂亮姐姐，喊着什么教廷正在攻打魔女教老巢。那白衣男人一听，
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连看都没再看你一眼。”
正雪汐脑门上仿佛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这算什么？敌人自己跑了？
“他估计是觉得雪汐老师你还有很厉害的招式没出手吧，不想和你缠斗浪费时间了。”
也只能是这个解释。
雪汐皱眉，目光落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伤口已被草药和布条简单包扎。
她又问：“那这些草药：：：又是怎么回事？”
沉恩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自豪：“我以前读过不少书！认得些草药。我用飞行术飞到那个大窟窿下面采的，那里有一片特别大的花园！就是路上虫子有点多。”
“真的？”雪汐仍有些怀疑。
“真的！”沉恩语气诚恳。
火堆啪作响，柴火炸裂的火星在昏暗的溶洞中跳跃。
雪汐凝视着沉恩，目光复杂。她想不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一一她还活着，伤口被妥善处理。
“是小恩你救了我：”她喃喃道。
沉恩连忙摆手，语气真挚：“哪有！明明是老师你先救了我，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人？”
“不必多说了。”
“老师？”
见雪汐神色有些低落，沉恩特意从烤架上取下一只烤得金黄的羊腿给她雪汐没有拒绝，接过羊腿，咬了一口，咀嚼间却心不在焉。她吃一口，愣神片刻，再吃一口，又陷入沉思。
显然，她的状态不太对。
受打击了？’沉恩暗自揣测。
毕竟，雪汐老师再怎么说也是个天才大法师。
如今败在魔女教司教的手中，还被一个孩子救下，换谁都会有些失落吧？
雪汐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故作轻松：“咱家听到了。”
“老师你，没事吧？”沉恩小心翼翼地问。
雪汐沉默良久，目光扫过溶洞粗糙的岩壁和跳跃的火光，这才缓缓开口：“这地方不宜久留。对了，你父亲怎么样了？”
雪汐老师这是在转移话题？
不想让自己被她的心情所牵连？
沉恩接过她的话：“父亲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估计还在下面。”
“我们现在在几层？”
“好象是第三层。我听那个白衣男人说，之前那层是第二层。”
雪汐的目光落在沉恩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你一路背着我过来的？”
“恩。”
雪汐不禁多看了沉恩两眼，又看了看自己腹部上凝结的药。
“你：不害怕？”她轻声问。
“害怕肯定是有些害怕的，但老师你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我还记得老师你给我洗藻，给我缝衣服。”
雪汐的眼神微微一颤，湿润的光泽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流、流眼泪了啊！
沉恩都被惊住了。
长生种的感情真有这么充沛么？
不至于吧！
他有些尴尬，赶紧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溶洞内安静得只剩火堆的啪声，时间仿佛凝固，
大概过了十分钟吧，雪汐老师象是终于恢复了状态，喊了他一声：“小恩。”
“恩？”沉恩转过头。
“咱家没想到，你才这么点大，就能为咱家做到这种地步
雪汐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这里是腐渊第三层，旁边的垂直溶洞就是通往第四层的‘苍白之喉”。从这里到第四层的危险，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有多可怕。
“可你竟然主动下去，还活着回来了就为了救我。”
“不应该么？”沉恩问。
雪汐愣住了，随即苦笑：“没几个学生会拿命去救老师。你知道的，奥数之塔的法师大多自傲又自私，他们宁可拼尽全力守住自己的知识，只为活下去，这是规律。走，或者什么都不做．：．更何况，你还没满十岁。”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了几分：“或许正因为你还小，才会这么做吧。”
列沉恩愿意去第四层冒险，只是为了回报老师的心意。
换作其他法师，遇到普特里杜斯那样的敌人，恐怕第一个就把学生推出去垫背。
法师们越老越精，也越老越怕死。
沉恩沉默片刻，认真想了想：“因为老师你平时对我很好。”
雪汐一证，随即失笑：“就因为这个？”
“恩。”沉恩点头，回答得干脆。
沉恩的回答，象是给这个几百年的老狐狸一个相当大的震撼。
沉恩其实有点不理解这种震撼。
不过从雪汐老师的角度来看。
她活了几百年了，正是因为见过太多太多利益交换，见过太多太多父子兄弟为权利宝物反目成仇，所以才会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难得可贵吧？
沉恩却没想那么多。对他来说，雪汐老师对他好，他便对老师好。
仅此而已。
“老师！”他突然喊道，打破沉默，“你的烤羊腿都凉了！”
雪汐回过神，笑着把羊腿递给他，“咱家的给你吃，怎么样？我看你都没舍得先吃，
一直在等我吧。”
“不要。”
“为什么？”
雪汐故作生气，翘起小嘴：“你还敢嫌弃咱家？咱家帮你洗澡的时候，可没嫌弃你！
“不要不要，就不要。”
装小孩是有些累的。
不过能让雪汐老师开心，沉恩觉得自己多装两下，也算是值得。
“小恩。”
“怎么了，老师。”
“过来，让咱家抱一下你。”
沉恩略有不解，但还是靠了过去。
雪汐顺势就抱住了他，没有什么特别，就仅仅只是普通的拥抱。
他嗅得到老师脖子上气息，感受得到怀抱传递而来的温暖。
雪汐抱着他，只是抱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但很奇怪，沉恩在这种被拥抱的感觉中，又觉得雪汐老师对他说了很多，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