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初,你永远都狗改不了吃屎。”
“……”
“!!!!”
崔云初趴在地上,抬头,看向黑着脸的沉暇白。
片刻后,默默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她极少从沉暇白口中听到如此污言秽语。
沉暇白咬着后槽牙,此时此刻,恨不能掐死了崔云初。
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象极了一个端庄妇人看烂赌不成器夫君的眼神。
恍若下一刻,就要气死过去。
崔云初讪讪小声说,“你当心伤口,我没银子赔给你。”
沉暇白长呼了一口气,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而后,负手而立着抬头望天。
“你就那么喜欢属于别人的东西?”
太子与安王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王妃,怎么可能有她立足之地。
崔云初撇嘴,“不喜欢别人的东西,我也什么都没有啊。”
沉暇白回头盯着她。
崔云初眨了眨眼,
她说的是事实啊,要是她有,干嘛要别人的,她又不是有病。
沉暇白缓步走向她,
崔云初没躲,也没动,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他弯下腰,再次与她平视,“你想要什么?”
“金银财宝。”
四个字,宛若兜头一盆冷水,将沉暇白所有的旖旎都浇成了灰。
他就不该奢望她这张嘴可以说出什么中听的话。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有,”沉暇白凝着她,温声说,“如此,你该想要的,是什么?”
“金银财宝。”
“!!!!”
此时此刻,沉暇白当真有一巴掌把她打晕的冲动。
不要人,谁给她金银财宝,权势富贵。
她要杀人越货吗。
沉暇白倏然笑起来,一个能敏锐察觉他心思,且算计他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想听的是什么,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崔云初,你给我装聋是吗?”
那你便一直装下去,最好装一辈子,永远别惦记任何男人。
“安王和太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可我想当王妃。”崔云初说。
“云凤说,朝中还有一个叫摄政王的职位,若是有人坐上这个位置,我嫁给他,是不是就能当王妃了。”
“……”
沉暇白咬牙道,“摄政王只有在帝王年幼,或身子不适时才会拥立,上一任摄政王被立时已是四十之龄,你要当王妃,恐怕要等成老姑娘。”
“那可不一定。”崔云初说,“我表姐和云凤若是生下了孩子,能扶为新君呢,那不就缺摄政王了。”
“太子和安王没死呢。”沉暇白冷冷道。
崔云初摆摆手,“夺权,刀光剑影的,谁说得准呢,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抱负。”
“……”
“崔云初,”他眯着眸子,面色森冷,“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可以把你抓起来,斩首的。”
崔云初弯起眼睛,“沉大人有望当摄政王吗?”
沉暇白故作的冷意僵住,眸子如万丈深渊般,锁着崔云初。
她总是如此。
不经意的撩拨,让他心乱,让他难以克制,然后又故作懵懂的抽身。
沉暇白目光落在她那张能让人欲生欲死的红唇上,指腹在掌心来回摩挲着。
崔云初看着他眼底的克制被晦色取代,起身就想躲,脖颈却已经被锢住。
男子压下来的速度仿若疾风骤雨,只是刹那功夫。
冷冽的气息带着些许木质香气涌入口鼻,将她喊救命的嘴完全封死,堵住了所有声音。
崔云初觉得,天都塌了,大脑陷入了宕机中。
下唇被来回抚触,轻咬,吮吸。
一直的反复,那触感才终于远离,崔云初吓飞的魂魄才回来。
“你想让谁救你,嗯?”
崔云初呆呆的,倏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啊”声。
一旁馀丰连忙走出来,当看向不远处的情景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头回去。
沉暇白抬手,捏住了崔云初的唇,“崔云初,你便继续装聋作哑,但大梁,没人救的了你。”
他指腹掠过嘴角,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眼中同样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崔云初站起身,面色很红,“你说我狗改不了吃屎,那你是什么,你是不是坨屎。”
说完,就象是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崔云初的形容,让沉暇白面色僵硬之后,有些难看。
风不停,他站在那,良久没动。
他冲动了。
沉暇白垂着眉眼,想着方才那股压抑不住的情绪,那种情绪时常出现,出现在每次崔云初撩拨他的时候,只是以前,他都克制着。
不去想,不去深究,不去在意。
他抚上唇,低语,“明明罪魁祸首是你,凭什么,努力克制的只有我。”
拐角处的馀丰看着崔云初一阵风似的刮过去,却依旧瞪大著眼睛,反应不过来。
好半晌,他才慢慢吞吞的走到沉暇白身边,“主…主子,您…”
沉暇白收敛了情绪,淡淡吩咐,“递消息去吏部,让子蓝今日早些回府。”
……
崔云初象是喝醉了酒,走路都有些跟跄,先前因为崔清远所产生的所有情绪都尽数散去,只剩心跳的声音。
崔云凤终于等到她回来,立时迎上来,“大姐姐,你去哪了,我派了好多人找你都没找到。”
崔云初扯了扯唇角,没找到,挺好。
“宴席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啊,那些贵夫人我已经去打过招呼了,有人伺奉着,不用管。”她拉着崔云初进了屋子。
桌案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金银玉器,崔云凤将崔云初拉到桌案前,说,“大姐姐,这些都是我压箱底的东西,今日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