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一株桃花树下,刘婉婷眉头紧蹙,看着安王手中把玩的木牌。
她虽和唐清婉同一日行大婚之礼,可到底是侧妃,不能大操大办,正妃该有的礼节与隆重更是没有。
是以看着唐府中的红绸满地,她不免嫉妒红了眼。
萧逸目光落在系在桃花树上的那朵大红花上,鲜艳喜庆的花朵此时早已破败不堪,被类似簪子的尖锐之物给划破。
“刘…县主不在自家府中准备大婚,却跑来了唐府,怎么,是迫不及待要敬主母茶吗?”
萧逸说话,永远都直戳人肺管子,先前那句小短人,就让刘婉婷记恨了数日。
这会儿听了这话,刘婉婷心中本就按耐不住的嫉妒再次喷涌而出。
她此生第二恨,就是为侧妃。
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心理,总之看着闺阁满院子的粉,心里就无比不畅快。
就连父亲母亲都无比小心,生怕越了规制。
可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是兵部尚书的嫡女,那些东西,于她而言无异于羞辱。
是以便带了添妆礼前来了唐府。
可自己冲一棵桃花树撒气,又是怎么碍着了这位的主,非来寻自己麻烦。
“安王殿下,明日过后,依礼,您还当唤我句皇嫂才是。”
就算是侧妃,那也是要上皇家玉牒的。
萧逸却象是听见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唇瓣勾着肆意的冷笑,“皇嫂?”
“刘姑娘是不是这些日子听别人唤你县主,侧妃娘娘,以至捧的太高,让你忘了县主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
“其实那日凤鸾殿,本王就觉得父皇封号不够准确,应该唤做泔水郡主,毕竟是以此换来的。”
“安王殿下。”刘婉婷气的火冒金星。
“臣女并没有惹到您,您何必非跟臣女过不去?”
她这些日子甚至是绕着他走,更没有去寻崔云凤的麻烦,他为何还是揪着自己不放。
自己是挖他祖坟了不成。
刘婉婷气的脸色发青,呼吸不畅。
尤其是那句泔水县主,当日的耻辱仿佛再一次汹涌而来。
萧逸一向嘴毒。
他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花园后露出的一抹衣角,手中反复摩挲着那块木牌。
好不容易送上门的替罪羊,怎么能不好生利用呢。
他垂眸,掩住了唇角邪肆的笑。
“这个木牌,刘姑娘可认得?”
刘婉婷垂头看着扔在脚边的牌子,一脸茫然,“这是臣女爹管辖内的牌子,臣女自然认得。”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东西上面清清楚楚刻着兵部,给谁谁不认识。
萧逸道,“前些日子,崔家大姑娘马儿突然发狂,在安山寺坠了崖…”
刘婉婷听的两眼直冒光,“她死了吗?”
崔云初,她做梦都恨不能掐死她。
萧逸摇了摇头,“没死,让刘姑娘失望了。”
那确实挺失望,刘婉婷脸上的神情溢于言表。
萧逸唇角勾起斜笑,“刘姑娘好歹毒的心思。”
“。”
刘婉婷失望不及掩去,愣愣抬眸看向萧逸。
“崔大姑娘乘坐的那辆马车,本是唐家姑娘的,所以你一开始想害的人是唐姑娘,却阴差阳错…”
萧逸目光落在那片衣角上,继续道,“险些害死崔大姑娘,就连云凤都惨遭毒手,你说,这笔帐,本王该怎么和你算?”
刘婉婷微张着嘴,脸上的神情难以形容,“殿下在说什么?”
“臣女怎么听不懂。”
萧逸,“刘姑娘装腔作势的本事,和你爹倒是一脉相承。”
刘婉婷这回敢指着苍天发誓。
眼见萧逸面容愈发冰冷,她跟跄后退一步,“不是臣女,安王殿下,您寻错人了,臣女没有做过。”
就连她爹都曾告诫过她要离萧逸远一些,这个人的疯癫,就是她爹都颇为忌惮。
刘婉婷此刻,眼中只有对萧逸邪肆笑容背后的畏惧。
一脸茫然的口不择言解释。
但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更知你的冤枉。
“可本王在崖底,寻到了你的木牌,你作何解释?”
萧逸短靴踩在那块木牌上,刘婉婷能无比清淅的听见木牌碎裂的声音。
刘婉婷面色惨白。
作何解释,她该解释的都说了,可眼前人明显不信啊。
她太清楚眼前这人对崔云凤的重视。
刘婉婷想起了泔水蔓延过口鼻的滋味,立时有些干呕。
“竟然是你害了我大姐姐!”崔云凤从花园门口冲了进来。“刘婉婷,你当真歹毒。”
崔云凤对此毫无怀疑,毕竟一个曾经算计将自己推入湖水中的人,再对自己做什么恶事儿都理所应当。
刘婉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崔云凤用了很大的力道,打的刘婉婷耳朵嗡鸣,吱呀作响。
“你当庆幸我大姐姐活着,否则我要你偿命。”
萧逸看着红着眼,满眼恨意,恨不能撕了刘婉婷的娇俏姑娘,天一点都不冷,他身子却突然抖了抖。
崔云凤上去还要再撕打,萧逸急忙拉住了她手腕,“当心手,为这样的人伤了自己,不值得。”
崔云凤使的力道大,刘婉婷一张脸肿的老高,火辣辣的疼,被打的眼冒火星。
她又懵又气,红唇都咬出了血丝,狠狠瞪着崔云凤,嘶吼,“不是我。”
“失心疯了吧你。”
崔云凤一把推开萧逸,将木牌子捡起来,扔在了刘婉婷身上,“物证都有了,你还敢狡辩。”
“我……”刘婉婷呼吸不畅,进气赶不上出气多,眼前一阵阵发黑。
“啊——”她抓着头发,突然大吼出声,都吓了崔云凤好大一跳。
她今日当真脑子抽了,才会来唐府。
一窝子失心疯,“你们唐崔家的人,全都有病。”
崔云凤;她还敢骂人。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告诉太子姐夫。”
“啊—”此生所有肮脏的词汇都难以形容发泄出刘婉婷此刻的心情。
她想打回去,可一旁安王虎视眈眈看着,她怕是还没动手碰着崔云凤,就死翘翘了。
这个浑人,金銮殿上都嘴硬的很,可不会管她是谁的女儿,又即将是什么身份。
她就是死了,皇上也不会为了她一个臣女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和浑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尤其那人还有权有势,更没有硬碰的资本。
利弊得失在刘婉婷脑海中快速盘旋,最终她选择了悲愤离开。
且满心疑问,莫明其妙。
刘婉婷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背过这么大的黑锅,且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