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村?”
大虎和刘春安都愣了一下。
原本以为救回人就该赶紧回村,怎么还要接着去德春部?
“不回。”
杜建国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驴车上的货物上。
“咱们已经走了一半路,现在折返回去太浪费功夫。而且德春部确实有不少交易潜力,既然来了,不如把这些货全跟他们换成羊皮,再一起回村。”
前世杜建国就跟德春部做过生意,对那里的情况门儿清。
虽说德春部的人骨子里带着股不服管的野劲,可论起卖货的质量,那是真没话说。
东西全是纯天然的,犄角旮旯里还藏着不少外面见不着的稀罕物。
在这物资贫瘠的年代,别家连猪油都得省着吃,德春部人油罐里的猪油却总能装得满满当当。
更难得的是,他们还有驯服驼鹿、灰狼的本事,这在靠打猎谋生的山里,可是千金难换的真技术。
老村长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刚才猴群逃窜的方向:“那群猴子吃了亏,估摸着不敢再追上来了。咱们路上多注意脚下,别被松动的山石滑到,从坡上摔下去就麻烦了。”
眼见老村长都同意继续去德春部,大虎和刘春安也不再多问,撸起袖子把地上的死猴子一个个抱上车,用草绳简单捆好。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重新坐上驴车,接着往德春部的方向赶。
一路上倒没再遇到野生动物袭击,可山路却比之前凶险得多。
有一段傍山小路窄得象羊肠,一侧是徒峭的山壁,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沟。
众人坐在驴车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驴蹄子,生怕它踩空一步,连人带车摔下去。
好在驴识路,走得稳当,几人有惊无险,最终总算到了德春部的村落口。
“外乡人,站住!”两个穿着兽皮的德春部村民朝几人快步走来,嘴里操着生硬的国语,话说得磕磕绊绊。
他们的脸被晒得蜡黄,额前还插着几根彩色鸡毛,模样看着跟野人没两样。
刘春安被这阵仗唬得不敢吭声,杜建国只好往前站了一步,客客气气地说明来意:“我们是小安村的,想跟你们换些羊皮。”
许是之前有过换羊皮的往来,两个德春部村民先警剔地打量了杜建国几人,又伸手掀开驴车后盖着的粗布——看到里面堆着的调料、日用品,还有叠得整齐的粗布衣服,两人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眼神里的戒备也少了些。
可即便如此,德春部的人对他们还是没多少客气的态度。
直到其中一人把驴车上的布彻底掀开——连那些被打死的瘦猴子尸体也露了出来时。
“猴子!这么多死猴子!”其中一人声音都拔高了,激动地指着尸体追问,“这些是从哪儿来的?你们抓的?”
杜建国连忙解释:“这是路上袭击我们的野猴子。”
德春部的两人一听,当即朝杜建国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也热络起来:“能杀这些害人的野猴子,就是我们德春部的朋友!”其中一人朝他们招了招手:“来吧,我带你们去见族长。”
杜建国几人赶紧应下,先把驴车牢牢拴在村口的木头柱子上,随后跟着那两个德春部村民,掀开门帘走进了村落中央的一间大帐篷里。
帐篷里,那位德春部的族长正盘腿坐着,闭着眼,手里捏着一块类似奶酪的食物慢慢品尝。
带他们来的村民立刻用部落语言,凑到族长耳边低声交流起来。
族长听完,眼睛猛地一亮,当即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身,目光直直望向杜建国等人,语气格外热情:“你们就是杀了野猴子的人?真是我们德春部的恩人!”
老族长说着,声音都带着颤:“前些日子,那群该死的猴子偷偷潜入我们德春部,把族里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给掳走了!那么小的孩子,被畜生带走后就没了踪影,想必早被它们折腾死了!”
他越说越激动,眼框泛红,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语气里满是恨意:“我现在恨不得把天下的猴子都杀绝!”
哭嚎了好一会儿,老族长长叹口气,抬手擦了擦眼泪,语气缓和了些:“我已经让人去清点你们车上的货了。你放心,只要是我们德春部用得上的东西,我们绝对不会吝啬,肯定给你们最实在的交换。”
听到野猴子竟敢掳走人类幼崽,老村长和杜大强都惊得脸色发白。
今天它们敢闯德春部,明日保不齐就会去小安村,到时候村里的孩子可就危险了。
杜建国也皱紧了眉,陷入沉思。
小安村附近山林里的野猴子越来越多,早就是个隐患了。
他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份报纸,上面写着这一带共有二三十个猴子族群,有些猴子长得壮实,体重能有好几十斤。
它们见了人类非但不怕,还会成群扑上来撕咬,之前就有过村民被咬伤的事。
等开春小安村狩猎队的事定下来,我得常带人去清剿这批猴子。
必须让它们对村子附近的山林产生畏惧,再也不敢靠近。
话音刚落,负责清点货物的德春部人就掀帘走进来,凑到老族长耳边支支吾吾说了一通部落语言。老族长听完,转头对杜建国等人道:“你们带来的货,我们商量后,愿意拿15张羊皮换。”
“15张?”老村长猛地瞪大眼,脸上满是惊喜。
他原本以为能换10张就顶天了,这显然是德春部给的特殊优待。
没等众人缓过劲,老族长又补充道:“另外,你们打死的那些猴子,也请卖给我们。我们愿意用一颗野山参来换。”
“野山参?”
杜建国听到这三个字,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那些死猴子本就不值钱,德春部没有吃猴子的习惯,就因为他们恨猴子,竟然愿意用一根野山参来换。
要知道,现在市面上品相稍好的野山参,随便就能卖到上百块。
这可是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好几个月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