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ktv包厢内。
正在监督押解马德奎等人的李玄眉头骤然锁紧,眸光一闪。
透视眼穿透层层阻碍,清淅地捕捉到那部下降的电梯,以及电梯内那个飞速逃离的瘦小黑衣身影。
“还有漏网之鱼。”
李玄的声音透着寒意,冷声说道:
“玄武,通知外围,目标:黑衣男子,身高约一米五六,身形瘦小,正从大世界酒店的秘密信道逃走,立即封锁所有出口,全力搜捕。”
“有人逃了?”
玄武震惊失色。
根据情报内容,以马德奎为首的内核成员和所有文物都应该在此才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难以置信。
“所有文物都在八楼,怎么会……”
李玄目光如电,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若不信可以去八楼,检查最里间杂物房,看看有没有暗格和通往负一层的秘密电梯。”
玄武瞬间意识到事态严重性,迅速接通单兵通信。
“洞三!洞三!立即搜查走廊尽头杂物间,查找暗格与隐藏电梯,快!”
“洞三收到!”
片刻,急促的回复传来。
“报告洞么,发现暗格及隐藏电梯,请求指示!”
听到这个真实的真相,玄武的心猛地一沉,立刻通知外围。
“外围注意,目标已潜逃,重复,目标已潜逃,黑衣,瘦小,一米五六,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他迅速向外围的军警部队下达死命令。
两人的对话清淅地传入马德奎耳中。
他怨毒的目光如同毒蝎一样,再次盯在李玄脸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硬是将所有咒骂咽了回去,选择了沉默。
李玄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与绝望,冷冷开口。
“怎么?恨我?还是说……刚才逃掉的那只老鼠,才是你们这个盗墓团伙真正的主子?”
“刷!”
这句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马德奎和所有被捕盗墓贼的心上。
他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惊恐而放大,如同见了活鬼般死死盯着李玄。
这个人,第一次来店张村,为何对他们的底细、连那绝密的电梯和幕后老板都了如指掌?
无需再问,对方那无法掩饰的惊骇眼神,已经给了李玄最明确的答案。
就在这时,玄武腰间的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调用。
“报告玄武队长,外围告急,村民……村民把我们反包围了,情况危急,请求支持。”
“稳住,我马上到!”
玄武脸色剧变,猛地看向李玄。
对讲机里的内容,李玄同样听得真切。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拥有上万人口的店张村,有一半村民与马德奎团伙盘根错节,根基之深、动员力之强,远超想象。
此刻村民的骚乱,显然是为了掩护那个黑衣矮子的逃跑。
若此刻强行押解人犯和文物离开,无异于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汹涌的村民浪潮之下。
如不解决外围之困,后续行动必将举步维艰,甚至可能失控。
电光火石间,李玄已做出决断。
“所有人犯和文物,暂押回八楼,严密看守。优先解决完外围扰乱的村民,确保信道安全后,再行撤离!”
“是!”
玄武立正敬礼,高声应答。
一场预料之中的风暴,已在大世界酒店之外蕴酿成型。
更大的冲突,一触即发……
玄武小队动作迅捷,将马德奎、独眼道人等一干盗墓贼押解至八楼。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玄留下十六名精锐严密看守。
僵尸王也被安排在八楼驻守,李玄还悄无声息地传音给对方。
“盯紧这群盗墓贼,不准让他们谈了。”
“是!”
僵尸王翁里翁气地应了一声。
布置妥当。
李玄和玄武便率领另一队人马,如暗夜中的利刃,直扑包围圈外围。
刚刚接近,眼前的景象便令人心头一紧。
浓稠的夜色被无数手电光束割裂,光柱乱舞,映照出黑压压攒动的人头。
喧嚣声浪扑面而来,嘈杂刺耳。
更触目惊心的是,前排的村民竟手持棍棒、锄头,与荷枪实弹的军警形成紧张对峙,火药味十足。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们是哪来的警察?深更半夜进我们村,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们店张村了是文明村,是美丽乡村,哪来的罪犯?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许厅长呢?他可是我们村走出去的,当年他上大学的时候,是我们全村人凑钱凑鸡蛋供养的他,你们问问他,我们这能有罪犯吗?”
“还有张部长,咱店张村人杰地灵,祖坟冒青烟了,怎么可能窝藏罪犯?”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许崇山步步高升后,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无不谋的肥差美缺,就连店张村的流浪狗都有了编制。
尤其村民口中的这位张部,更是位高权重,是村里飞出的第一只金凤凰,更是店张村所有吃官饭者的擎天伞。
在店张村,无论走哪条路,出门必拜许崇山和张部。
久而久之,一个盘根错节的店张派悄然成型,内核便是许崇山与这位张部。
“口口声声说许厅是你们店张村的骄傲,你们就是这样为难他麾下兵卒的?”
就在这喧嚣鼎沸之际,一道沉雄冷冽的声音,如同重锤击穿嘈杂,清淅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愕然回首,目光聚焦处,李玄在玄武小队拱卫下,步履沉稳,破开人群,如同礁石分浪般走来。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无形的威压让前排几个举着农具的村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身为许厅的同乡,本应全力配合警方办案,看看你们,棍棒锄头,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李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冰珠砸落。
“自诩良民,不做刁民,可你们现在的行径,往大了说是聚众对抗国家机器,图谋不轨,往小了说,就是聚众闹事,阻碍执法,就凭这一条,把你们全数拿下,也毫不为过。”
嘶!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不少村民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手中的棍棒咣咣当??地接连掉落在地,生怕真被扣上造反的帽子抓去坐牢。
更多人想的却是:坐牢事小,若因此丢了许厅和张部的脸面,今后在店张村,全家老小怕是再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