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跟叶黎坦白(1 / 1)

叶黎的眉毛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牵动着额头的皮肤,挤出几道细微的、不连贯的横纹。

那双漂亮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瞳孔微微收缩,整个面部轮廓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惊讶而显得有些紧绷和僵硬。

“什么叫,你在他入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叶黎无法理解。

她现在不想追问苏澄是怎么知道的,她只想确认苏澄是否真的知情。

他妈的。

所以张烊文说的是真的吗?

苏澄是有目的性的在利用他?

苏澄面对叶黎的诘问,他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先说哈,我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

叶黎垮着脸:“有什么区别?”

呃。

性质不太一样?

自己加一个“猜测”,罪过好象更轻一些?

苏澄说自己“猜测”、“并不确定”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但在叶黎看来,苏澄这个性质上没有区别。

不管是确定还是推测,苏澄都有有意无意地在张烊文身上进行了“投入”。

“这事儿你全责,人家抓着你问没一点毛病好吧?”

张烊文推测苏澄在澳岛的时候就已经知情,但实际上更早。

这要让张烊文知道了,肯定对苏澄的情绪更加不满。

人家会全盘否定进入帝豪集团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和人情关系。

张烊文其实现在就基本上是这么做的,只是没有全盘否定,也没有否定她和秦奋而已。

其实如果站在苏澄的角度,他不说也是对的。

说了算怎么回事儿?

万一说错了呢?

各种事情都不好处理。

苏澄错的地方就是他主观上的那些“投资”行为。

这方面,叶黎不替苏澄做任何辩解。

“我现在该咋办?”

“什么咋办,你不都已经在饭桌上承认了吗?”

苏澄恍惚:“我承认了吗?”

“你默认了。”

“好吧。”

嗯……承认就承认了吧。

苏澄其实有一万种理由和方法为自己圆谎。

但他没那么做。

苏澄对张烊文的所作所为,和老登对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一样的。

什么善意的欺骗、教他成长、在他身上“投资”和“付出”。

都是想在将来的某个时间点,获得巨大的回报。

尽管表现方式和程度不同,可一样是欺骗。

性质不完全相同,但是却足够恶劣。

张烊文对他不满,那他就受着。

他没办法否认。

说不出口。

如果否认,那在某种程度上苏澄其实就在行老登之径。

而且。

苏澄不喜欢“教张烊文真东西”这种说法为自己开脱。

这种说法,无非就是在这种邪恶的做法大背景下找一个还算能站得住脚的借口罢了。

不过叶黎刚刚吃饭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知情人,所以她说那个话没什么关系。

“你先告诉我,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恩……有吧。”

叶黎:???

还真有?

“什么事情?”

苏澄沉默了几秒钟。

他在想。

要不要让叶黎入局呢?

见苏澄尤豫不决并保持沉默,叶黎一下子就没了耐心。

张烊文的事儿苏澄就瞒着自己。

现在竟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瞒的吗?

看苏澄这神情,好象瞒着的事情还不小。

“你不说我们就别处了,以后也别联系我。”

叶黎非常认真地直视着苏澄的眼睛。

她没跟苏澄开玩笑。

苏澄要是不说,叶黎立马会让他提着裤子滚出去,今后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朋友都没的做。

苏澄确实在尤豫。

同时他也在思考利弊关系。

如果自己告诉了叶黎,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可苏澄一直以来都是单打独斗,独自一人在跟老登对抗。

而老登手底下不但有那些忠诚的爪牙,而且还有整个庞大的帝豪集团。

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其实苏澄在说“有”的时候,就已经想告诉叶黎了,只不过苏澄的理智让他多思考了几分钟。

苏澄轻吐一口气,他稍稍做了一下心理建设。

“好吧栗子姐。”

“接下来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打断我。”

叶黎神情凝重。

她已经有点害怕了。

苏澄竟然能给她打这种预防针,叶黎觉得事情不会小。

“好了,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苏澄深呼吸几口。

他把自己同样被穷养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叶黎。

叶黎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她的嘴唇先是下意识地抿紧,拉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但很快又无法控制地微微张开。

一丝气音从她喉间逸出,却没能组成任何有意义的词汇。她几次想要打断苏澄,可大脑却无法向声带下达正确的指令,只是徒劳地开合著,让一丝丝的凉气灌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出现了断层,直到苏澄讲完,她都没缓过来神。

此刻的叶黎,就象一个木头人,她的茫然与愕然很纯粹,以至于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叶黎的大脑已经宕机。

这个信息的冲击力太强,完全超出了她对现实世界的理解。

她大脑甚至拒绝接收这个信息,因为这件事情与她所认知的一切常理相悖。

叶黎认真地盯着苏澄,她试图从苏澄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这个事情发生在张烊文身上,好象能说得过去,而且也有迹可循。

叶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穷养”这件事情套在苏澄身上。

叶黎的神情和苏澄预想的一样。

他耐心地等待着叶黎回过神。

几分钟后。

叶黎才缓缓说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假的吗?”

叶黎指的是大学时候,他俩刚认识那会。

“真的。”

“那你为什么是穷养的?你是后来才知道的吗?”

苏澄认真地点点头:“恩。”

叶黎松了口气。

如果苏澄那些经历都他妈是编出来的,那叶黎就没法儿正视她跟苏澄的关系了。

她感觉自己应该跟前几天的张烊文一样,脑子里在不断的搜索关于苏澄的记忆,甚至倒查好几年。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准确来说。

苏澄是几年后才知道的。

他除了重生没告诉叶黎,其他的都告诉叶黎了。

苏澄给了叶黎一个让她足以安心的答案:“最近才知道的,之前我都不清楚,我以为我家是真的穷。”

叶黎也以为苏澄家是真穷。

苏澄还补充:“而且我这个事儿和张烊文那个事儿一样,没有实锤证据。”

叶黎和苏澄的关系没问题,那她在脑海里就不再搜索苏澄这个名字,而是搜索苏天言相关的记忆。

她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真的是大总裁吗?

“他是你亲爸吗?还是找来的演员啊?”

“你爸是哪个集团的老总?”

“你是哪个集团的太子爷?”

“你先等会你先等会,我一个一个回答。”

苏澄确定,苏天言在生物学上是他的亲爹,不是演员。

“那你爸是哪个集团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恩?”

“就是咱们集团的。”

什么意思?

苏澄说的是帝豪集团吗?

“你确定吗?”

“我没有证据,但我确定。”

叶黎脑子又炸了。

她可不是没见过苏澄的老爸啊。

他爸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常见的那种活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的县城中年男人。

随便挑个县城,一抓一大把。

你现在告诉我说,自己忠诚的帝豪集团,就是这样一个人?

叶黎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破碎崩塌了。

这种冲击力不亚于苏澄拿锤子狠狠地敲了她的头。

虽然知道苏澄他爹过年那会是在演戏,可这种冲击感还是很强大。

太撕裂了。

在叶黎的心目中,帝豪集团的创始人应该是身材挺拔、高大威武、有一副沉稳从容仪态的极品男人。

叶黎曾经无数次在心底对集团创始人产生过崇高敬意。

可现在她只要提到帝豪集团,就会联想到那副中年油腻男的模样。

虽然苏天言呈现给她的形象没有象其他中年男人那么油腻,可跟自己心中想象的那副形象相差甚远。

叶黎很失望。

苏澄在把自己这个秘密说出口以后,并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反而心里更加惊恐了。

他拿不准叶黎接下来的情绪变化和态度。

苏澄继续解释:“在澳岛的时候,马家并不是因为得罪了张烊文他家,老张才号集力量围剿马家。”

“而是因为马家给我做了个局,在我身上使坏了。”

苏澄觉得暂时没必要跟叶黎说那么复杂,他要先把张烊文这个事儿给说明白了。

“所以帝豪集团才动的手,整个事情跟张家都没有关联。”

叶黎捋了一下这件事情。

那意思就是说,是因为苏澄被做局了,不是因为张烊文?

“我那个局,比张烊文两百万的事儿严重多了。”

“谁会因为两百万把马家给灭了?只要理性点看待就知道这个逻辑其实站不住脚。”

至于具体什么局,苏澄暂时没告诉叶黎。

她只需要知道,是集团为了他动的手,而不是因为张烊文。

马家再怎么说也是深耕澳岛几十年的地头蛇,金虹集团虽然也被称为超级大厂,但他们想在一夜之间将马家吞并驱逐是不可能的。

张家没这个能量。

“他们那么说,我感觉其实就是在挑拨我和小张之间的关系,不想让小张接班以后,利用金虹集团的权力来帮我。”

“你可不可以直接找小张坦白这件事情?”

“不行的,我想过了,没有用。”

现在的张烊文有权力吗?

没有。

小张不过才刚从“异国”接回来,手上肯定没多少实际权力,只不过确认了正统的太子地位而已。

他要是老张,会逐年将权力过渡给张烊文,而不是一下子就让张烊文掌控金虹这么一座超级大厂。

苏澄和张烊文之间已经产生了信任危机,自己哪怕说出花,张烊文也不相信他说的了。

“对了,还有个事儿。”

“啥事儿。”

“我爸很喜欢你。”

叶黎:???

“啥玩意儿?”

“我说,我爸很喜欢你。”

“你不会是想说,我在‘前进者计划’里面多领的那些钱,都是他批给我的吧?”

具体的苏澄可不清楚,但他觉得应该多少有点关系:“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叶黎十分坚定:“可我不喜欢,他!”

叶黎把“他”这个字咬的很重。

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儿子?

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教育,而是对孩子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

苏澄的父亲是个思想异端的怪物!

叶黎的心中迸发出一股强烈、正义的怒火。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没有一般人那种复杂的父子情感束缚,所以她的道德判断非常清淅和直接。

在叶黎看来,苏天言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背叛和精神操控!!!

苏澄从叶黎的这份愤怒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直接体现出的保护欲。

在愤怒过后。

叶黎的所有情绪都转化为对苏澄巨大的心痛。

她立即代入了苏澄过去26年所承受的一切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不是怜悯和同情,而是为苏澄感到委屈和不公的强烈刺痛感。

“你好象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有这样的遭遇你就不生气吗?”

叶黎觉得苏澄的情绪要比张烊文高涨一万倍才对。

因为苏澄经历的那些,比张烊文痛苦的多得多了。

苏澄当然生气了。

但生气没用。

情绪又不能解决问题。

“你就没想过反抗?”

叶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如果她有这样的遭遇,管他吗的,先t哐哐砍两刀,先见了红再说。

苏澄一直在想办法反抗,从一开始他就反抗了。

叶黎那天要是不来,他就真烧炭了。

不过自己既然跟叶黎说的是【最近才知道】,那就没必要再提刚开始的事儿了。

但叶黎自己却想起来了。

“还有,你之前那次抑郁症。”

“我那天要是不去,你爹是不是也不管?就任你死在出租屋里啊?”

“我觉得他应该会管,但可能要等到最后关头?”

“啥是最后关头?就一氧化碳中毒,差几口气就死了,这才叫最后关头?”

“按照我爹的逻辑,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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