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华並不这么认为。
从他的视角来看，这很明显是龙若璃在背后搞的鬼。
就比如说泄密事件。
录音里面压根不是帝豪集团的人，那是怎么泄密的呢？
当然。
可以说是找来的演员，就怕通过技术手段找到內鬼。
但是。
整体有多少人知道苏澄的全盘计划呢？
只有苏澄、刑雨媛、刘佳佳、秦奋四个人，甚至秦奋知道的都不多。
其余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分块执行的，只知道一部分。
能这么精准施行打击方案，只能是有內鬼。
况且，录音里面的那个男人甚至不是医生，一点连蛛丝马跡都找不到，就好像这份录音是凭空曝出来的，反而异常。
龙若璃拿出的“逆向工程”的说辞看似合理，实则不太能站得住脚。
只不过白子华手里没有確凿的证据证明罢了。
但这种事情白子华不需要证据。
肯定就是龙若璃乾的啊。
如果没有龙若璃掺和，这个方案肯定就成了。
金虹集团没有那么强，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如果说是在unv取得初步成功以后，这两个曝光事件才出来，那白子华是相信的。
不说吞掉金虹集团“牙膏”品类，但占几座城池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我要打你，可能猜了会用什么打，从哪个方向打。
但现在的情况是，苏澄手里这颗炸弹还没投出去呢，你金虹集团的防空炮就响了？
这颗炸弹还在掛在飞弹车上呢，金虹集团那边炸弹带车都给炸了。
这怎么可能？！
但苏总並不在乎是怎么泄密的。
苏总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结果就是失败了。
失败了就不能说別的了，那就是小澄不行。
计划制定的不够周密，人员把控的不够严谨，甚至一开始方向就是错的，所以才被人家给预判了。
白子华已经有了结论。
苏总这会没有犯病。
但以这种逻辑和思路来判断unv案件，和犯病也差不了多少。
白子华很无奈。
他只能儘可能地救场，站在苏澄的立场上进行解释：
“苏总，其实少爷后面的补救措施还是很不错的。”
“少爷联动了《i tell you》这款產品，可以抵消两个负面舆论信息的作用力。”
“苏总，您要看到少爷在慌乱中的表现，他没有更变策略，而是坚定的选择营销战术，为品牌增加了很多的权重。
“实际上这个补救措施的效果也非常好了，也算是成功了吧，局部成功。”
白子华把这次案件比作攻城略地。
虽然金虹集团的核心城池没打下来，但外围的前哨站和据点都已经拿下了。
“少爷的战果还是不错的。”
其实龙若璃也没有想到，苏澄竟然能联动《i tell you》这股力量。
在gg营销传播层面，《i tell you》是绝对的权威。
可能市面上没有能出其右的独立评价app了。
隨著这几个月的发展，《i tell you》已经隱隱有了该领域顶流的趋势。
什么软文、gg、水军占领评论区等打法，在《i tell you》这种权威面前完全不够看。
行业內也有很多资本想要联繫他们投流推广，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即便屡次被拒绝，但仍然有资本孜孜不倦的向他们发出商务合作邀请。
龙若璃清楚，《i tell you》能有稳固的基本盘，就是不能收gg钱，否则公信力就会打折扣，用户迅速流失。
对方的boss也是个聪明人，他们明白这一点，所以无论什么商务合作，无论对方发出了多少次商务合作，无论是谁发出的商务合作全都拒绝。
她自然而然就把《我告诉你》排除在算盘之外了。
可没想到苏澄竟然联繫上该软体的商务合作了？
惊讶归惊讶。
但龙若璃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
挫败苏澄的进攻计划固然打击最大，但没有完全挫败其实效果也不错。
龙若璃十分清楚苏天言对苏澄的標准：
中庸即失败。
不出彩就是不及格。
连续的不及格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苏澄还不够资格掌权帝豪集团。
以后她的动作甚至不需要像这次这么大，只需要稍稍动一动，让苏澄没那么出彩即可。
既然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她这会儿就能当老好人了。
“天言哥，其实小澄的临场反应还是不错的，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冷静地做出这么好的补救方案，已经很厉害了，与《我告诉你》的合作极大地”
苏天言脸上不悦的神情愈发明显：“別跟我提那个產品，那东西本身就是集团出去的，这小子几百万就给贱卖了，一提起来我就来气。”
上次把苏澄发配到澳岛，就是因为苏澄贱卖了《我告诉你》。
原本集团大可借《我告诉你》开闢一个新的板块，少说让集团损失了几十个亿的利润。
白子华看透了龙若璃的虚偽。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此刻还是要不遗余力地帮腔龙若璃。
“苏总，您要考虑到，unv本身就快进入不良资產处理程序了。”
“现在经过少爷的方案推进，unv硬生生从金虹集团嘴里夺下来一口肉吃。”
“儘管这个事情有一些负面影响，但在大局上少爷还是胜利了。”
苏天言沉默。
补救？
他从来不玩补救一这套。
为什么不能一开始把金虹集团打下来？
苏天言之前认可了苏澄的方案不假。
但那是纸面上的东西，是所有事情进展顺利，绝对理想化的情况下才能达到预估的效果。
怎么把金虹集团这个因素放进来，这个方案立马就不行了？
说明这小子一开始的方案就不够好。
苏澄只是在优化一个本不应该存在，不应该执行的方案。
在这个本就不应该有的“补救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用？
如果一开始就用其他更稳重的方案，会有现在的情况吗？
所以无论是白子华还是龙若璃阐述的那些观点，苏天言全都不认可！
苏天言看向一旁默默无闻的苏晟。
“小晟，你的看法呢？”
苏晟刚刚就在想这个，父亲既然点他名了，那他就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我赞同父亲的想法。”
“可能一开始小澄的方案就不是完美的。”
“就像父亲您所说的那样，小澄在策划和执行层面做的不够好，考虑的不够全面，没有预想出自己可能遭到商业对手不同程度的阻击。”
苏天言看到苏晟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不禁深呼吸一口。 其实。
苏晟认为苏澄的临场应变以及处理方式都还不错。
因为当时就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了。
苏澄另闢蹊径，联合《我告诉你》的力量解决这个问题，在当前情况下已经是最优解。
他自己想的两个补救措施，在父亲的標准下连中庸都算不上，很大可能判处不及格。
不过苏晟也没有强行拿自己跟苏澄去比，因为他不是全能的，並不擅长营销。
帝豪集团的接班人肯定是高標准的。
但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
小澄选择营销的思路，从一开始可能就是错的？
但这就有点马后炮了，因为苏晟一开始也是赞同这个营销方案的，他给予了苏澄很高的评价，並且联合小组都已经提前发放了奖金。
如果不选营销，还有別的方案吗？
苏晟询问：“父亲，如果是您来做会怎么样做呢？这道题有没有標准答案？”
苏天言当然有標准答案，而且是两份答案。
只不过现在讲出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当时为什么会认可苏澄？
因为有一份备选答案採用的同样是营销手段，只不过营销方式与苏澄不同。
苏澄选择的方向踩中了备选答案的一个大方向，所以他才给予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但备选备选，就只是备用的。
你当做主力方案来做，出了问题当然全责。
这有什么可辩论的？
苏天言不想再继续討论这个问题了。
没有意义。
“小龙，你是不是依旧投放了他们的gg？”
龙若璃解释：“天言哥，我只是听您的话，保持客观。”
她確实接受了苏澄的gg合作进行了投放，但是没给多少流量和曝光。
但给了就是给了，她肯定不能不承认。
她要是一点也不给，那也不够“客观”。
“要我说，你当时不接他的gg就好了，我就是忘了跟你说一声。”
白子华：？？？
龙若璃：？？
她在心里都窜出来上沪方言了。
啥啦？
真额假额？
天言哥有点狠。
比她这个“后妈”还狠呢。
苏晟询问苏天言，接下来在yh那边该怎么做。
父亲在这件事情上给小澄定了性，但是以集团和yh內部的標准，unv的案件已经算是一个“胜仗”了。
苏晟yh总负责人，作为该案件的督办，要给予联合小组相应的奖励。
他们可以在这里给小澄定性为失败或者中庸，但在集团里是不可以这样做的。
苏天言逐渐犯难。
他不想给苏澄什么奖励。
但按照集团的程序似乎不得不给。
因为集团的相关条例都是苏天言一手策划设定的。
如果不给的话，反而可能会成为一些事件的导火索破坏集团运转的根基。
所以即便不情愿，但也要遵守他自己设定的规则，否则就会自我矛盾。
“你按照程序办就行了。”
“每人五万元奖金，外加一次团建活动，父亲您觉得可以吗？”
“嗯。”
“要不要以总部的名义，给联合小组或者小澄发一封嘉奖令，以此表彰”
苏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天言打断了。
“不允许！”
“做的什么玩意儿就要嘉奖令。”
“绝对不允许！”
苏天言明確否定了嘉奖令的想法。
允许苏澄参加团建，已经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好吧父亲，我知道了。”
白子华微微皱眉。
那如果最终结果是这样的话，相当於小澄忙前忙后，最后拿了几万块钱，还有一次团建。
连个集团嘉奖令都没有。
“行了，你们两个先走吧，我和子华再聊两句。”
苏天言挥了挥手，示意苏晟和龙若璃离开。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白子华。
白子华鬆了一口气：“苏总，我刚刚还以为您”
“以为我什么，以为我犯病了啊？”苏天言否定。
他不喜欢白子华提这个病的事。
苏天言在开会之前已经让医生给他打了一针，就是为了確保自己不会在逻辑和思维上出现错误。
苏天言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的。
“子华。”
“你觉得他和苏澄，哪个儿子的能力更强一些？”
这话可给白子华嚇得够呛。
什么意思苏总不会是在试探他吧？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突发奇想。”
“假设他们两个人共同处理一个案件，谁的表现会更好？”
白子华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苏总，这个比较难说，从我对两人的认知来看，他们各有各的长处。”
白子华认为，苏晟在大局观、细节等方面会有很大的优势。
小澄的抗压能力更强，他在諮询公司长期以来就没接过几个正常的併购、扩张、发展案件，一直以来打的都是逆风局。
不只是参加工作后。
白子华觉得小澄从小到大都是逆风局，所以会有一定的抗压能力。
但白子华並不认为，抗压能力就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会在正常局和顺风局里表现的更好。
就好比一根橡皮筋，如果生拉硬拽，那么就会丧失弹性，这个鬆紧程度是不可逆的。
所以白子华不敢妄下判断说谁的能力更强，这个东西不是游戏和某种职业联赛，没有明显的数据和面板的对比，从纸面上都不好判断。
“苏总，您是怎么看待的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试验一下。”苏天言脸颊一侧，“要不出道题试试？”
白子华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这可能又是小澄的一道坎儿
“您想怎么试呢？”
“最近集团有没有什么突发性的事件需要处理？”
“这个我还不清楚，知道一些但不全面，我可以让人查一下。”
“你现在就让人查，儘快查，我们两个今天就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