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王从龙的进展迅速。
许长庚一方可是进展无比缓慢。
即便借着江长流铜镜指路。
他们也看不了多远。
甚至中间还迷了几次路。
心中焦急,许长庚也忍不住开始催促。
“姓江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山道我都陪你走几个来回了!”
“这般下去何时能登顶?”
“别说是登顶了,那入山的玄都贼子你也没找到啊?”
头顶照骨镜,江长流也没惯着这厮。
“我不行?要不你来?”
“你自己去找路吧!”
“你要是厉害你便自己走!”
死死瞪了江长流一眼,许长庚倒也没继续多说什么。
桃夭山便是一个巨大阵法。
离了江长流,他哪也去不了。
这一点,许长庚也是心知肚明。
许是为了争口气。
很快,江长流也探出了一条通路。
看到第一座石亭的那一瞬间,二人神色都很激动。
可是当看见那空荡荡的灵田时,二人又是一愣。
灵田中残留的灵草药根还算新鲜。
这就说明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这下子,许长庚可是真的忍不了了。
是他打开了桃夭入口。
也是他守到了现在。
如今却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他许长庚何时做过这种事情?
“好一个赤霄贼子!”
“待我寻到你,我定要将你抽骨剥皮!”
许长庚并未怀疑王觉。
亦或者说,他从未将王觉放在心上过。
无需许长庚再督促,江长流立马抓紧时间寻路。
上峰两位真人,可不是江长流可以得罪的。
牺牲了那么多才走到这一步。
江长流可不敢眈误半点。
……
又因为王觉探路花了点时间。
王从龙也于山道上徘徊了很久。
第三座石亭之前。
稍稍消化体内药力,握紧手中记事珠。
王觉又开始回想当时看到了的地图。
“似乎二三石亭之间也有块药田。”
“稳妥起见还是回去看看。”
折返向下,王觉这一看差点就撞到了许长庚一行。
幸得那些粘稠白雾阻断了灵气感知的能力。
数米之外,许长庚愣是没看见王觉。
看着那扫过白雾的白亮镜光。
王觉也是心中一惊。
“照骨铜镜!”
“江长流!”
“原来照骨铜镜的用处是这个!”
正欲离去,许长庚声音继又传入耳中。
“抓紧时间!可不能让赤霄那个姓王的跑了!”
“此人修为不凡,攻杀惊人,若是他得了山中造化……”
“即便我们从他手中逃了,回了山也是难逃真人责备!”
听到这话,王觉也是瞳孔一凝。
“王从龙也进来了?”
“看样子,他比许长庚的进度还快。”
“不应该啊,难不成他也有照骨铜镜这般利器?”
“难道是……因为我!?”
念头不住碰撞,王觉很快便想到一个疑点。
王从龙身上的血雾太不对劲了。
他似乎能追寻气血味道。
“不行……不能让他跟在我身后。”
“得想个办法甩掉他,最好弄掉他!”
“至于是不是能追寻气血味道……一试便知!”
趁着江、许二人误入岔道的功夫。
王觉又折返了回去。
于二人必经的道路上。
王觉刻意留下了不少鲜血。
而后便是安静等待。
果不其然,因为王觉的诱导。
王从龙干脆在山里兜起了圈子。
当第三次走过同一处山道的时候。
王从龙止住了脚步。
“不对!他在刻意误导我!”
眼中血丝纠缠,眸光猛地一凝。
王觉注意到了山道旁的一滴暗淡鲜血。
那是王觉的血!
“不好!他这是在设计我!”
王从龙暗叫不好的同时。
不远处的迷雾之中,一道白光忽又照射而来。
再然后,江长流便发出了一声怒吼。
“找到赤霄贼了!快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
王从龙还未反应过来。
那边许长庚的剑光已然斩来。
几乎就在一瞬间,王从龙便陷入了苦战。
一个疏忽,森寒镜光直接刷去了王从龙的半张脸。
鲜血淋漓,视线模糊之际,一道剑光继又斩入身躯。
生死关头,不惜代价,王从龙立马血遁逃离。
“快追!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抓活的!他身上必有秘密!”
无需许长庚提点。
江长流直接持剑追上。
只是,江长流并未追到王从龙。
他只照到了一滩乌黑鲜血。
王从龙就这么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江长流错愕之际,许长庚更是一声暗骂。
“该死的!该死啊!”
“这贼子到底将王觉藏哪了!”
……
其实血遁之后,王从龙已然耗尽底蕴,意识昏迷。
等到眼前视线再次变得清淅,王从龙已然置身于一处大殿之内。
死死盯着头顶的屋顶,王从龙忽得笑出了声。
他感觉不到体内的灵气了。
不光是体内灵气,他连四肢都感觉不到了。
嘴角笑意愈发狰狞,王从龙眼眸却是愈发幽暗。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正是没想到啊!你竟然也能走到今天!”
想也不用想,王从龙便猜到了出手的人是谁。
玄都那两个蠢货可是没这般本事。
还得是他王家人啊!
下一刻,王从龙的眼中便倒影出了王觉的面庞。
“不知兄长,可愿和我聊聊?”
脸上笑意不改,王从龙依旧还是那般。
“聊,为什么不聊。”
“算来,你我也有几十年不见了吧。”
“是啊,十来年没见了。”
“你想聊什么?”
王从龙目光看来,王觉也是淡然一笑。
“要不,兄长和我说说当年到底发了什么吧。”
“王家为何会复灭?你当年又惹了什么麻烦?”
并未直接回答,王从龙却是反问了句。
“怎么?王家复灭于你不好吗?”
“我看那个老家伙不顺眼,你难道就顺眼了吗?”
“王觉,你可别忘了,那老家伙说你是妖孽啊。”
“王家一没,你不也得了自由?”
“要不然啊,你还在那个老家伙手底下苟延残喘呢。”
“若不是我,你哪有今天啊?若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吗?”
“今日我听你这语气可是有那么几分苛责的意思。”
“三弟啊,三弟,你有今日你应该感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