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觉便体会到了摧心咒的厉害。
只要不练那玄都炼气真解,摧心咒便会直接发动。
先是心脏剧痛,而后便是浑身血管随之抽搐。
那感觉……就象是有虫子在里面疯狂撕咬!
剧痛入骨,直叫王觉身躯颤斗如筛。
冷汗顺着脊背一路向下,最终汇成一摊。
脸色煞白,嘴唇颤斗。
王觉那双眼睛却是黑的可怕。
“好好好……修士手段果然不凡啊!”
“老子得活着!好好活着!”
“这手段我也要学!”
剧痛如潮水,一眼望不到尽头。
于这剧痛汪洋中,王觉却是依旧不肯放弃。
“我得活过八十三!”
“我得去见王从龙那厮!!”
“我得改命修仙!!”
盘膝坐定,吞下瓶中丹药,王觉继续修炼玄都真解。
当下这种局面,他不炼那真解,摧心咒会直接将他杀死。
王觉岂能不知,他若是修到一品,大概率也是活不成。
但是修到一品最起码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这般下去必死无疑!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玄都五行炼气真解开练!
接下来的一年,王觉可是没有半点偷懒。
日熬夜熬,王觉那状若牛犊的身躯愣是又变成了个干巴老头。
中间江长流也来过几次,王觉的煎熬他也看在眼里。
可是看的越多,江长流越是不解。
不对劲!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活玉髓吃了,还搭进去那么多的丹药。
他怎么还没成就武道一品呢?
难道他没有坚持炼气?
这更不可能啊!
他一介凡人总不能硬扛着摧心咒吧?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不是我压的太过了?
欲速则不达?
抬手将摧心咒缓解几分。
江长流又道:“师弟啊,师弟。”
“一入一品,你便能修出五行灵根。”
“三花聚顶不是幻,五气朝元本是真啊!”
“庆洲历来多少一品,他们都入了我玄都仙门啊!”
“师弟……仙缘不可姑负……你可不能浪费为兄的一片苦心啊!”
费力抬起那干巴眼皮,王觉问了句。
“师兄,玄都仙门到底在哪啊……我是真的看不见啊。”
迎着王觉那双深凹眼眸,江长流语气又温和了不少。
“师弟啊,仙门就在庆洲之上。”
“庆洲再大也大不过玄都,外面的天地才是真的宽广。”
“师弟……你可得抓紧时间啊,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毕竟我此来庆洲也不容易……”
黑风一卷,江长流再次离去。
转眼间,王觉已经八十一了。
这一年他还是武道二品。
他还得熬两年。
才能彻底固定当前时间长河。
两年时间,何其难熬。
江长流可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了。
“为何会炼不成呢!”
“三花求不得,最起码五气吧!”
“这老头子也没偷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光是江长流想不通,王觉此刻同样也是想不通。
无论他怎样认真,他始终打破不了肉身枷锁。
那道名为一品的大门直接将他拦在了外面。
眼瞅着王觉就要熬到油尽灯枯。
江长流也动了起来。
已经倾注了那么多的时间与资源。
江长流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把脉、摸骨、验血。
以上种种都看不出半点问题。
江长流眼中困惑却是愈发浓郁。
二话不说,江长流离开了。
没过多久,再次折返归来的江长流带回了一面细长铜镜。
“且看过来,此镜名曰照骨镜,可查根骨很是珍贵。”
闻声朝着铜镜看去,王觉看到了一张枯瘦面庞。
那是他的脸,他王觉的脸。
皱纹密布,双目深凹。
活似一个蒙着松垮黑皮的骷髅头。
又见照骨铜镜轻轻一颤,下一刻镜中的王觉干脆变成了白骨。
而后,王觉便看见了那道盘踞在他脊骨之上的狰狞阴影。
此时此刻,不光王觉看见了,江长流也看见了。
“那是什么……”
王觉震惊之际,江长流却是直接暴怒开口。
“该死的!你敢耍我!你竟然被别人采过了!”
“好好好!好手段!好手段啊!竟然骗过了老子的眼睛!”
“一株老药竟然骗过了我的眼睛!!”
眼中杀机闪耀,江长流整个人更是直接飘了起来。
汹涌气流不住游走,威压袭来,王觉压根就抬头不得。
“修者……这便是修者的实力嘛!”
“真踏马的带劲!”
拳头握紧,后槽牙更是咬出血来。
近乎干尸的王觉愣是将头给抬了起来。
再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黑发飘扬的年轻男人。
那人眼眸阴鸷,颧骨很高。
到了此刻,王觉哪里还不明白。
这才是那江长流的本相!
四目相对,江长流更是干脆一指洞出。
下一刻,一缕暗青劲气便直接洞穿了王觉的肩胛骨。
“蝼蚁一般的东西!安敢如此看我!”
“即便是给你炼气法,你又能如何!?”
“你没有灵根,你炼哪门子的气!无知的蠢货!”
“顺序颠倒,炼的就是你!”
“你可知我此番下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且不论那些丹药,就那活玉髓都够买你一百条命了!”
“一个早已被采过的废物药材,竟然把我给骗了!”
“你已然取死有道!”
江长流衣袍又是一震,一道道金光也随之次第点亮。
瞬息之间,一个浑圆的金色穹顶便将王觉二人罩了进去。
穹顶之外,赫然又是一层层浓重白瘴。
撑开阵法之后。
江长流的袖袍中又飞出了一个漆黑小炉。
起初的时候那小炉还是拳头大小。
随着江长流往那里面打入一缕缕青气。
那小炉的体型也随之不住膨胀。
体型变大的同时,一股恐怖高温也随之缓缓升起。
隐约之间,王觉已经看到了那黑炉之内的闪耀火光。
很显然,这炉子也不简单。
一把抓住王觉后颈,江长流直接朝着火炉走去。
走到这里,王觉哪里还不清楚,江长流这是要把他给炼了!
“你知道为何那条鱼卖给你三两八钱吗?因为你的骨便是三两八钱!”
“当年你买下鱼的那一瞬间,你的命便归我了!”
“这便是愿者上钩!你以为江边的那句话是说给你们听的?”
“不不不!他是说给我们听的!”
“你们这些武夫便是那江中的游鱼!”
“你既然吃了我的鱼饵!那便将你的命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