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二宗离去之后。
玄骨这才回头看向身后众弟子。
“原地修整一日,明日归宗。”
“你们三人跟我过来。”
眼见玄骨真人走入白雾深处。
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还是许长庚。
“父亲,那山中阵法不对劲……”
许长庚话未说完,玄骨一巴掌已然扇来。
“称我真人!这里没你的父亲!”
“在这里只有筑基真人玄骨!”
“你不是在为我办事,你是在为玄都道门!”
“无能就是无能,别给我找借口!”
看着吐出数颗碎牙的许长庚。
江长流也是瞳孔一凝。
好家伙!
亲儿子都打?
待会儿不会抽他吧?
真人一把巴掌不会把他抽散了吧?
所幸,江长流的担忧是多馀的。
玄骨真人接下来看向的乃是那钱东河。
“侧耳听来,我且问你……”
“幽州灵矿,你就没从那王觉身上感觉到什么熟悉气息吗?”
玄骨真人目光看来,钱东河也是身躯一颤。
浑浊独眼不住转动,钱东河已然冷汗直冒。
什么熟悉气息?!
这是几个意思啊?
怎么会问幽州之事?
王觉那厮也没来啊!
真人不应该问秘境之事吗?
眼瞅着玄骨真人步步压来。
钱东河也是愈发恐惧。
再然后,玄骨大手更是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要不要……我帮你想想?”
“你修过的东西,你就没有半点印象?”
一语点醒梦中人。
身躯猛地一颤,钱东河想起来了。
难道王觉身上那股熟悉的虚弱感……
不是重伤厮杀留下来的!
而是斩灵!!
王觉在矿洞中斩了灵根!
该死的!
瞬息之间,钱东河又徨恐起来。
肯定是真人察觉到了斩灵气息!
他这是在怪罪我!
真人难道认为泄密的是我!?
独目充斥恐惧。
钱东河的膝盖都开始不断发软。
他想开口解释,但是他又不敢。
因为真人杀他不需要借口。
他认命便是。
眼见钱东河这般反应。
玄骨心中也便有了答案。
并没有怀疑钱东河泄露了秘密。
因为那斩灵之法倒也算是传播广泛。
保不齐那小子在别处还有境遇。
玄骨问这问题,乃是为了刺探王觉虚实。
后天灵根可比不过先天灵根。
稳妥起见,玄骨真人又问了一句。
“他那时给你的感觉……是灵气几层?”
并不知道玄骨为什么问王觉。
别说是钱东河了。
就是江长流与许长庚也愣住了。
问了一个问题还不够?
王觉此次也没来啊?
不同于一旁两个看热闹的。
局中的钱东河可是如听仙乐。
眼瞅着还有回旋境地。
不敢眈误,钱东河立马回道。
“回禀真人!大概炼气三层!!”
炼气三层!
他那时应该是炼气十层!
跌了那么多,他应该不止斩了一次!
这是斩出个天灵根了?
好好好!
怪不得没有触发灵阵!
原来是个后天畸形的小瘪三!
三言两语,竟然还真的让玄骨推出了真相。
“海上成真大抵便是水行,巧的是我也缺个水行……”
想到这里,玄骨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许长庚。
灵光迸发于瞬间,玄骨骤然眼眸一亮。
道成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好好好!
玄阳他成的好啊!
他不成我怎么成!?
先成带动后成!
此方大道也!
玄骨真人壑然开朗。
而后他又看向了面前三人。
“昔日王觉今日已成筑基真人,道号玄阳。”
“以后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们吧?”
玄阳此话一出,三人更是如听雷鸣。
江长流、钱东河愣在原地。
许长庚更是面容扭曲。
筑基了?
这就筑基了!
开什么玩笑!
昔日对他点头哈腰的人。
如今要他去拜!!
他什么资质!
他什么出身!
将三人反应看在眼中。
眸光一寒,玄骨再次开口道。
“一日之内,给我摆正你们的态度。”
“做不到的话就不用回去了。”
玄骨杀意不掩,三人也是连忙点头。
留给三人反应时间,玄骨也在盘算其他。
“且看他拔一次峰吧……”
“玄都也不能白养他。”
“顺带着,我也能在多看看。”
九月初八日,玄骨真人折返玄都道门。
十三峰前,白云为坛,霞光缭绕。
其内隐约可见一盘坐人影。
遥遥观之,玄骨真人也并未打扰。
云坛落成,一切都成定局。
山中弟子此刻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真人拔峰云海,这可是玄都盛事啊!
玄都一强,他们荣与有焉。
……
眼见着玄骨率众归来。
等待已久的陈南乡也动了。
他这次的任务可是无比艰巨。
手持真人令牌,陈南乡来到了下八洲。
寻着指引,陈南乡来到了青云城内的某处大宅。
“陈某,求见王家家主。”
片刻之后,陈南乡见到了王朗。
看着那与王觉有五分相似的王朗。
陈南乡也很是兴奋。
而王朗看着额头长着一缕白发的陈南乡却是无比陌生。
又观陈南乡气度不凡,王朗也便拱手回礼。
“敢问这位先生找我可有什么事?”
只是王朗也没想到的是。
陈南乡开口第一句话便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奉叔父王觉之命,来接从弟上山。”
眼眸骤然一寒,王朗厉色道。
“阁下莫要开玩笑,我父已然殒命。”
“还请阁下快些离去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话间,王朗身躯一抖,武夫气息也是不再掩饰。
不出半点意外,王朗还是成了武夫。
“殒命?血珠指引就是此地啊。”
站定之后,先是一愣。
而后陈南乡又取出了怀中封存的一滴鲜血。
鲜血晃动间,猩红光芒肆意激荡。
“没错的!从弟便跟我走吧!”
“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看着面前血珠,王朗也是一愣。
这是什么鬼东西?
难道是一滴血?
一滴血的动静怎么那么大?
难道是一品武夫的血?
门前的争执最终还是惊动了后院。
而后,一个中年妇人便缓步走了过来。
妇人虽已年迈,但是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料想这妇人年轻时,也是上等模样,难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