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上峰的平和安定。
玄都山上的众弟子今天可是不好受了。
先是看见玄都阵法开启,而后又是几道长虹飞遁。
云雾遮掩,山下众弟子还未看出个所以然来。
执法堂的弟子便立马行动了起来。
所有弟子一律回到洞府。
违令者直接灵棍伺候。
管你多有骨气。
三棍子下去。
钢骨也化绕指柔。
约束好山下众弟子后便是宵禁。
外加各种不明所以的盘问。
问的问题漫无边际。
众人答的也是糊里糊涂。
真人心思谁能猜到啊?
其中最苦的还是猎鱼船上的众弟子。
每个人都被单独审问了。
来回对了数十遍。
只要一遍出错。
直接从头再来。
苟仁还想去捞他的好大侄。
他还未进去便被一张冷脸逼了回去。
苟仁认识这人,他乃是执法堂的副堂主。
修为炼气十层,更是玄离真人的入室弟子。
“苟仁是吧,别走了,这里面也有你的事情。”
眼瞅着数根漆黑大棒就要压来。
一声高呼继又传来。
“且慢,此人我玄机峰保了。”
来着书生模样,看着甚是年轻。
“孔师兄!!”
一见来人,苟仁也是激动开口。
寒眸凝转,执法堂那人却是半步不退。
“此事,你家真人知道吗?”
听到真人二字。
苟仁神色也是彻底改变。
他现在算是知道这是多大的事了。
上峰嫡传的面子都不够,还得真人出面。
更让苟仁担忧的是,他侄子还陷入纷争中心!
那人目光看来,孔不容也是面色一寒。
从怀中掏出玉令,孔不容的语气骤然冰冷许多。
“这便是真人旨意!尔敢不从!?”
……
玄都看似一块铁板。
其实内部也是纷争不少。
真人有强有弱,每人话语权也不同。
最终,孔不容还是保下了苟仁。
而后他便将苟仁带上了山。
等了许久许久。
苟仁终于看见了那一身酒气的玄机真人。
玄机并未散去酒气,亦或者他没来得及散去。
“弟子苟仁!拜见师尊!”
看着下方跪着的苟仁,玄机道。
“苟仁啊,你做我门下记名有多久了?”
“回禀师尊……已有三十又二载……”
上座玄机安静坐定。
下面苟仁则是一脸惭愧。
三十二年,他未能进入炼气十层。
说到底还是他姑负了玄机真人的栽培。
“苟仁啊,你还记得王觉吗?”
错愕抬头,苟仁正瞅见玄机晦暗眼眸。
王觉这个名字……苟仁自然是记得的。
他前不久还去探望过王觉。
更有甚于当时王觉的名字还是他呈上去的。
而后,玄骨灵矿那档事他还出手帮忙了。
王觉怎么了?
一个炼气五层。
真人问他做什么?
一时之间,苟仁有些慌了。
他甚至忘了王觉也在那艘船上。
眼瞅着玄机目光愈发寒涩。
苟仁也是连忙回答。
“回禀真人,记得的!记得的!弟子记得!”
“哦?那你和我说说,王觉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王觉……王觉……此人缄默少言,待人得体。”
“个性沉稳……就是修为不行……”
想了半天,苟仁也便只想到了这些。
修为不行……
听到这里,玄机已经想杀人了。
修为不行筑基了?
那修为可以的是不是成金丹了!?
他修为不行,这玄都山上有几个修为行的!
“我且问你,你还记得他是何灵根?”
“是何灵根……”
啪嗒、啪嗒。
无形之中的真人威压。
直接压得苟仁额头冷汗直冒。
“山下弟子无一例外都是杂灵根……”
“王觉没有金灵根,他应该也是杂灵根吧……”
苟仁声音传来,玄机直接发出一阵冷笑。
笑声寒凉,直激得苟仁汗毛倒立。
“你的意思是……”
“王觉他杂灵根筑基了?”
“他是当年的玄都真人不成!!”
轰——
真人一声咆哮。
苟仁脸色陡然煞白。
一半是惊的。
一半是吓的。
畏惧玄机真人的同时。
苟仁也惊恐于玄机说的话。
若是旁人说这话。
苟仁怕是已经一耳光抽上去了。
但是这话是玄机真人说的。
这是他的师尊玄机真人说的!
也就是说,那个王觉成了……他成真了!
怪不得今日山中那般场景,原来是出真人了!
瞬息之间,苟仁又想到了他那侄子。
猛地抬头,苟仁还未言语。
玄机声音已经传来。
“别想了。”
“他已经死了。”
“这便是玄离送给他的贺礼。”
“不光是那一船人,很多人都要死。”
“这是为了玄都……你懂吗?”
“我也只能保下你一人。”
身躯一软。
苟仁眼中光芒都涣散了那么几分。
将苟仁的反应看在眼中。
玄机声音又起。
“怎么?你有怨言吗?”
上方玄机眼眸如渊。
下方的苟仁也只能一点点伏下身躯。
“弟子不敢……”
“那你今后就待在玄机峰吧。”
“以后你苟家再出人的话,我会提携一二的。”
“弟子……多谢师尊……”
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苟仁走出了大殿。
直至苟仁身影彻底消失。
孔不容也躬敬地跪在了玄机真人的面前。
“师尊,要不要以绝后患?”
看着孔不容,玄机却是摇了摇头。
“真性不同,何必同流?”
“他取字为阳,那便顺其自然吧。”
……
王觉抽空还是去了一趟传法楼。
有着真人玉令开道。
王觉看的自然是土行心得。
但是稳妥起见,王觉还是借了很多。
很快,王觉便看到了一篇论证。
“土道,死生之交替也。”
“厚土埋血肉,厚土也能养育生机。”
“土道能葬杀也能反哺生机。”
“这看法倒是有点意思!”
“或许应该从此入手。”
“不妨再添加点血道手段……”
事实证明,王觉没看错人。
王觉这边刚有点头绪。
那边的陈南乡已经顺出了阵法主脉。
他已经想出了拔云出峰之法。
而且还是精简版的。
“叔父!叔父!我想到了!”陈南乡激动开口。
王觉看着陈南乡额前的那缕白发却是将他又一把按了下来。
“南乡啊,慢慢来,我不着急,这事情眈误没事,你的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这样吧,我去帮你寻点滋补灵药,你手上的事情先缓缓吧。”
王觉目光看来,陈南乡喉头起伏。
直至王觉远去,陈南乡更是暗自握拳。
“这一次!我定要让叔父成就最大峰!”
“我要让玄阳高挂云端之上!”
世事如此,妙不可言。
不争便是最大的争。